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安太醫又要拿起藥箱往外面走去。
“哎哎,等一下,安太醫……”
夏月最後終於還是把安太醫拉了回來,不過他們兩個人的舉止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一直看安太醫不順眼的王太醫。
王太醫年紀較大,屬於在太醫院裡面的元首人物,不過,他的心量較小,對於新起之秀安太醫,有着種種不滿。
首先,身爲太醫,本來就是一個嚴謹的身份,做事行爲上面一定要穩重,切不可魯莽,可是,安太醫居然和夏月在太醫院門口這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嗯哼……”一聲沉重的咳嗽聲傳來,夏月和安太醫的身子頓時就僵硬在了那裡。
兩個人一起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王太醫雙手背在身後,大步走來,兩個人趕緊退到了一邊。
對於王太醫,夏月還是清楚的,爲人嚴肅,整天板着一張臉,看誰也不順眼,尤其是安太醫,好想處處和他作對一樣,是一個讓人討厭的老傢伙。
“王太醫。”兩個人看到王太醫站在他們面前不動了,便趕緊向他點頭問好。
“你們兩個在門口吵吵嚷嚷的,幹嘛呢?!”王太醫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是充滿了指責。
安太醫剛要解釋,卻被夏月攔了下來。
她是皇后的人,王太醫不敢把她怎麼樣,反而是安太醫,他一說話,肯定會被批評個頭腳不是的。
“王太醫,你別生氣,都是我們不好,吵到您老人家了,沒事,就是我家姑姑生了點小病,拿點藥,你們家安太醫就盡職盡責的想要去查看一下,沒事的。”
夏月的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雙手摟着王太醫的胳膊,還不停的搖晃着,一口的小軟話,差點讓王太醫一口氣沒上來,被噎死了。
王太醫趕緊左右查看了一下,不着痕跡的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出來,擦擦袖子,說道:“這可是堂堂的太醫院,你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真是的……”
他還能不知道能讓安太醫這樣緊張的那位姑姑是誰嗎,還不就是茯苓嗎,安太醫喜歡茯苓的事情在太醫院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就算王太醫表面上一本正經,也是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聽聽別人的閒言碎語。
夏月趕緊退到安太醫的身邊,裝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樣子,一臉驚恐的看着王太醫。
“算了算了,你們要幹嘛就快點,不要老是在門口說話了……”王太醫無奈的搖搖頭,隨即往前面走去。
走了沒兩步,王太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對着安太醫說道:“仕許,晚上跟你舅母說一聲,我不在家吃飯了……”
“是,舅舅。”安太醫行禮說道。
王太醫可是安太醫的親舅舅,這也是衆人所知的事情。
不過,別看王太醫對安太醫嚴厲,可是安太醫的醫術卻也是王太醫的驕傲。
王太醫膝下無子,便很是看重自己這個親外甥,從小就教他識材辨藥,號脈走穴,不到十歲的時候,他都已經能坐堂問診了。
不得不說,安太醫不僅僅是王太醫的驕傲,更是他以後繼承衣鉢的入室弟子。
可是,王太醫卻是並不看好安太醫和茯苓之間的結果,畢竟,兩個人之間差距太遠了,而且,若是安仕許等到茯苓出宮,那都要是七八年以後的事情了,誰等到了啊。
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良藥,王太醫不想插手太多,他相信到了最後安太醫會自己覺醒的。
待王太醫走後,夏月也沒有再耽誤時間,趕緊跟安仕許要的方子,拿了藥,急忙回到了坤謹宮。
在廚房中熬了藥,夏月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茯苓的房間中,一推門卻差點嚇了一跳,熙顏嬤嬤居然也在。
而茯苓居然躺在牀上,那個小太監去了哪裡?
夏月小心翼翼的將藥湯放到了牀頭的凳子上,對着熙顏嬤嬤行禮問好。
熙顏嬤嬤冷着一張臉,問道:“你抓個藥怎麼這麼長的時間?!”
“奴婢想要把姑姑的病情說清楚一點,這樣好方便下藥。”夏月很是委屈的說道。
熙顏白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端起藥湯就要喂茯苓,卻被她拒絕了,“等一下吧嬤嬤,這個藥好難聞,茯苓想等會兒再喝。”
有些寵愛的看了一眼茯苓,熙顏嬤嬤笑着說道:“行,不過你一定要把藥喝了,我可是記得你小時候有偷偷把藥倒掉的習慣。”
“那時候還小,不懂事的,嬤嬤不也是重重責罰我了嗎。”茯苓笑着說道。
熙顏嬤嬤心中感嘆,“那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沒想到一轉眼你居然就這麼大了……”
眼看熙顏嬤嬤心情低落,茯苓剛要開口安慰,守在外面的秋雨卻走了進來,“嬤嬤,皇后娘娘派人來找你了……”
“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把藥喝掉。”熙顏嬤嬤又是好一頓囑咐,便看到茯苓點頭之後,才起身離開。
等到熙顏嬤嬤一走,夏月和茯苓頓時鬆了一口氣。
夏月跪在了地上,扒着牀邊問道:“姑姑,熙顏嬤嬤怎麼來了,那個人呢?”
她很是謹慎,就連聲音也不大。
“他被我藏在了這裡。”茯苓說着,便轉身把自己身後的那些被褥拿開,露出了蘇梓那張因爲發燒而有些紅通通的臉。
茯苓的手背貼在了她的臉上,眉頭皺了起來,“怎麼越來越燙了,夏月,快把藥端過來。”
結果藥湯,茯苓捏住蘇梓的腮部,直接把一碗藥湯灌進了她的嘴裡去。
這樣粗魯的動作,直接把一旁的夏月驚的目瞪口呆,“姑姑,這樣好嗎?”
說實話,從夏月入宮以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茯苓這樣對待別人的。
一碗藥湯喝光,茯苓微笑着把藥碗遞給了夏月,說道:“沒有辦法,救命要緊,不是嗎?”
此時,朝陽宮中,寧宣面無表情的坐在書房中,手中捧着一本兵書,心不在焉。
漸漸的,他的雙眼便有些睜不開了,一點點的合起來,然後一頭往前面栽了過去。
當他的頭碰到手中的書時,寧宣頓時清醒過來,瞪大眼睛搖搖頭,接着看兵書。
“不好了不好了,爺。”踏青直接推門而入,大聲的嚷嚷道。
“吵什麼吵,吵什麼吵,沒看到爺我正看書呢嗎,什麼事情啊大驚小怪的!”寧宣假裝生氣的一把將書扔到了桌子上,閉着眼睛不耐煩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