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心,這個名字聽着耳熟,可是蘇梓怎麼想卻也是想不起來。
“原來是左小姐,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趕快起來吧!——”蘇梓微笑着和擡擡手,左安心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按照道理,在這個宴席之上,是怎麼也輪不到這個左安心先開口說話的,畢竟,這裡就算是後宮之女的聚會,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什麼時候能輪得到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說話。
不過,既然她是左侍郎的女兒,那肯定是知道這個道理,既然這樣還膽敢說話,那肯定是有她的膽量還有理由,而且,在左安心開口之後,德妃和鸞妃都沒有說話,那也就等於默許了左安心。
看來,左安心的真實來頭,肯定不小,而且看樣子,她似乎是和德妃還有鸞妃都是有一些關係的,蘇梓有些好奇了。
隨即,蘇梓的話音剛落,德妃就笑着說道:“安心這個小丫頭不懂禮數還讓大皇妃見笑了……”
蘇梓不以爲然,“怎麼會呢,我看左小姐很是可愛呢。”
能不可愛嗎,蘇梓想起來了,就在她與小鶯見面的那一天,就是在東郊獵場之上,這個女子也是一心想要嫁給寧宣的一個人,現在居然和德妃還有鸞妃摻和上了關係,蘇梓不好奇才怪了。
只不過,她該怎麼問出口呢,她們誰也不說,自己若是開口問,也想不到一個好的由頭。
思來想去,蘇梓突然想起了一個非常好的問題,隨即便回頭問向左安心,說道:“哦,看左小姐正當花年,不知可有夫家?”
一聽到蘇梓這樣問,左安心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羞澀,低下頭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沒有呢。”
“那,可是要好好挑挑了,左小姐長的這麼漂亮,還知書達禮,夫家也一定要是一個了不起的英俊夫君。”蘇梓頗有些誇讚的說道。
越說,左安心的臉上越是不好意思了,擡起頭偷眼看了一下德妃,又快速的低下頭去,似乎是等着德妃說話呢。
果然,德妃收到了左安心的目光之後,恰到時候的說道:“聽這話的意思,難不成大皇妃是有什麼得意人選了?”
“有是有,不過,我也是要看看左小姐是什麼樣的意思了……”蘇梓的目光又是落到了左安心的意思了。
這樣的問題,怎麼好意思讓左安心直接說出來呢,可是若是不回答她也不好直接拒絕了蘇梓,若是回答了,那豈不是又要被人笑話,一時之間卻也弄不好到底該怎麼說了。
德妃正要開口,卻被鸞妃搶了先。
鸞妃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輕佻眼眉的看着蘇梓,淡淡的說道:“大皇妃,如果你有適合的人選大可給左侍郎夫人提一提,想必你說的,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這個左家和本宮也是有些淵源,想必,大皇妃也絕對會爲她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對不對?”
說到最後的時候,鸞妃居然還挑眉看向蘇梓,那樣的眼神,着實有點別有深意的意思了。
蘇梓淡淡的笑着,垂下眉頭,沒有回答。
而德妃倒是有點好奇了,“看大皇妃終日也是不出離天宮,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夫君,居然能讓大皇妃看上眼了,莫不成……是宮中的人?”
想來也是,蘇梓一般都沒有出過離天宮,更別說是光明正大的出宮了,就算是出去,也是偷偷摸摸的,什麼時候會傳到德妃和鸞妃的耳朵中。
“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八字還沒有一撇,蘇梓還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說到這裡,德妃和左安心也是有些好奇了,紛紛看着蘇梓不知道她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既然話題已經說開了,接下來的話也就容易開口很多了。
宴席之後,德妃突然站起身來,對各位說道:“本宮突然有了一點事情,不能再在這裡奉陪各位了,多有失禮的地方,還請給位原諒了……”
德妃這句話的意思也是有點多餘,畢竟這個時候宴席都已經快要結束了,此時也不過是說些閒話而已,既然德妃有事,他們誰也沒有多加停留,紛紛起身告退。
就在蘇梓要起身的時候,一直坐在對面沒有起身的鸞妃突然擡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着實有點讓蘇梓不明白了。
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想讓蘇梓留下來。
雖然心中猶豫,但是蘇梓還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以後,德妃突然對着鸞妃和蘇梓說道:“兩位,請隨我來吧!——”
果然是有些事情。
蘇梓不疑有他,便直接跟着鸞妃和德妃一起往偏殿中走去,這裡光線比較暗,從外面看來,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東西。
坐在椅子上,只不過這一次是鸞妃坐在了主座上,而德妃則是坐在了一邊,這樣的位置,是不是就是說明了,接下來的話,是鸞妃作爲主要的人物。
蘇梓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下,一句話都不說,不用她開口,如果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是德妃就是鸞妃自己就會先開口的。
稍等了片刻,德妃看了鸞妃一眼,而鸞妃卻是在看着蘇梓,隨即,德妃開口說道:“大皇妃,不知大皇子近日可好?”
這是什麼意思,蘇梓擡起頭來有些不解的看了德妃一眼,隨即也是回答道:“挺好的……”說完,蘇梓便看到德妃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又追問了一句,“怎麼了德妃?”
德妃擔憂的看了蘇梓一眼,“大皇妃沒有聽說嗎,前幾天的時候皇上生氣了,是因爲皇后派人去找大皇子,還沒有見面,就被皇上的人發現了,狠狠的指責了一頓皇后,唉!”
德妃又是擡眼看了一下蘇梓,隨即又低下頭去。
可是她話中的意思是什麼?蘇梓倒是有點聽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也是鸞妃開口了,“大皇妃,既然說到這裡,本宮有些話也就不對你隱瞞了,皇上根本就不喜歡大皇子和皇后有任何的接觸,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說了半天原來是這件事情,蘇梓的心裡嗤鼻一笑,隨即便說道:“鸞妃和德妃多慮了,說實話,大皇子被派遣到蒼涼城整整十五年的時間。”
“生不如死,歷經磨難,而這一切全都是皇后所賜,大皇子現在的一切好不容易得來,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將一切都打破呢,在這裡,我就可以親口向你們保證,大皇子是絕對不會和皇后有任何的牽連。”
聽到蘇梓的保證,德妃和鸞妃又是相視了一眼,似乎是心中瞭然一般。
接着,鸞妃又是看口問道:“那大皇妃,你可是有什麼打算?”
自己有什麼打算,這可是把蘇梓問住了,她能有什麼打算呢,“鸞妃娘娘這個問題倒是把我問住了,我能有什麼打算呢,大皇子怎樣,臣妾就只能怎麼樣了……”
在蘇梓的語氣之中,似乎頗有一番無奈一般,正好中了鸞妃和德妃心中所想。
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鸞妃和德妃也就不再隱瞞,直接把自己的目的都說了出來。
首先,就是鸞妃和皇后之間的恩怨了。
鸞妃和皇后針鋒相對,是從鸞妃當初鋼進宮就開始的,當時鸞妃年少無知,還以爲皇后對她是體貼有加,後來當她深受皇后毒害之後才明白,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木偶而已。
幸好,皇上對鸞妃的寵愛從來都是有增無減,再加上皇后被禁足,這樣一來鸞妃更是如日中天,就算是沒有皇后這個頭銜,放眼整個後宮,誰有不敢把鸞妃放在眼裡呢。
可也是因爲這樣,鸞妃便也是有了野心,她有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是沒有子嗣又怎樣,鸞妃的目的,也是勢在必得。
而德妃,則是有一個五皇子,雖然她並沒有鸞妃那樣得寵,但是隻要有了鸞妃的支持,德妃就有一半的機會爲五皇子爭取太子之位。
鸞妃的重要性雖然不及寧宣,但那也是後宮有皇子的那些妃子們爭先恐後想要爭取的對象。
可是,這和蘇梓有什麼關係呢,她身邊已經有了大皇子,而且還和皇后不對眼,難道還要她來出手幫忙嗎。
想不到的是,鸞妃和德妃想的就是那麼簡單。
不過鸞妃沒有開口,一切都是德妃所說的,“大皇妃,既然大皇子沒有爭取皇位之意,而五皇子也是文武全能,本宮也是相信,如果五皇子當上皇上,一定會帶領東武走向更加輝煌的路程,所以,大皇妃,本宮想得到你和大皇子的幫助,你們願意嗎?”
說到這裡,蘇梓總算是明白了德妃的意思,不過她的意思,真的讓蘇梓太討厭了。
就算大皇子已經沒有成爲太子的可能,可他還是一位皇子,也有着自己的尊嚴,就算一切成爲了事實,他也沒有必要去支持別人的義務,而聽德妃的口氣,大皇子就好像是一個若有若無的人一樣。
對於大皇子的幫助,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既然這樣的看不起大皇子,那她德妃還有必要來找上自己嗎,她大可以直接找上大皇子,聽取大皇子的意見。
想到這裡,蘇梓對德妃的印象也是一泄千丈,再也沒有了剛纔的禮貌。
冷漠着一張臉,蘇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說道:“德妃,這件事情臣妾還真是不好做主,畢竟是和大皇子有關,只能讓他來做主,能不能允許等臣妾回去之後,跟大皇子說一下?”
一聽到蘇梓居然做不了主,德妃明顯的就不相信了,看了鸞妃一眼,隨即說道:“大皇妃太過謙虛了,本宮早就聽說了,大皇子對你可是言聽計從,這件事情根本就不算大事,難道你還做不了主嗎?”
既然德妃這樣說,蘇梓的心裡越是更加的氣憤了,說到底,在德妃的眼中墨夜根本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一樣,他的大皇子之位,他在蒼涼城的一切功績,也全都是假的了?
果然,德妃就是這個意思,“當年大皇子去蒼涼城的時候,皇上可是給他派了二十名謀士,二十名啊,就是爲了幫助大皇子長大成人之後在蒼涼城有一番作爲,果不其然,大皇子十五歲便成爲了蒼涼城的城主,然後又是一件件的功績傳到了京城,這也是爲什麼皇上會在大皇子成親之後立馬讓他留在京城的原因,大皇妃你還不知道吧,大皇子會留下來,全都是因爲你。”
蘇梓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只是站起身來對德妃說道:“德妃,時間不早了,大皇子還在等着我回去,這件事情等我和大皇子商量之後自然會給你一個答覆,臣妾先告退了……”
說着,蘇梓就要往外面走,這樣的倉促着實有點出乎德妃的意料,剛要讓下人們送送蘇梓的時候,鸞妃卻是站了起來,“別派人了,本宮和大皇妃順路,讓本宮和她一起走吧!——”
這樣也好,德妃還以爲鸞妃是會在半路上勸勸蘇梓,趕緊將蘇梓和鸞妃一起送到了宮門口。
此時幽靜的路上早已經黑沉沉的,蘇梓身後的沁兒就提着一把小燈籠,而鸞妃的人在蘇梓的身邊位置,雖然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是鸞妃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看一眼蘇梓。
蘇梓察覺到了鸞妃的目光,但是既然她沒有說話,蘇梓也絕對不會主動上前的。
原來今日所謂的設宴,只不過是讓她來聽德妃貶低墨夜的,越想蘇梓的心裡越是氣憤。
五皇子很厲害嗎,就算如此那和墨夜有什麼關係,墨夜是什麼樣的人蘇梓在蒼涼城的時候已經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墨夜是一個非常壞非常壞的人,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能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全部抹殺掉,至少,他們沒有那個資格。
當蘇梓還在陷入到沉思中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沁兒,居然已經落後了很遠,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鸞妃娘娘一個人了。
“這是……”蘇梓看着站在她們將近十米遠的那些宮女下人們,疑惑不解的問向鸞妃。
鸞妃倒也是坦白,“大皇妃不必緊張,本宮只不過是想要和你單獨聊聊而已。”
僅此而已嗎,如果只是這樣,蘇梓倒也不需要多麼緊張。
“娘娘有什麼話儘管說,臣妾怎麼會緊張呢。”蘇梓臉上的微笑倒是很坦誠。
雖然外界總是傳言,鸞妃是一個高傲的人,而且同樣在皇宮中磨練許久,她也是鑄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蘇梓自然會用自己的心去看,絕對不會因爲別人的三言兩語就相信的。
兩個人默默的往前面走着,鸞妃對蘇梓也是沒有任何的隱瞞,不過在鸞妃說正事之前,她還是問出了一個非常俗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