她擡頭看着列位先皇,也跪了下去。
“列祖列宗在上,容希月前來拜見。”
“好了,你父皇年輕時最疼愛的便是你,你該多來看看他。”
“希月知道了,母后放心吧。”
太后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先皇的畫像,彷彿所有的壓迫迎面襲來。
“走吧。”
兩人一同離去,出了殿門,容希月纔將想起自己今日找太后的目的,但看此刻她的模樣,像是並不會理會自己。
“母后,關於早朝的事情,您都已經聽說了吧。”
太后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吩咐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待四處只剩下他們兩人,才嘆息一聲。
“希月,你覺得皇上最近的變化在哪裡呢?”
容希月想了想,道:“母后說的是對秦妃的寵愛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太后搖頭:“除卻秦妃之外呢?”
“從前皇兄縱容希月,更不會出手打我,只是最近皇兄似乎沒了耐心,希月已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關於秦妃的事情,今日朝堂上,證實了這一切,皇兄寵她,有些不同尋常。”
“是啊,你也看出來了,只是我們都不能讓你皇兄改變主意,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容希月低着頭,頓住腳步,“母后,若是繼續放任下去,恐怕秦妃會更囂張,早晚都是要除掉的人,夜長夢多。”
太后沒有接話,她在想的是容壑若是知道秦桑雪死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將天下都毀了嗎?
他如此無情,這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報復的藉口,所以還是不能。
“母后,希月今日有事相求。”
看着這個唯一的女兒,近來也消瘦了不少,太后有些心疼,只是問道:“哀家好奇,你還有什麼事情呢?”
容希月像是鼓足了勇氣,開了口。
“母后,希月想跟元御醫成親。”
“這是好事啊?”太后微愣,笑眯眯的看着她。
容希月眼中閃過憂傷,求而不得的痛苦已經將她折磨得痛苦不堪。
“母后,敬亭他根本就不肯跟希月成親,皇兄也不會同意賜婚的,你說希月該如何是好呢?”
太后雖然明白這個唯一的女兒對於元敬亭的愛慕,那也確實是個出類拔萃的男子,只是礙於他過去跟秦妃的傳言,始終心底有些疙瘩。
“希月,你難道就一定要跟他嗎?你若是肯,讓皇上從文武百官當中選出青年才俊,並不難,爲何一定要跟一個並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呢?”
她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兒受苦,元敬亭既然心不在她身上,勉強賜婚了,日後也沒有幸福可言。
她的一輩子都在深宮之中度過,希月不能在被困在這裡,她可以選擇找最好的駙馬。
有皇家在背後撐腰,無論是什麼樣的男子,都不敢對她如何。
“你可知道,若是強迫賜婚了,日後他待你不好,哀家跟皇上可是會心疼的?”
容希月手足無措,只要一想到元敬亭拒絕直接,並且以後有可能成爲別的女子的夫君,就忍受不了一陣陣的刺痛。
“母后,希月一定要嫁給他。”
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年輕,分不清楚什麼纔是自己想要的,元敬亭再好,若是不能真心對待她,也早晚有一日會後悔。
“希月,你皇兄也同意了此事嗎?”
“不知道。”
容希月搖頭,因爲那一巴掌,她心中已經開始對容壑有了想法,然而她並不知跟容景不是同一個人。
“你爲何不跟你皇兄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呢?元御醫並不是一般的御醫,哀家不能給你下旨,若是你皇兄同意了,或許就好辦了,不過哀家仍然要提醒你的是,哀家並不同意。”
“母后。”容希月不解,自己要嫁給心愛的男子,爲何要他們要阻止。
太后笑了笑,“你覺得皇后如今過得如何?”
“皇嫂並不得皇兄寵愛,加之性子柔弱,進宮到如今,依舊沒有得到過皇兄的正眼相看,並不好過吧。”
太后見她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一邊走一邊解釋。
“皇后之所以這樣還不是因爲你皇兄並不愛他,皇上薄情,卻又有情,你看他對秦妃,是不是出乎意料?”
“那是秦妃好手段。”
“可若是一個女人沒有手段,得不到自己心愛男人的心,永遠都不會得到你想要的,除非你眼中渴望的是權力,你貴爲一國的公主,權力已經有了,榮華富貴也並不缺,你所要的,便是一個疼惜你的男人,可元敬亭,他並不是那個人。”
“母后,元敬亭一定會是那個人,等她跟希月成親之後,他便會發現希月的好,如今只要賜婚,他就會跟我成親了。”
她將一切設想得美好,反正秦桑雪已經是皇貴妃,他不會有任何機會,跟自己成親,也算是對他不薄。
太后無力說服她,只能讓她去找容壑商議。
“早朝上,爲了秦妃,聽說皇上當場就將劉大人給拖出去斬了,此時你聽說了沒有呢?”
“是啊,太可怕了,奴婢聽說了。”
“沒想到秦妃竟然這麼得皇上寵愛,滿朝文武聽說都跪在地上,日後我們在宮中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了碧華殿的人,否則人頭不保。”
兩人竊竊私語,沒有注意身後有人到來。
“是啊,說不定皇后就要被廢了,秦妃還懷有龍種,若是生下了皇子,就是未來的儲君,我們可真是得罪不起。”
“大膽,你們在這裡造謠,還有沒有將主子放在眼中呢?無事生非,該當何罪?”
兩個宮女一回頭,看見來人正是她們談論的主角跟蘇昕,嚇得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不斷的朝地上磕頭。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既是罪該萬死,何來饒命一說?”
秦桑雪走了過來,冷冷看着兩人,宮中謠言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哪怕她無心取代皇后,被這樣傳來傳去,最終所有人都會認爲是真的。
兩婢女臉都白了,腦門磕在地板上,咚咚咚的響,疼得頭昏眼花,但這是死罪,只要秦桑雪的一句話。
“娘娘饒命,是奴婢不對,奴婢掌嘴。”
兩人停下了磕頭的動作,鮮血順着額頭滑落下來,似乎感覺不到疼,伸出手就用力朝自己的臉上啪啪的打。
蘇昕看了秦桑雪一眼,詢問意思明顯。
她點點頭,蘇昕衝兩人喊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