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自信的沈芙嘉開始採取行動。
能力課下課之後, 她拋棄了傳統的偏見,徹徹底底地將宓茶當做以往的男生來製造曖昧。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經營地極其用心,再不是撩一撩頭髮就作罷的敷衍。
當晚, 408佔了九樓的多人訓練室訓練, 第四次練習賽將至, 她們從這周起開始加訓, 每天十點半纔算解散。
柳凌蔭和沈芙嘉今晚的敵人模擬狂戰士和重劍士, 她們既然是408的最強組合, 那就必須能夠打敗最強大的敵人。
投影模擬出的狂戰士和重劍士出手招招狂躁, 柳凌蔭被壓在巨斧之下,她艱難地吼道, “沈芙嘉, 你的雪胎梅骨呢!”
“那麼熱,我怎麼開。”還談什麼雪胎梅骨,雪都胎死腹中了。
到了真正訓練的時候, 她們才發現這個組合的弊端——
相互剋制。
勝利是偶然的, 可回過神來,柳凌蔭的火屬性和沈芙嘉的冰屬性在很多情況下猶如左腳拌右腳, 配合得十分困難。
這一場訓練,兩人又一次敗在了模擬敵人的刀刃之下。
嚴煦的臉色凝重,練習比她想象得艱難許多,嘗試了兩個小時之後, 她不得不打斷,“休息一下, 我再去諮詢一下李老師。”
訓練由此告一段落。
柳凌蔭呼出了口疲憊的氣,給自己鬆了鬆肩膀, 一扭頭,就看見沈芙嘉左手扼着右手的手腕,雙眉微蹙,似乎十分痛苦。
“你怎麼了?”
“嘉嘉你怎麼了?”
兩句話同時響起,宓茶抱着法杖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察看情況。
沈芙嘉對着她搖搖頭,臉上勾出了一抹蒼白的笑,“沒什麼,只是腕部有一點點超負荷了而已。”
柳凌蔭疑惑地挑眉,今天劍碼都沒套,怎麼就超負荷了,難道沈芙嘉又一個人加訓了?
哼,又一個人背後偷偷努力。柳凌蔭的好勝心立馬升了起來,好,那她今晚也不睡了。
宓茶一聽這話,連忙把法杖夾到腋下,捧起了沈芙嘉的手腕視察情況。
她記得沈芙嘉說的,能自然恢復就不要用治癒術。
“嘶——”在宓茶碰到手腕的剎那,沈芙嘉倒吸了一口涼氣。
宓茶立即放輕了動作,不安地擡眸視察她的神情,“對不起對不起,很疼嗎……”
沈芙嘉委屈地點點頭,“好疼,疼得都手腕都轉不了了,茶茶揉揉。”
“哦好。”宓茶低頭,認認真真地揉了起來。
一旁喝水的柳凌蔭嫌棄地皺眉。
左手斷了不成,連揉個手都要別人來,真是矯情。
嚴煦正和李老師聯絡,聽到沈芙嘉的痛呼,於是扭頭道,“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方法上存在問題,也別瞎練了,免得加重負擔。
幾人點頭,表示贊成。
回到宿舍裡,等嚴煦和柳凌蔭都洗過澡之後,輪到沈芙嘉洗時,她終於得以開始今晚的行動。
目光一瞥,先確定宓茶所在的位置。
宓茶正在座位上背單詞,沈芙嘉收回目光,接着擡起雙手解掉襯衫上的鈕釦。
洗澡便要脫衣服。
雙手剛剛擡起,她便發出“嘶——”的一聲痛呼,宓茶被這聲音吸引,立即扭頭看向了她。
這是第一步。
在成功得到宓茶的注意之後,沈芙嘉狀似無奈地放下了疼痛的右手,改用左手來開扣。
校服上的扣子緊,她忙活了半天,單手實在難以解開鈕釦,臉上隨之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宓茶於是走向沈芙嘉,“嘉嘉,我來幫你吧。”
“沒事,我自己來就好。”沈芙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雖然不強,但也還沒有廢物到成連衣服都脫不了。”
自貶,以激發宓茶的同情心。
“你手痛就不要多動。”宓茶當然不是客套而已,她彎腰抱起了沈芙嘉的臉盆,裡面有沈芙嘉的睡衣,“走吧,我們去浴室脫。”
“那就…謝謝你了茶茶。”
“沒關係。”
宓茶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她壓根沒有想過:爲什麼本該在浴室脫衣服的這一步驟被放到了臥室裡。
事實上,如果宓茶此時不在臥室,而在客廳,那沈芙嘉的這一舉動就會在浴室進行,最後由她“不好意思”地喚宓茶進來幫忙。
她想要和宓茶一起洗澡,她們太久沒有親近了。
沈芙嘉不是柳凌蔭,她不會直接對着宓茶喊,“你過來陪我洗澡。”,雖然宓茶大概率不會拒絕她,但她更加習慣含蓄委婉地勾引着別人來主動達成她的目的。
如沈芙嘉所願,兩人一同進入浴室之後,宓茶幫她把身上的扣子一顆一顆地解去。
如此專注的神情令沈芙嘉呼吸一滯。
這個局面正是她所謀劃的,可當宓茶真的站在她身前,乖巧認真地幫她褪去衣衫時,她依舊忍不住心臟漏跳一拍。
茶茶……
那雙手一點一點剝開了她身上的衣物,令沈芙嘉忍不住微微挺胸。
她像是被獻祭的少女,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她所仰慕的聖主。
茶茶……茶茶……
沈芙嘉的眼眸開始瀰漫水霧,那綿軟的手指從領口的扣子逐一向下,使她恍惚感覺,宓茶沿着她的鎖骨一路撫過了她的上身。
宓茶解開了沈芙嘉的襯衫之後,彎下脊背,將沈芙嘉的短裙也一併扯落。
夢中的場景在此刻重現,沈芙嘉膝蓋一軟,在腰身的鬆緊帶劃過大腿之時,她幾乎站不穩身形。
從裙子裡擡腳的那一刻,她的腳尖差一點碰到了宓茶的嘴脣。沈芙嘉一顫,腳趾立馬蜷縮起來,迅速地往後退去。
“好啦。”宓茶把幫沈芙嘉脫下來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意識到什麼之後,她問道,“要我幫你搓背嗎。”
單手洗澡,可能不太方便。
這是沈芙嘉的下一步棋,如今被宓茶主動提出,她倏地臉上一熱,預備的計劃在腦子裡被攪成一團熱乎乎的白粥,黏稠地糊住了她的思緒。
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什麼也不願去想,她只想茶茶抱一抱她,她只想觸碰面前的少女。
和宓茶在一起,沈芙嘉從不用計劃,只要用她最舒服的方式和宓茶相處,就能收穫足夠的舒適。
輕輕地點了點頭,宓茶看出了沈芙嘉的羞窘。
如果是平時,她會嘻嘻哈哈地調侃,可一想到沈芙嘉眼下有了喜歡的女孩,她的動作便遲疑了。
“那個……嘉嘉,”宓茶懊惱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稍稍後退半步,和她保持了距離。
她改了口,道,“要不然,你還是自己洗吧……”
沈芙嘉臉上的羞赧瞬間冷卻,她愣了愣,“爲、爲什麼,我們不能一起洗嗎?”明明她們之前都是一起洗的,爲什麼要分開。
“但是現在你有喜歡的女生了呀,”宓茶抿脣,垂落了眼瞼,“你要是還和我一起洗澡,被她知道的話,你們就更難在一起了。”
“不……”沈芙嘉急忙上前一步,她抓住了宓茶的手,焦急地想要分辨,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宓茶的臉色明顯算不上開心,可沈芙嘉不能確定,這份不開心是因爲吃醋,還僅僅只是因爲好朋友離開的寂寞。
末了,她淺淺地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朝前試探了半步。
“被她知道了也沒有關係。”
宓茶不解,她擡起頭,剛想問爲什麼,然而視線擡起的一剎那,她和沈芙嘉眼中的期冀對了個正着。
她正望着她,小心到了卑微地乞求她留下。
那雙美眸之中,全然被忐忑於懇求充斥,滿心滿眼地全部都是她的倒影。
宓茶的心臟停了一拍,這眼神給予了她一份莫大的錯覺——
彷彿她就是沈芙嘉所愛的姑娘。
仔細想來,沈芙嘉喜歡的女孩到底是誰,她從未告訴過她名字。
如果是宓茶不認識的女孩,作爲朋友,沈芙嘉正常情況下應該滔滔不絕地對她訴說有關那個女孩的故事,渴望跟別人分享她愛人的美好。
可沈芙嘉對那個女孩隻字不提,這太不正常了。
難道真的是……
宓茶連忙甩頭,不,不會的,不要多想,如果鬧出個烏龍,那笑話就大了。
“是、是這樣嗎。”她支支吾吾地應下,“那好吧,你今天手疼,我幫你洗一次哦。”
她是因爲沈芙嘉手疼才幫她洗的,這是特殊情況,這是可以理解的,牧師面前的患者是不分男女的。
即使宓茶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可當沈芙嘉當着她的面,脫去薄薄的內衣之後,她依舊忍不住雙頰泛紅。
宓茶咬着舌尖,奇、奇怪,洗個澡而已,也不是第一次和嘉嘉一起洗了,她爲什麼要那麼害羞。
注意到宓茶的視線,沈芙嘉別過了臉,她的左手還按在雪青色內褲的一角上,羞得指尖輕顫,遲遲扯不下去。
“別看……茶茶,別這樣盯着我……”
計劃遠沒有她想象得那麼順利,她又一次卡殼在了洗澡這道坎上。
宓茶是不同的,她沒辦法冷靜地謀劃她,她做不到將以往的伎倆套在宓茶身上。
“啊對不起。”宓茶連忙背過身,雙手攥住了自己的裙角,把手心裡黏膩的汗擦到了上面。
她剛纔在幹什麼,好丟臉,像個變態一樣盯着嘉嘉脫衣服……
宓茶咬着脣,把下脣咬得充血發紅尤止不住心臟狂跳。
嘉嘉的觀察力那麼出衆,她的心思應該沒有被發現吧……如果被發現了、如果被發現了她該怎麼辦,以後還能做好朋友嗎。
宓茶緊緊地閉着雙眼,睫毛緊張到發顫。
不要、她不要嘉嘉討厭她,朋友還是戀人都無所謂,能不能一起洗澡也沒關係,她只希望嘉嘉不要討厭她……不對,如果以後都不能抱抱了,那還是很有所謂的。
但是嘉嘉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她不能抱抱了……她不能了……
密閉的浴室裡溫度不斷上升,空氣熱到了令人頭暈目眩,沈芙嘉低着頭,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完之後,目光望向了宓茶。
或許是受浴室裡的溼氣影響,亦或許是受她眼中的溼霧影響,宓茶身上的那件白襯衫隱隱透出了肉光,欲隱欲現。
沈芙嘉醞釀片刻,終於鼓起勇氣,伸出了一隻手,用指尖輕輕搭上了宓茶的肩膀。
“茶茶,我脫、脫完了,你也過來一起洗吧。”沈芙嘉努力壓抑着聲帶,可最終出口的字句依舊顫抖得不成樣子,宛如被凍僵之後發出的聲音,抖抖索索得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
在那指尖搭上她的身體之後,宓茶受驚似的一震,隨後背對着沈芙嘉開口,“不了,那個,我的睡衣還在外面,我去拿一下,嘉嘉你先洗,我一會兒再來。”
“茶茶,等等!”
倏地,她的腰肢被人從後環住。
下一刻,一具溫熱地身體貼上了她的後背。
“我帶了……”沈芙嘉低着頭,額頭貼住了宓茶的後頸,她喘息着,脣瓣張合之間,散發出了有別深秋冷夜的暖氣。
宓茶懵了一瞬,她沒有反應過來那句話的含義,“帶什麼?”
“我帶了……你的睡衣。”沈芙嘉貼得愈緊,她自暴自棄似地直言道,“就在我的換洗盆裡,在我的睡衣下面。”
“和我一起洗。”她環着宓茶的腰肢的手逐漸向上,她不敢擡眸,雙手幾乎抖成了篩子,可還是倔強固執地覆上了宓茶領口的鈕釦,將其剝離。
“茶茶,我們好久…好久沒有一起洗澡了,我今天想、想和你一起……”
這密閉的室內,空氣窒息而悶熱。
宓茶熱得雙頰潮紅,眼角甚至被燙得溢出了細淚。
她胸口開始起伏,莫名其妙地呼吸急促,不得不微張雙脣,用口呼吸。
“那、那喜歡的女孩子該怎麼辦……”
嘉嘉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她們應該避嫌纔對,怎麼能再黏在一起洗澡。
“和那個無關。”沈芙嘉解完一顆,顫巍巍地去解第二顆。
她臉上呈現出少女的嬌媚色,這種由內而外薰染出的顏色,超越了所有的胭脂粉底,它帶着溫度,它飽和情感。
到了最後,沈芙嘉分不清自己是在懇求,亦或者是在撒嬌,出口的話語又輕又軟,拖着長長的尾巴,滿載着過剩的羞意,斷斷續續地繞在宓茶的耳畔。
“和我洗……茶茶,和我一起……”求你了……
不要拒絕她……
身爲從小被衆星捧月的女孩子,她已經拋棄了所有的矜持。
一旦拒絕,她再難提起第二次的信心。
所以不要拒絕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