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墜被他們那裡的聲音吸引,斜過臉去觀看,而寧啓也是無心再打,也是看着寧宣和星雨之間的戰鬥。
寧宣和星雨都已經力疲,卻還是在拼盡全力在戰鬥,星雨見戰機對己方越來越不利,心中也是焦躁起來。
當兩個人的長劍再一次膠合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吸引力一般,不管星雨怎麼用力,他就是不能把長劍撤回來。
而此時寧宣的心裡也滿是疑惑,看着長劍還有星雨急躁的樣子卻變的更加沉穩起來,現在是耐心和體能的比拼,星雨越是急躁,那就證明他快要輸了。
殊不知,星雨這個模樣居然是裝出來的,他趁着長劍撤不回來,每一次故意用力卻趁機往前面靠近幾分。
誰也不知道的是,星雨的腰間,還有一把短刃。
兵不厭詐,衆所周知,這一次,星雨倒是要看看,這個東武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白綾將軍,反應到底有多麼靈敏了。
火辣辣的太陽就在寧宣的頭頂上,他此時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溼,粘在身上難受,而且,因爲臉上被面具遮蓋着,就算有風也不能吹走他臉上的汗水,汗水低垂遮蓋住寧宣的視線,他的眼前居然一陣陣的泛黑了。
也是因此,他並沒有看到星語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還有那趁勢伸向自己的短刃。
當寧宣反應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隨即,短刃沒入到肉身的聲音傳了出來。
因爲疼痛,寧宣的視線也變得格外清楚起來,一看星雨居然偷襲自己,心中惱怒,擡起腳來一腳踹在了星雨的肩膀上,星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寧宣一腳踹下了馬。
“哥!!”梓墜沒有看到星雨的偷襲,一看到星雨墜下馬,趕緊揮舞着馬鞭衝到了星雨的身邊。
梓墜翻身下馬,一把將星雨抱在懷中,緊張的呼喊起來,“哥,哥你怎麼樣?”
星雨卻已經昏迷過去,沒有了任何迴應。
寧宣面色冰冷,一手緊捂着傷口處,沒有一點鮮血流去,目光緊盯着星雨,看到梓墜雙眼憤恨的看着自己,依舊面不改色,“本將軍最恨偷襲之人,這千金腳是本將軍師父的不傳之秘,用在他的身上也算是虧了……”
“你!!”梓墜憤恨的咬牙,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緊盯着寧宣。
片刻之後,星雨似乎動了一下,這才把梓墜的思緒拉了回來,“哥,哥你怎麼樣了,撤退,撤退!!”
南齊士兵倉皇將星雨扶上馬,在梓墜的催促之下,快馬加鞭的往自己的軍營趕去。
眼看東武的士兵還想要追過去,寧宣趕緊呼喊了一聲,“窮寇莫追!!”
所有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住了腳步。
寧啓最是不滿,這是他們和南齊打的最長時間的一場戰鬥了,眼看勝利在望,寧宣卻下令讓他們住手,他怎麼會甘心呢。
驅馬來到寧宣面前,寧啓很是不滿的說道:“將軍,爲什麼不追,我們眼看着就要勝了……”
寧宣聲音沙啞而無力的說道:“窮寇莫追,他們被逼到盡頭,只會拼命,那樣……”
話還沒有說完,寧宣便直接往前面一倒,眼看就要栽倒到地上的時候,卻被寧啓一把抱住了。
他緊張的看着寧宣大聲喊道:“將軍,將軍你怎麼了?!”
“快快快,大夫,大夫快來!!”寧啓一邊抱着寧宣,一邊大聲喊着,聽到喊聲的蘇梓和付玉真趕緊跑了出來。
一看到受傷的居然是寧宣,蘇梓趕緊問道:“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寧啓的聲音帶着哭腔,咧着嘴說道:“將軍他,中了南齊敵軍的一刀,蘇梓,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
聽到寧啓這樣稱呼蘇梓,站在一旁的付玉真卻是愣了一下。
蘇梓這個時候纔看到沒入到寧宣身體的那把短刃,趕緊說道:“別廢話了寧啓,我一定不會讓他死的,快把他先放到牀上去。”
在衆人緊張的擁簇下,寧啓小心翼翼的把寧宣放到了牀上,可所有人都圍在這裡,誰也沒有離開。
蘇梓剛要動手,一看到這麼多人都圍在這裡,冷聲說道:“你們都站在這裡幹嘛,添亂嗎,都給我出去!”
她的眼神冷冽,無形之中帶着無法言說的魄力,饒是征戰沙場的那些將士們,都忍不住爲之動容,卻是站在那裡,誰也沒有動。
蘇梓已經沒有耐心了,聲音更大的喊道:“沒有聽到我的話嗎,都給我出去,如果你們不想看到白綾將軍死的話。”
最後一句話中,蘇梓已經帶上了威脅的語氣。
聽到他這樣說,那些將士們也不敢再在這裡耽誤時間,最後一起默默的走出了帳篷,卻又不敢走遠,一一的並肩站在帳篷旁邊,緊張的等待着。
一名中年將士站在朱成武的身邊,用肩膀碰了他一下,小聲的說道:“朱將軍,這個小大夫是誰啊,氣勢這麼大,都快要趕上將軍了……”
朱成武白了他一眼,怒聲說了一句,“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不光是那個將士,就連朱成武都沒有想到,蘇梓這個看起來有些太過瘦小的大夫,居然還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勢,剛纔他的那個神色,看起來居然和將軍有着幾分神似。
沒錯,是真的很像!
剛纔,蘇梓的眉眼和語氣,居然和將軍有着如出一轍的相似之處,平時寧宣不說話的樣子,就已經充滿了無形中的威嚴,而剛纔蘇梓的樣子,竟然和寧宣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以後,蘇梓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纔那麼多人都站在他的身邊,無形之中給了他很大的壓力,甚至讓他緊張的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眨眨眼睛,蘇梓讓自己清醒了一下,看着寧宣腰間的那把已經沒入到刀柄的短刃,心中一痛。
此時寧宣的臉上還帶着面具,蘇梓看到之後,小心翼翼的給他摘了下來,他的臉上佈滿了汗水,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蘇梓對着付玉真一伸手,卻是看着寧宣說道:“毛巾。”
剛纔蘇梓的氣勢太過強大了,強大到連付玉真都在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另一個人,看到她對着自己伸手,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把毛巾在溫水中涮了一把,擰乾了遞到了蘇梓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