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從大樹後面走了出去,“回去。”
回去?大老遠的把自己拉來,難道就只是看這一場鬧劇嗎,蘇梓有些心中不滿了,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悶着氣跟在寧宣的身後回到了朝陽宮。
寧宣的心中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當他們在棲鳳宮外,聽到侍衛統領說要搜查鸞妃的寢宮時,他拉着蘇梓的手,而且明顯的感覺到了,蘇梓的手緊了一下。
她當時是在緊張着什麼。
進入廳堂,寧宣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蘇梓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着什麼,可是對於皇后,她卻是有些奇怪了。
“皇后是大皇子的生母,怎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呢?”在心裡掂量了一會兒,蘇梓還是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她一擡頭,卻看到寧宣擰着眉頭坐在那裡,目光出神,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等了一會兒,寧宣才緩過神來,說道:“皇后,現在是身在其位,不謀其責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梓不解。
皇上即位以後,一共有過兩個皇后,上一個皇后,也就是已經逝世的靜德皇后,深的皇上喜愛,而現任皇后,謹修皇后則是大皇子的生母,靜德皇后在生產二皇子的時候,難產死了。
靜德皇后,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和他成親了,兩個人伉儷情深,當年皇上前去邊疆平亂,靜德皇后二話不說便男扮女裝伴隨在左右,不僅給將士們洗衣做飯,甚至還會帶兵打仗。
當皇上得勝歸來的時候,所有人這才知道了靜德皇后的真實身份,一下子頓時對靜修皇后佩服敬仰的五體投地,也是因此而爲黃手贏得了更多的贊成。
可以說,皇上可以如此順利的登上皇位,靜德皇后出的力,也算是不少的。
可惜,靜德皇后在隨皇上外出打仗的時候,曾經身中毒箭,雖然最後僥倖獲救,但是身體也是日漸萎靡下去。
尋醫無數,皆是沒有辦法,靜德皇后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給皇上生個孩子,於是便偷偷的將避孕湯藥倒掉,冒着生命危險,懷上了二皇子。
皇上得知此事,卻也是扼腕痛惜,不管孩子將來能不能順利生產,靜德皇后的命,是肯定保不住了。
靜德皇后最後拼死生了二皇子,可是她也撒手人寰了。
皇上拉着靜德皇后的手,嚎啕大哭,悲痛欲絕,這個時候,謹修皇后出場了。
那個時候,謹修皇后不過是一位貴人,也是因爲太后的壓力太大,靜德皇后不想讓皇上如此年紀還膝下無子,隨暗中給皇上物色人選,侍候皇上。
在靜德皇后死的時候,謹修皇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身素服着身,大聲說着,“靜德皇后待我如親姐妹,姐姐已亡,妹妹自當披麻戴孝送姐姐走。”
那一幕,也算是徹底的讓皇上注意到了謹修皇后。
在靜德皇后死去的五個月後,在朝廷官員和太后的施壓下,皇上也是念及謹修皇后的人品,隨立她爲皇后。
當時皇上已經心死,後宮之事也無心再插手,隨即便把後宮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給謹修皇后打理,皇上以爲,謹修一定會像靜德皇后一樣,對所有的人全都一視同仁的。
直到大皇子漸漸長大,皇上也是終於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後宮之人全部都對皇后恭恭敬敬,沒有一個人膽敢放肆而爲,或者說,與她爭寵相對,甚至皇上夜宿其他妃子那裡,也會在半夜時候被皇后的人叫醒,提醒他謹記祖訓。
皇上終於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他開口問起陳平年,後宮到底是什麼樣,皇上恐怕永遠看不到真相了。
表面上,謹修皇后對所有的皇子都是和和氣氣,一副慈母表現,但是暗地裡,卻是有不少的皇子遭受了她的毒手。
雖不至於被殺,但是卻也是活不長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蘇梓也是心中一驚,“那十一皇子他……”
十一皇子打小就沒有了母妃,若是他遭遇到了謹修皇后的毒手,那豈不是……
蘇梓不是心狠之人,卻也是有一顆血肉心腸,頓時,她的心裡就對十一皇子產生憐憫之心,想到今日自己還曾出口讓他傷心了,也是免不了自責了一會兒。
十一皇子的母妃,死於非命。
但是這也只是宮中的謠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也說不清楚。
那個時候,皇上也是多虧了聽從陳平年的建議,把十一皇子送到了宮外,交到了寧宣的手中。
寧宣那時一直在外漂泊,十一皇子母妃死的時候,他正好在自己的宮外的一處別院中休養,當他接到皇上的聖旨時,十一皇子也一同被送了過來。
這樣,也讓十一皇子倖免於難。
原來是這樣,蘇梓忍不住問道:“那皇后後來到底是爲什麼只戴着皇后的稱呼,卻沒有了皇后的實權呢?”
東窗事發,但是皇上卻在最後一刻沒有證據而敗下陣來,皇后自稱爲表忠心,自願在坤謹宮中修建一座慈心堂,從此請安問好一系列的閒雜事宜皆免,若是沒有大事,誰也不許打擾她。
“那這一次皇后是到底爲什麼而命人搜查鸞妃的寢宮呢?”蘇梓又問道。
這一次,寧宣卻是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看着蘇梓,片刻之後說道:“有人舉報說鸞妃寢宮中住着男人。”
“什麼?”蘇梓心中驚訝,嗓門也不知不覺的提高了幾分。
寧宣眉頭一皺,“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蘇梓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躲避過寧宣的目光,小聲的說道:“我只是驚訝而已,沒想到鸞妃如此得聖寵,居然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的雙眸看着面前的地面,卻也能感受到寧宣投射到自己身上那有些探究的目光。
片刻之後,寧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輕聲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皇后只是聽到有人說鸞妃的宮中有男人居住,卻沒有人說,是與鸞妃苟合。”
“哦,原來是這樣啊!——”蘇梓明白似的點點頭。
寧宣接着說道:“不過,不管有沒有,那個傳說中的男人是絕對不能再出現了,如果被人發現,他所面臨的,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