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多希望奶奶能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當時,他多希望奶奶能跟他說句話?
當時……當時……
他多害怕啊。
凌璟仁閉上了泛紅的眼眶,側過身子捲曲起來,將臉深深埋進了柔軟的鵝絨被子裡。
那麼,今晚的電話,這些類似於想念的衝動。
是……因爲自己曾對她說:“我會守護你……”嗎?
凌璟仁不是很明白。
學校週一沒有表演課,只有一節中文課。
今天遊心彩去教室,很意外的沒有像以往一樣引起很大的**,看來,她的新鮮期已經過去了,同學應該是轉移了目標?
“哇——這張這張——”
“靚爆了啊——”
“身材身材!”
“這腿啊!有多少寸啊——”
“天啊,美爆了!”
“還有胸——有36D?不!還要更大吧——”
在路過教室前時,那一堆圍在一起的男生髮出一陣又一陣的驚豔和讚歎聲。而女生則表情各個不一的杵在外圍。
遊心彩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垂下頭。忍住了好奇瞟一眼的衝動,步伐規律地朝教室後方走去,尋找一個安靜的坐位。
“想不到脫了衣服,清純玉女可以變得這麼慾女——嘖嘖,真有點看不出來了啊——”一個男同學眨吧着嘴,淫邪的感嘆。
“快看快看,本尊來了、本尊來了——”
另一個男生扯他的衣袖,眼神不斷向教室門口示意。
遊心彩終於忍不住,順着他們的視線向教室外望——淡黃色的齊肩捲髮在陽光下散發着光芒,精緻可愛的臉龐上揚着可愛的笑容。學校制服被修栽得腰部纖細苗條,而那校服裙襬則短了一大截,裙邊處隨着她的走動都可以看到裡面黑色的安全褲褲邊。
唐菲菲。
遊心彩眨了一下眼睛,眸光中閃過喜悅。
當她再去看教室前方那堆男同學時,才知道,他們剛剛所討論的對象竟然是18歲嫩模唐菲菲。這時,心底騰昇起了一種叫生氣的情緒……
“喂,你們吵死了!”
忽地,教室後面,那一方安靜得被人遺忘的存在,此刻傳出一聲勉強,但又堅決的聲音。
鬧哄哄的同學們回過頭來,“誰啊?吠個毛線啊!”
“說你們啊,吵死了。”遊心彩鼓了鼓勇氣,又再說一遍。雖然眼鏡很大,但是臉龐上還是染上了薄薄一層紅暈。
“我靠!你誰啊!你敢說我們吵?”剛剛那個對着雜誌上唐菲菲長腿流口水的男孩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喂,趙秦,算了,那種人我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啦。打不死的臭蟑螂而已。”另一個男孩說了一聲。
“別拉我!”趙秦一下子揮開了男同學,徑直朝遊心彩的方向來了。“你說什麼?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你們吵——”
“啪!”
雜誌被拍到了遊心彩的臉上,鼻樑上的眼鏡也應聲落到了面前的課桌上。
“就憑你也敢說我?喂,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不是?”趙秦恫嚇道:“貧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巴,不是親了大明星就可以亂說話!”
遊心彩沒有吱聲,她面無表情地撿起課桌上的眼鏡重新戴好,彷彿眼前一幅流氓相的男生不存在一般。
正當趙秦尷尬得快惱羞成怒時,前面的那些同學在喊:“喂,來了來了。趙秦!來了來了。唐菲菲過來了……”
趙秦不甘心地瞪了一眼遊心彩,接着便快步朝教室門口正走進來的唐菲菲走去,路過坐位時,他從同學手中接過一束鮮紅惹眼的玫瑰花,看來是早有準備了。
“菲菲,我的女神,請接受我的一腔熱情,深深愛意。”
那像是老電影中的花花公子求婚的派頭。
周圍一陣起鬨的噓聲響起。
遊心彩看着教室中央被同學們很有默契地圍成了一圈的唐菲菲和趙秦。
唐菲菲美麗的臉龐上始終掛着微笑,此刻笑容更加的甜美,如同清晨的花骨朵吐露出芬芳。
半跪在地上的趙秦再一次輕喚,年輕的臉龐上有一絲焦躁滑過:“菲菲……”
趙秦身爲趙氏企業獨子,自然身價不菲。在旁觀者看來,雖然唐菲菲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嫩模,但毫無身家背景的她,被趙秦匹配,似乎還算是高攀了。
再加之趙秦一開始的公關工作做得很到位,因此,此刻同學們都齊聲喊着:“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唐菲菲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菲菲,請做我的女朋友。好嗎?”趙秦望着唐菲菲,手中的玫瑰花高舉,散發着誘惑的馨香。
正當衆人高聲齊呼,盡待好事成樁時,唐菲菲緩緩伸出了手……
“別答應他!”
一道清脆但突兀的聲音自人羣外圍響起。
唐菲菲不易察覺地暗呼口氣,接着掛上疑惑的表情,同衆人一齊將視線轉向聲音的發源處——遊心彩神情認真堅定。
“菲菲,別答應他。他看中的只是你的身體而已。不要答應做這種人的女朋友。”
遊心彩鄙視地瞟了一眼那個高捧着玫瑰花,像個傻缺一樣半跪在唐菲菲面前的趙秦。
看中的只是身體而已……
身體……
周圍一片噤聲。
衆人都以複雜的目光盯着遊心彩,而她猶自不能理解衆人目光的含義。
“我沒有騙你,菲菲,相信我。他剛剛還在對着你的雜誌相片流口水呢……”遊心彩望着唐菲菲,極力想讓她相信自己的話。不要接受這樣的人渣,因爲是朋友,所以才這樣提醒的。遊心彩握緊了手心。
“菲菲,不要聽她胡說,她不過就是一介貧民而已。她在嫉妒你。菲菲,請接受我吧,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趙秦極力隱忍着起身揍遊心彩拳頭的衝動,他晃動了一下手裡的花束,企圖吸引回唐菲菲的視線,企圖讓大家忽視遊心彩,好讓焦點重新回到他的求愛舉動上。
然而,遊心彩似乎不死心,誓死要將破壞行動進行到底。
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淡定的彎腰撿起那本砸過她的雜誌,接着走向了唐菲菲。
“菲菲,不要接受那種人。他看中只是你在雜上的相片,他喜歡的只是你的肉體——”
啪!
那本被送到唐菲菲跟前的雜誌被她揮手一下打落在地。
當遊心彩驚訝的看向唐菲菲時,
只見她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紅潤潮溼,滿眼含着令人憐疼的淚水。
唐菲菲的眼中有了委曲的淚水,她哭着嘲遊心彩說:“你夠了!我跟你無怨無仇,爲什麼要這樣說我……爲什麼……你、你太過份了……”
“菲菲……”遊心彩盯着唐菲菲,然而卻只收到抱怨責備,和受傷的眼神。緊接着就是唐菲菲扭頭哭着離開。
遊心彩呆愣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
這是怎麼了?
明明是擔心朋友接受了一個人渣,所以實話實說。可是,爲什麼好像讓朋友受到了傷害呢?
“我靠!”趙秦見唐菲菲跑了出去,回頭瞪着遊心彩罵了一句:“窮鬼!你TMD真的很雞婆耶!”
趙秦追着唐菲菲出去。
男女主角都離開了。剩下一教室看戲的同學,還有呆若木雞的遊心彩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遊心彩垂眸苦思。
“真是不知道你怎麼搞的?有點眼見力好不好?你家住海邊的不成啊?管那麼多?”一個男同學朝遊心彩訓斥。
“菲菲,他是看中你的身體……看中你的身體……是賣肉的啊……”另一個女同學陰陽怪氣的接腔,掩嘴興災樂禍的笑。
“呵,遊同學,你可真是高名啊。罵人不帶髒字。”
“是啊,想不到貧民還有這一手。嘻嘻……”同學們中一些女生跟着笑了起來。
罵人?
遊心彩睜大了雙眸。
剛剛難道是自己用詞不當,所以讓唐菲菲誤會了嗎?
天啊……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遊心彩兀自搖頭。
當她反應過來,擡眼看向教室門外時,操場那頭唐菲菲和趙秦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遊心彩的身體還是如同離弦之箭一樣朝剛剛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陽光下,聖風學院綜合樓前,一行四人走過。
其中領頭的男孩子個子頎高,鶴立雞羣,單肩揹着吉他。
身着白色修身襯衣的男孩子,走在隊員後面,雙手在腦後拉伸。一邊走,一邊抱怨。
“喂喂,真是搞不明白耶,明明錄音室萬物俱備,幹嘛今天要來學校練歌嘛……”
成員中,兩個都保持沉默是金,而另一個揹着吉他的正挨動鴨舌帽帽檐,用一種想要掩飾卻根本無法掩飾的目光四處搜尋,而他的大致方向則是一年級中文系那一樓。
走在最後的那個懶散的不像話的白衣男孩忽然興致勃勃地叫了起來:“喂喂,那邊那邊……不是阿璃的那個初吻女孩嗎?咦,她正跟誰在一起呢……”
阿璃的初吻女孩。
走在最前面,揹着吉他的那個男孩應聲停住了腳步。
許樣像只活潑的猴子一樣蹦到了前面湯萌和加農邊上,一邊一條手臂各自搭到了兩人的肩膀上。
俊秀雙眉擰緊,下巴微揚,鴨舌帽下目光如箭,順着許樣所說的方向直射而去。
湯萌望着前方走廊裡那道修頎俊朗的身影,像貓一樣的聲音喵了一下:“JKing……”
“呀,果真像傳說中的一樣,被凌璟仁給把到了嗎?那可是拿走阿璃初吻的女孩耶……”許樣佯裝可惜的語氣聽起來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當身後三人還在觀望着遠處樓道內相顧交談的遊心彩和凌璟仁時,龍澤璃重重拉了下肩上的吉他帶,擡步果斷走進綜合樓。
“咦?阿璃不過去看看嗎?這樣都不去看看啊……”
許樣叫嚷着,頻頻回頭。
加農只是沉默地拉着他的衣領,像拎只耗子一樣拎進了綜合樓。
“喂喂,阿璃他們可是一吻定情的關係耶……怎麼樣,看到這種孤男寡女的狀況,也要上前去說句話吧……”許樣呱呱哇哇的揮臂亂叫。“不然我們阿璃不是要被戴綠帽子了嗎……”
嘭!
湯萌拉下了臉,擡手就狠狠敲了許樣腦袋一記,嘴裡不耐煩地叫道:“閉嘴啦你!很吵耶!”
“很疼耶!湯小萌,你這個暴力女,以後肯定沒人要啦!”許樣捂着腦袋怪叫,一邊往呼呼散發着安全感的加農身後躲。
但無論他如何地往加農身後縮,三人前方距離幾尺遠的地方,還是像冷氣機被突然發動了一樣,呼呼地吹着臘月寒風。
許樣和湯萌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大家都看着前面才擡步走上樓梯的龍澤璃。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他握着吉他盒帶子的手此時捏得死緊死緊的,修長有力的手指,因爲太用力而指關節泛白。
拿走了阿璃初吻的女孩。
一吻定情的關係……
戴綠帽……
四人就這樣分散着站在樓梯口,然而誰也沒有動。
多話的許樣此刻也不敢出聲,三人都望着前面的龍澤璃。
大約過了一分半鐘,龍澤璃終於轉過身,面對着三位同伴。
許樣訕訕的,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只是見龍澤璃大步越過了他,在路經加農時,隨手將肩上的吉他丟了過去,而加農伸手一撈,亦準確地接住了。
三人再擡頭,龍澤璃離開綜合樓的背影也消失了。
二十五樓學生會辦公室。
“周醫師,請替我拔掉針頭。”
聖風學院東面那幢學會會議室內,少年冷靜的聲線略帶病弱的沙啞。
“璟少爺,你這……”原本靜坐在角落裡假寐養神的俊美青年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拔掉,現在。”少年沙啞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果決,叫人不容置疑。
早上來學校時,受到老太太吩咐,年輕優秀的凌家御醫跟着凌璟仁來學校。這不,吊瓶還沒吊過三分之二呢。
周醫師輕微地點點頭,也不再做無謂的反駁。走向凌璟仁時,視線不經意間順着少年瞟向了面前的監視畫面。
整個監視屏被分成了好幾塊,但是無疑,這是中文系一年級的教室,全方面各個角度的畫面都這個屏幕上。
那個一看就與聖風格格不入的女孩子猛地拔開教室裡聚集到一起的同學們,向教室外面跑去……
而眼前的少年,周醫師安靜地覷了他一眼。他蒼白的脣冷硬的抿着,英俊眉峰不易察覺地蹙起,擱在一旁吊着點滴的手此時僵硬得像根木頭。
“放鬆。”周醫師輕輕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出聲提醒。
安靜了一秒鐘。
抿着脣鬆開,隨之手臂上那令肌肉僵硬的力量也逐漸退去。
周醫生乾淨好看的手指靈活敏捷,他嫺熟地替凌璟仁將針頭拔掉,拿出的棉花籤纔剛按到手背,凌璟仁已經起身,“謝謝,我自己來。”
要道歉!要解釋!
這是現在遊心彩心裡唯一惦念的東西了。
然而……
跑過了實驗樓、圖書樓,她站在教學樓前的花壇邊茫然四顧。
唐菲菲究竟去了哪兒呢?
“該死!我怎麼就是這麼魯鈍猛撞呢!”
她狠狠地一連敲着自己的腦袋,滿臉的焦急和懊惱。
“噢。”
手腕突然被捉住,遊心彩發出驚呼,猛得回過頭去——視線撞進那雙藏在透明鏡片後的深邃雙眸中,心不由得一動。
“凌、凌璟仁。”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的脣乾燥沒什麼血色,聲音裡藏不住那縷模糊的暗啞。
“我、我在找人。”說到這個,她偷偷的將手抽回來,與此同時,再次轉頭四顧。
但現在是上課時間,教室外人影杳無。
“唐菲菲嗎?”少年蒼白的脣抿緊,英俊雙眉也微微蹙了起來。
“是啊是啊!就一會兒工夫,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遊心彩連連點頭,半晌驚疑道:“咦?不過……你怎麼知道?”
被問倒,男孩臉上窘迫一閃而過。然而遊心彩依然緊緊盯着他,似在等待答案。
“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凌璟仁開口,然而呼吸不暢的他突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捂着嘴,佝僂着腰,咳嗽不止。
遊心彩連忙上前攙住了他,將他帶往近處的花壇邊坐下,另一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拍撫着。
過了一會,當凌璟仁逐漸平息時,遊心彩才問:“你的感冒看起來很嚴重,怎麼沒在家裡休息呢?”
他擡起臉來看她,好不容易平穩的呼吸,又變得急促了起來。
初秋的陽光很燦爛,從頭頂淡黃的樹葉縫隙間過濾下來,星星點點的光芒照在兩人身上,發稍淬染了光圈,鼻尖和臉龐都變得光透明亮,美得像兩個發光體。
兩人望着彼此,目光中均都暈染了一縷着迷。
“咳。”凌璟仁輕咳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詭譎的沉寂。
遊心彩的臉微微一紅,略爲尷尬,但侷促也僅僅只是一秒鐘的事情,匆忙擡起的眼梢,不經間捕捉到了正跨着大步朝這邊走來的人。
“龍……”
話音未落,身旁又猝然傳來劇烈地咳嗽聲,拉回了遊心彩的注意力。
“咳咳……咳咳咳……”
她站在花壇前半攬着他的肩臂,另一手探着他的額頭,手背掌心裡均傳來他額上如烙鐵般的滾滾熱量。
“凌璟仁,去醫院吧、去醫院好嗎?”她問,然而生病的人臉龐通紅,一聲緊接一聲的咳嗽,讓他無法做出回答。
拉着他起來,將他的手臂繞到自己的肩上,遊心彩支撐着他的身體,當他的重量朝自己壓來時,遊心彩內心暗暗搖頭,怎麼這個看起來尊貴無比,也應該硬朗無比的凌璟仁大少爺,總是要在自己面前脆弱、生病……一幅虛弱得要死的樣子呢……
“醫生……咳、咳……在樓上……樓上……辦公室……”他倚在她的肩頭,咳嗽不斷,聲音斷斷續續夾雜其間。
聽到他的話,遊心彩擡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高樓,同時,視線被一片陰影籠罩。
“龍澤璃。”她看着來人,“哦,你來得剛好,來幫個忙,幫我一起送學長回他的辦公室吧。”
鴨舌帽擋住了他大半的目光,但是他的沉默帶來的氣息依舊冰寒得像三九天。
遊心彩不由得一愣,下意識想要避開他頎高身影擋住了的陽光。
半分鐘過去了,見他毫無動靜,反而以一種冷漠得可以讓人自殺的語氣問:“你們在幹什麼?”
“幹什麼?你是沒眼睛,還是眼睛有毛病啊?”遊心彩無奈地瞟了一眼跟前矗立的人影:“如果你不想幫忙,就請讓一讓好嗎?這兒有一個病患需要去找醫生。”
“放開他!”突然,他咬牙切齒地來了那麼一句。
“喂!”遊心彩沒好氣地瞪着這個讓她倍感火大,莫名其妙的傢伙,“龍澤璃,你是腦子秀逗了,還是怎樣啊?現在怎麼放開他,他在發高燒,而且咳嗽不止耶!”
“我說,放開他啊!”忽地,他的擡高音量吼了起來。
遊心彩嚇了一跳,拉攬着凌璟仁肩臂的手也顫抖了一下,這一顫,險些讓凌璟仁摔倒在地。
好在,龍澤璃伸過了修長有力的手臂一撈,接住了從遊心彩身上滑落的凌璟仁。
動作隨意瀟灑,又穩妥得令人充滿安全感,龍澤璃將凌璟仁一下子拉開了自己的背上背好,拔開長腿離開前,遊心彩彷彿聽到那傢伙悶悶地咕嚨聲:“這麼大的女孩子,連男女授受不親都不知道!誰能放心你!”
遊心彩茫然又驚愕地盯着龍澤璃將她凌璟仁揹走的身影,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之內,仍然在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男女授受不親?
哈!
那傢伙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些什麼啊。
遊心彩站在原地,陽光從樹梢灑落,望着兩人身影消失的大樓,不禁啞然失笑。
二十五樓學會生辦公室。
陽光被千葉窗簾隔成一條一條的光帶,映照在辦公室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砰——的一聲,半掩的大門被踹開,打破了這兒的靜謐,站在窗戶前的青年美男回過頭來,並連忙迎了過去。
“好了,這傢伙就交給你。”
龍澤璃將背上的人往那個穿着白袍的俊美醫生懷裡一塞,就要打道回府。
“阿璃……”
才轉身,就有細微的聲音從沙發裡傳來,正是那個病得半死不活的傢伙在叫他。
“幹嘛?”龍澤璃回過頭,一臉賭氣的神情,像是鬧情緒的幼稚生。
“呵……”
帶病的人翹起了蒼白乾裂的脣。
他在周醫生的幫助下,在沙發裡調整到了一個更爲舒適的坐姿。少年尊貴昴然的下巴繃成了一個美麗戲謔又意味深長的弧度,只見他喉結微動:“多久了呢?”
“什麼?”
他看着門邊那個壓低了帽檐去遮掩臉龐紅暈的大明星:“這麼可愛的你,多久沒出現了呢?”
“多事!”龍澤璃將帽子端正了一下,伸手去拉門把手時留下話:“等你沒死成再來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