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抵達姚家,姚家總管早已守候在門外,蔣世均跟着總管來到會客廳,姚子琳則回去自己屋裡換衣服。
袁麗華跑到她房間裡,神秘兮兮地說:“子琳,今天這頓飯意義重大,你待會可要伶俐點。”
“呃?”姚子琳不明就裡。
“換一件好看點的衣裳。”袁麗華走進她的服裝間,翻來覆去,最後給她找來一件白綢秀翠竹的馬褂,馬褂的扣子都是用綠色玉石做的,搭配蔥綠色紗裙。這是出外才穿的隆重服飾,姚子琳居家都不穿的。
春桃伺候着姚子琳更衣,她不解地問:“大嫂,是什麼意義重大的事呀……”
“你待會就知道了,我也說不準。”袁麗華吩咐春桃:“給小姐頭髮上也裝點一下。
春桃將她的辮子盤成兩個圈圈,用一對小巧的翡翠髮簪卡在裡頭。姚子琳滿腹疑問,被袁麗華拉着來到內院的家庭餐廳。
姚元禮坐在首座,莊美玲和蔣世均各坐一邊,莊美玲身旁的是姚士培,幾個人正熱絡地聊着。姚子琳被安排坐在蔣世均身邊,袁麗華坐到姚士培一旁去。
姚子琳見這架勢就覺得不對勁,按理說宴請客人都是在外頭的大飯廳內進行的。雖說今天請的客人只有蔣世均一個,但他是頭一遭在姚家吃飯,會直接被請到只有自家人吃飯纔來的裡屋餐廳,實在不尋常。
而且,這座位也奇怪,以往的話,自己作爲女眷,都是跟大嫂坐一邊的,今天竟被安排坐在“陌生男性客人”身邊,怎麼看都不合理。
“好了,人都來齊了,開飯吧。”姚元禮吩咐道,下人們開始上菜。姚元禮客氣地對蔣世均道:“師長,別客氣,就當做在自己家,有什麼愛吃的儘管說。”
莊美玲也道:“是啊,也不知道師長的口味,只胡亂安排了些菜色,師長愛吃什麼?我讓廚子再多做幾個菜。”
“謝謝,這些菜很好。”蔣世均頓了頓,道:“姚總和夫人也不用如此見外,叫我世均便可。”
“呵呵呵……”姚元禮爽快笑道:“好好,那世均也別見外,叫咱們伯父伯母就行了。”
“好的。”
姚子琳聽得是一頭霧水,她茫然地看着父母,蔣世均依舊輕鬆平常地與他們聊着。作爲客人的蔣世均在姚元禮的招呼下,動筷子夾了第一口菜,其餘的人才開始動筷。
莊美玲和姚元禮一直客氣地招待着蔣世均。
“世均,你多吃點。”莊美玲說道。
“好的,謝謝伯母。”
姚元禮端起酒杯與蔣世均敬酒,其餘的人也都端起杯子,姚子琳喝的是牛奶。
“世均,歡迎你以後多來作客,我們今天就是家庭聚會,不提政事啊。”姚元禮說道。
“好的,感謝伯父伯母的招待。”
他們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稱謂,幾句下來,感覺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姚子琳還是沒搞明白袁麗華說的“今天這頓飯意義重大”是什麼意思,她決定置身事外,用勺子挖了幾口自己愛吃的糖醋炒雞蛋,只管悶頭吃。
衆人又聊了幾句,蔣世均緩聲道:
“伯母,我這個週末想約子琳外出遊玩,請問可以嗎?”
嘴裡的雞蛋差點把姚子琳嚥住,她詫異地看向蔣世均,對方也在看她,滿臉的柔情,她俏臉一熱,趕緊移開眼。
莊美玲笑道:“這你要問子琳才行。”
“子琳,可以嗎?”蔣世均輕柔地問。
姚子琳惶然地看向他,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姚元禮跟莊美玲的表情很直白,就是讓她非答應不可。
姚子琳本身也喜歡蔣世均,被他這麼一邀約,心裡盡是驚喜,不過礙於女孩家的矜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不好輕易應允罷了。
她抿了抿小嘴,低聲回答:“可以……”
蔣世均笑道:“那我週末的上午來接你。”
“嗯……”姚子琳紅着臉點頭。
碗裡的雞蛋還剩了不少,但她全身都泛起了喜悅的熱潮,竟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了。
蔣世均用過晚飯,與姚元禮閒聊了片刻便離開了。莊美玲和袁麗華到姚子琳屋裡去,幫她選週末外出穿的衣服。
袁麗華比自己去約會還興奮,在櫥子裡挑來揀去:“哎呀!真不知道挑哪一套纔好。”
姚子琳自打被蔣世均邀約之後,小臉蛋兒一直就是通紅的。莊美玲陪她坐着,道;“聽你父親說,蔣師長對你有意思,你父親也願意跟他結這門親,若他是真心追求你的,你就許了他吧。”
“媽……我跟他還沒開始交往呢……”姚子琳被母親說得越發羞赧。
“雖說沒確立關係,但也認識頗深了。”莊美玲道:“他不是救過你嗎?你還在他家裡留宿過,一般男女談情來往的,都沒你們那麼親近了。”
姚子琳又想起留宿時被蔣世均親吻的事,頓時捂着臉不敢講話。袁麗華挑了一套衣裙出來。
“就穿這套吧?上回母親生日的時候一起做的,子琳還沒穿過呢。”
“穿洋裝嗎?”莊美玲拿過那衣服細看。
“蔣師長那天估計也會穿西服,子琳穿洋裝跟他也般配。”袁麗華說得頭頭是道:“與那樣的美男子一起外出,咱們可不能隨意敷衍了,子琳得好好打扮打扮才行。”
“我還得怎麼打扮呀……”姚子琳已經全然沒了主意。
“再去燙個頭髮吧?”袁麗華一拍手。
“啊?還要燙?”姚子琳慘叫,上一回燙頭髮,那理髮師把她的頭髮上了一大堆髮捲,扯得她疼死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燙個比上次的簡單點的就好了。”袁麗華安撫道:“爲了漂亮,得忍着點。”
“唔……”姚子琳只得妥協,連忙問:“還要穿高跟鞋嗎?”
“肯定的吧?不然哪兒好看?”袁麗華理所當然的說。
“唔~~”姚子琳再次哭喪着臉。“我上次穿得很不舒服啦……”
莊美玲搭腔:“上次你頭一回穿,是不適應,這幾天在家裡閒着沒事就多穿穿。穿多幾回就好了。”
“媽……怎麼連您都這麼‘陷害’我……”原本對約會無比憧憬的姚子琳,想到自己週末時要做這些不習慣的打扮,登時感覺悲慘起來。
“說的什麼話呢?”莊美玲白她一眼。“媽跟大嫂不就是想你漂漂亮亮地去玩嗎?”
“對啊,子琳,現在的年輕小姑娘哪個不是做這些打扮,你也別太落伍了。”
“看你平時不修邊幅的,穿得比媽還不如,丟不丟人哦?”
“是啊,還不愛化妝,雖說你現在歲數小又長得好,但也不能太糟蹋自己了。”
袁麗華跟莊美玲一唱一和,姚子琳無從反駁,只得乖乖聽話。
“好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