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停在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外,一名護衛模樣的男子從車前下來,他打開後車門,穿着貴氣的女子下了車,司機幫她提着行李箱,女子在兩人的陪同下進入了火車站。
不知情的人都猜這是哪家貴夫人出遊去了,細看之下,女子的神色卻無比冷凝,一點不像是開心出遊的樣子。
開車的司機將行李放好,也就離開了車廂,只留下女子與護衛在位置上。乘客都坐滿後,火車徐徐開動了。
杜雨晴冷若冰霜地看着窗外,她連自己會被送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火車的目的地是上海,她可不認爲蔣世均會那麼好心把她放在那個繁華興旺的地方,搞不好是要讓她在上海坐船出國去。
自己去挑釁姚子琳才過了三天,蔣世均就要把她攆走了。他就那麼保護那丫頭,要把所有妄圖對她不利的人都阻隔在觸碰不到她的地方?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杜雨晴忿恨地想着。
火車途經天津站時,到站的乘客陸續取行李下車,杜雨晴一聲不響,募地提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皮箱站了起來,那護衛連忙跟上。
杜雨晴的其餘行李還在車上,可她一點不在乎,只顧往前走。
“杜姑娘!”護衛喊着,杜雨晴充耳不聞,順着人流下了車。護衛緊跟在杜雨晴身後,一把將她扯住,準備採取強制措施。
杜雨晴驀地轉過身去,她從皮箱內,取出一根沉甸甸的金條,護衛一下愣住了。杜雨晴一句話都沒說,將金條塞進他褲袋裡,護衛懵了好一陣子。
杜雨晴淡定地看着他,見他沒有把金條拿出來,捉在她手上的力度也在減輕,她把握十足地笑了笑,推開了對方的手,扭身大步離去。
護衛一直站在原地,猶豫着,躊躇着。他捏了捏袋子裡的金條,惴惴不安地看着杜雨晴的背影擠進了火車站裡洶涌的人流。
最後,護衛咬了咬牙,轉身回到了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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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形會議桌旁,軍中的高層領導在召開例行會議。一位師長正在發言,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開門後,一名軍官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他手裡拿着一份電報。會議室裡的人全都臉帶困惑地看着他,首席上的蔣世均也輕顰眉頭。
“報告!各位首長……”他捏着手裡的電報,似乎在積累力量。
“有事快說。”一名姓羅的上將不悅地開口。
那年輕軍官這纔再度說話:“首長,剛剛收到南京傳來的緊急電文……說有兩輛車子在市郊行駛時遇到**埋伏,汽車發生爆炸……車上人員全數死亡……”他咬了咬牙,接着道:
“南京方面說……大元帥也在其中……”
彷彿在深水裡丟進了一枚**,整個會議室裡的人瞬間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
那羅上將倏地站起來,動作之猛烈幾乎把椅子撞翻。
“你說真的?!”他劈頭問道。
“幾乎是可以證實了……”年輕軍官悲慼地說:“元帥的勤務員和兩名貼身守衛都在車上……”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會議室裡安靜得嚇人,高層將領們要不臉色凝重,要不滿臉震怒,低級一點的軍官則屏息凝神,等待着首長們的反應。
蔣世均除了一開始表現得有點驚詫,隨後就恢復了往日那副冰山面孔。良久之後,他率先開腔了: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還在調查中……初步懷疑是日本人乾的……”
嘭!一名中將拍案而起:“還什麼初步懷疑!絕對就是關東軍所爲!這幫該下地獄的日本鬼子!”
其餘將領隨即呼應:“要他們血債血還!”
“立即出兵!爲元帥報仇!”
衆人一番義憤填膺後,蔣世均緩聲道:“元帥絕對不能白白犧牲,但是,也不能貿然出兵,先與日本方面作出交涉,調查覈實。”
“鬼子不會承認的!”羅上將憤慨說道。
“承認不承認,不是重點,我們都知道元帥是被他們害死的!”蔣世均口氣陡然冷了下去:“通知所有師級以上軍官,一個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本次會議暫停。”
所有人都領命離開了,蔣世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羅上將和黃參謀長都在等着他。
黃參謀長把房間的門關上,小心地問:“司令,接下來怎麼做?”
蔣世均輕道:“按照計劃,將消息散發出去,成立治喪委員會,後天舉行葬禮,媒體方面不能正面說是關東軍所爲,但要明確暗示,並大篇幅報道葬禮情況。葬禮後,組織學生到日本大使館抗議。”
“是。”
黃參謀長快步離去,羅上將一改方纔在辦公室裡的氣憤模樣,面對蔣世均是滿臉的信服。他從口袋裡掏出香菸遞給對方,蔣世均擺手道:“不抽。”
羅上將笑了笑,自己把煙點燃了,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蔣司令,這下元帥算是死得有價值了。”羅上將道,他是所有將軍裡面與蔣世均最爲交好的,也是爲數不多的知道張騫死亡真相的人。
“人總歸要有一死,死得有價值,固然是所有軍人的最佳歸宿。”蔣世均淡淡地說。
“哈哈……”羅上將折服地笑了:“司令果真是棋高一着,這招是什麼來着?借刀殺人?也不對,元帥早死了……算是栽贓嫁禍嗎?”
“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蔣世均毫無情緒地淡然冷笑:“日本人早就想對元帥下手,不過是把元帥出遊的路線泄露給他們,**也確實是他們埋的……只是車上沒有元帥,總歸結果都是一樣,元帥已經與我們永別。”
“佩服。”羅上將把菸頭摁滅,站了起來:“我先告辭了,司令,待會見。”
“待會見。”蔣世均將他送了出門。
接下來,又得是一番風雲變色了……蔣世均目光陰沉地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