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被捆在洞裡,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至少他可以毫無顧忌地盯着李菲晴看個飽以解相思之痛,說不定……說不定……
他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他怕奢望的太多到頭來卻是一無所獲,只要可以和李菲晴單獨相處一個晚上他就滿足了。
李菲晴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聽到風天奇的回答後她就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她想起了她不小心踏入洞口前風天奇那句驚慌的嘶喊,想起了他臉上的驚恐、害怕,想到了他着急着去救她把外套丟掉的情景。
一幕幕似乎在她的眼前重演,風天奇臉上驚恐、擔憂、焦急的表情一遍遍地在她心底重放。突然,她覺得心慌得喘不上氣來,慌忙驅散了腦中的影像不敢再去想。
她擡起頭來卻又看到了風天奇正在滴血的手臂,想到是爲了救自己纔會被傷成這樣,她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指向傷口輕聲說道:“風天奇,你的手臂在滴血。”
風天奇隨着她手指的方向低頭去看,手臂確實還在滴血,甚至有些血跡已經乾涸貼在手臂上,看上去觸目驚心的恐怖。
不過一想到這傷口是爲李菲晴而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痛,甚至有些竊喜,至少因爲這傷口李菲晴願意主動關心他,他擺了擺手說:“沒事,一會兒血幹了就好。”
李菲晴也想相信他這句安慰,可是眼看着血不停地流出,他的手臂上甚至已經鮮紅一片,看上去讓人不由得會跟着一起痛。
看着看着,李菲晴覺得自己的手臂也在隱隱地痛,她終是不忍再看,也不想再讓他的傷口繼續流血刺激着她的心臟。
她往自己的身上瞄了一圈,看到了脖子上圍着的絲巾,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她還是咬着牙把絲巾解了下來遞給風天奇:“用這個把傷口包一包吧。”
風天奇愣住了,待明白過來後他的臉上瞬間映上一抹驚喜,卻沒敢表現得太明顯,慌忙接過絲巾低頭道了聲謝。
風天奇左右看了看發現兩條手臂都在流血,而絲巾只有一條,他似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把絲巾退回到李菲晴手上,無奈地笑着說道:“算了,還是不用包了。”
李菲晴也早已發現了他的窘境,看着手上被退回的絲巾,她卻猛地雙手使力撕扯,瞬間一條絲巾被撕成了兩條布條,她又塞回了風天奇的手中。
盯着已變成布條的絲巾,莫名地,風天奇的眼角有些溼潤,眼底的光芒卻比之前更甚。
他微笑着用變成布條的絲巾把流血的手臂纏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圈圈都讓他的心底熱了起來。
纏了幾圈,他用牙咬着布條的一頭,另一隻手抓着另一頭繞過去想打個死結,可是吃力地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兩隻手都受了傷,經過這麼幾次折騰,還沒被包紮的那隻手血流的更兇了,風天奇也不管,彷彿就是跟這個死結槓上了,非要成功不可。
李菲晴在遠處安靜地看着他吃力地動作着,他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兇,刺得李菲晴的眼睛生疼。
當再次看到鮮血從他的手臂上流出,李菲晴終是忍不住了,她慌忙跑了過去按住了他欲動作的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布條,又從他口中抽出了另一頭,在他怔愣的注視下小心地打了個死結,完後又轉戰到另一邊。
包紮完畢,李菲晴迅速地退開了,又退回了她原本的位子,離風天奇足夠的遠,對她而言足夠安全的距離。
她埋下頭蜷縮在雙腿間,把自己完全地掩藏了起來,洞內又是一片寂靜,兩人再沒出聲。
看着李菲晴蜷縮在牆角的寂寥身影,風天奇很想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給她溫暖,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現在的李菲晴也絕對不會想要,他必須忍耐。
忍耐住渾身躁動的渴望,他伸出手撫摸着手臂上的絲巾,心底又是一片溫柔纏綿,眼底也映上了點點光芒。
就像天麗說的,李菲晴太善良了,只要他不再對她暴戾殘忍,哪怕他只是稍退一步給她一點空間,哪怕他只是對她不經意地好一點點,李菲晴都會對他有所改觀的。
只要他再繼續努力,只要他再繼續博得她的同情,李菲晴終會對他心軟,慢慢地,她對他的警惕、戒備也會完全消失,那麼,得到她心的那一天還會遙遠嗎?
不,絕對很快就能達成的,風天奇如此深信着,他擡頭看向李菲晴蜷縮的身影,臉上也揚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天漸漸暗了下來,寂靜無聲的山洞裡也漸漸被昏暗籠罩,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不知是感覺到了陰寒的氛圍,還是因爲真的冷了,李菲晴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情不自禁地擡起了原本緊緊鎖在腿間的頭。
本能地警惕地先往風天奇那兒瞄了一眼,確認他依然規規矩矩地坐在對面,她才鬆了口氣,仰頭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她又往牆角縮了縮,雙手更緊地抱住了膝蓋,試圖以此來溫暖自己漸漸冰冷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天完全暗了下來,山洞裡已經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寂靜的山洞裡只有微弱的呼吸聲證明着彼此的存在。
聽着對面隱隱的呼吸聲李菲晴卻覺得更加不安,這種聽得到卻看不到的恐懼感讓她如坐鍼氈,腦中瞬間又蹦出曾經無數個夜晚飽受折磨的一幕幕。
她戒備地盯着對面黑茫茫的一片,生怕風天奇會突然撲過來再次羞辱她,像曾經無數個不堪的夜晚一樣。
突然,似乎有“沙沙沙”的聲音隱隱響起,李菲晴驚慌地側耳傾聽,確認確實有聲音而不是自己的幻聽,她不安的臉上又映上了驚恐、害怕,顫抖着聲音慌張地大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李菲晴更覺得不安,她慌張地又要張口詢問卻似乎隱隱有腳步聲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近,她嚇得身體猛地一抖想要質問的話語也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碰了她一下,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在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