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峨眉大殿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衆峨眉弟子聞說酒宴有酒有肉,盡皆高興,一早便至,無奈卻被告知,巳時方開席,但是都不願離去,原來這峨眉山附近野味儘早被前幾代弟子吃盡,餘者僅是兇猛異常之輩,未遭毒手,後來之人便吃不得了。
赤川赤雲赤霧赤明偷拉着赤龍進了竈房,一通海吃,可苦了孫胖子,又不敢說,只吃的肉菜僅夠宴席,再無剩餘方罷,猶是竟猶未盡。又自溜了出去。
巳時已到,二人擺好酒菜一衆一百多人一發涌了進來坐定,個個口水直流,卻不敢動,及至諸位長老坐定方纔開席,尚膳長老仍舊未出現,孫胖子自是做些飯菜送去。席間赤風赤玉二人端了酒杯一桌桌陪酒,又敬了諸位長老,方纔坐下吃了少許飯菜,一衆峨眉弟子狼吞虎嚥,不多時便將葷菜吃盡,只留些素菜等物,隨即便是舉杯獻酒,鬧鬧騰騰直至午時過了才罷休,一個個喝的面紅耳赤,當場嘔吐的不在少數。衆長老卻無心於此,略略吃些飯菜,巳時未完便即散去。
吳谷二人將杯盤洗刷完畢,已是未時將盡,便離了尚膳間徑上峨眉大殿觀看赤風成親拜堂,蜀山之內,古禮甚重。赤風赤玉於諸長老陪同下,上懸浮山拜了祖師,一翻折騰回峨眉山着了新郎新娘禮服後,已是申時。一衆峨眉弟子聚在大殿見證婚禮儀式,二人一拜拜了天地,二拜拜了師尊,三者夫妻對拜,隨後送入了洞房,衆弟子大是豔慕。卻說赤谷孫胖子回尚膳間,只見尚膳長老坐於後院中,見二人回來,道:赤谷,成親拜堂可還精彩。
赤穀道:精彩是精彩,卻暗蘊淒涼,想來二人定活不過百歲。長老道:你知之就好,省的我說教提醒你,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赤穀道:不知道,但我猜今日之赤風師兄便是當年的長老,雖天資縱橫,卻爲情所困,不得善果。
長老喃喃道:青陰,我曾與你山盟海誓,但卻獨活一百五十年,師兄可憐我,特設這尚膳長老一職,於我了此殘生。但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在思念與痛苦中徘徊,“青陰”今日我便去見你了。又道:赤谷,你告訴掌門將我與青陰合葬一墓。言畢即閉目端坐不語,俄而桌上飛劍劃出一道銀光徑奔後山劍山而去。
赤谷嘆了口氣,道:孫胖子,密告常來的幾位師兄,言尚膳長老昇天,請掌門示下。
孫胖子即起身上山,行不多時遇一幫正在玩鬧的孩童,見他來即道:那胖子天色已晚,你非本派弟子不可上山。孫胖子道:我有急事必須面見掌門,是赤谷仙長吩咐的。內中有一人號赤常的,聞言笑着道:赤谷?還仙長!不過是一個伙伕加腦殘再加瞎子,眼雖然好了,還是伙伕加腦殘,他能有什麼事?聽聞此言孫胖子大怒,卻知得罪這些孩童不起,又不好說死了長老,須知今日大婚,辦喪也須等到明日,即道:我確有急事,若不上山,還請諸位小仙長將赤川,赤雲,赤霧,赤明四仙長隨請一位過來即可。
赤常道:師兄乃掌門入室弟子,且是你說請便來的。即上前推他一推,孫胖子受不住,滾下山去。
不多時孫胖子回到尚膳間說了此事,又取活血化瘀止痛散敷了跌傷,赤穀道:你守着長老遺體,我去。
卻說赤常將孫胖子推下山去,即道:打了小的必來老的,且等的一等,讓我會一會那個赤谷。即有孩童道:我們中以師兄武功最高,定可滅了那廝氣焰。沒多大功夫,便見赤谷行來,看時卻見他赤眉赤發,道袍芒鞋,背後一柄青紋劍三股赤繩繫着,行至近前,卻不理會他們便向山上行去,赤常攔着道:你非峨眉弟子,天色已晚不可上山。
赤穀道:若我非上不可,則何如。赤常道:有我等在此,便是癡心妄想,接招。即出拳當面擊來。
赤谷卻未還拳,只輕展猿臂,抓了他道髻扔出十多米遠,赤常爬起身發一聲喊,衆孩童齊齊拔劍殺來,赤谷將殺氣放了一放即自收回,繞開衆人沿徑而上,身後十數孩童倒了一地,冷汗直冒,沒一個時辰是爬不起來的。
待到峨眉大殿,內裡早已是人去殿空,彩飾皆無,赤風赤玉已經搬至一處獨院入了洞房,見得掌門施個禮,便道:掌門,尚膳長老已經駕鶴西歸。掌門嘆息道:有什麼遺言麼?赤穀道:長老請掌門將他與一個道號青陰的女子合葬一墓。
掌門道:曉得了,此事明早再行布公,三人一同辦了罷。赤谷遍體生寒,想起一句話:殺雞給猴看。頓覺大殿陰森無比,急急告退而回,不提。(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