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帝羽看來這幾天猶如煉獄,但時光的流失總歸是慢不下來的。機場瘋狂一夜後**又回覆了以往的平靜,上層圈子極有默契地適度交談,扯到敏感處便很自然地收回。當帝羽失蹤之後極大多數人認爲那個叛逆的帝家四公子已被人道毀滅,也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歸結到了那位帝家家主身上。
鐵血梟雄帝安平再次向整個**展示了他的狠辣手腕。這是以帝天宇半個月前在被深圳被伏擊後所有人得到的結論,帝羽和帝家的恩怨人盡皆知,當然也包括他的那位同父同母的親哥哥。讓傭兵穿上特種兵服飾栽贓嫁禍是很淺顯的手段,而伏擊整個車隊全身而退也僅僅只有神之懲戒餘下的精英才能做到。至少在局外大部分人看來是這樣的。
可本該下地獄的帝天宇此時卻站在**富豪九龍酒店的大廳內。
精緻黑色西裝,雙手插兜,爲了不被閒人發覺的帝天宇甚至帶上了墨鏡。**一代青年領袖悠閒地站在大廳內擡頭看着天花板,墨鏡和刻意內斂卻沒徹底抹去那股金貴氣息,高高在上的威嚴透過漆黑的墨鏡朝着周邊散發,這種無意間的威嚴將整個大廳的氣氛壓抑到有些飄幻的地步。
八個黑超離着帝天宇三步距離將他整圈圍住,看似隨意地走動將經過的所有人隔在圈外。而坐在沙發上類似CIA的幾個西裝青年盡力掩飾掛在脖子上的耳麥,時不時將目光移到玻璃上看向酒店外。
帝天宇拿出手巾擦了擦鼻子上的汗,有些納悶中央空調爲什麼連氣溫都降不下來,他擺了擺手讓保鏢離自己遠一些。八個黑超極有默契地再退半步,帝天宇才感到好了一些,將手巾收回口袋,他推了推墨鏡心中感嘆道這個妹妹架子還真大。
如他所願,電梯口處一名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朝他走來。前排的兩個保鏢稍退半步後走到與年輕人平行的距離將他也圍入了以帝天宇爲中心的圈中,年輕人平靜地看着兩名保鏢做完這一切後才走到帝天宇身前問道:“是帝先生嗎?”
“嗯。”帝天宇隨意地答了一聲。
年輕人露出一個微笑,瞭解帝天宇身份的他稍微恭敬了一些道:“我家小姐讓我下來接帝先生。”
接着他還補上一句:“這酒店的環境確實不怎麼樣,抱歉讓帝先生久等了。”
“你家小姐?”帝天宇擡頭看着天花板問道。
“是的,我家小姐姓韓。”年輕人笑着說道:“不過我想既然帝先生來了,我家小姐應該很樂意稱呼帝先生一聲哥哥的。”緊接着他發覺這個玩笑開地有些越位了,悄悄收聲將微笑開到一個很燦爛的地步。
“是嗎?”帶着墨鏡的帝天宇依然仰着頭,下半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你是?”
“鄙人姓唐,是帝小姐的助理。”自知身份的年輕人沒給帝天宇遞名片,緊接着他又想道了什麼似地說道:“聽小姐說帝先生對藍山咖啡情有獨鍾。”
昂着頭的俊美青年勾起了嘴角,極有回憶味道地淺笑。
年輕人一楞,緊接着繼續他標準的微笑。看到帝天宇這不明意味的笑容他擔心自己的處境,藍山咖啡四字自然是帝輕眉讓他說着證明自己身份的,但是帝天宇不在預料之中的表現讓他有些心驚。跟隨小姐算不上太長的他卻爲了帝輕眉做了很大貢獻,不管是談判還是處理細節他的表現都是可圈可點的,要不然帝輕眉也不會讓他下來了。
商界名流,黑道魁首,政壇大佬的各類強悍他都見識過多次。卻無一人像眼前的青年這樣難以琢磨,想到他那個聞名世界的瘋子弟弟,年輕人忍不住手指間摩擦了會。
在他人看來帝家這代年輕人皆是優秀無比,帝天宇壓抑成長後瘋狂崛起、帝輕眉漂流海外幾年擁勢,帝羽被推向死亡之地卻踏上強者顛峰。可極少有人知道那段單純的日子對兄妹四人意味着什麼。
那段充滿着可笑的時光在幾位年輕強者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在成熟老練的今天他們也忍不住會觸碰那縷在靈魂深處留下的印記。年輕人的這段話倒是勾起了帝天宇那份久違的親情感。
終於放下那點謹慎的帝天宇將頭放下點了點頭,他纔有興趣看了看這個文質彬彬的同齡人。
戴着金絲眼鏡的儒雅青年看起來還算斯文,特別是很適度的語氣以及教科書般的微笑。但閱人無數的帝天宇卻從中看出了些端倪。這個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人眉目中卻有着一股陰戾,這讓帝天宇心頭稍楞。
帝天宇擺了擺手讓保鏢留在大廳裡等自己跟着年輕人走進電梯,在等電梯下來時帝天宇很隨意地問道:“殺過人?”
“爲小姐做事肯定要盡心。”站在帝天宇身後的年輕人笑着回答。
電梯門打開,帝天宇提腳走入,年輕人跟着進去後按了樓層號後站到帝天宇身後。帝天宇看着光滑的鋼板上印着年輕人不溫不火的樣子問道:“什麼事?”
“單就事實來說,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年輕人回答道。
“很有趣。”
帝天宇勾起嘴角,摘下了墨鏡,眼中流露出嘲諷之色道:“但在我看來,事實上差距顯得更重要,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差距。”
年輕人被這個跳躍思維搞得一楞,隨即恢復自然笑道:“帝先生的說法我很贊同。”
“小姐開的高工資已經讓我很滿足了。”年輕人笑地很自然。
帝天宇詫異,很久沒回過神來。從這時開始,他纔開始真正正視這個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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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也在他身後合適地保持着沉默。
電梯停下,帝天宇頭也不回地擡腳走出,年輕人看着他的背影將自己的微笑收回跟在後面。
樓道內站着十幾名魁梧的黑人保鏢,看起來整層樓都被帝輕眉包下,唐姓年輕人加快腳步走到帝天宇前面在一間房前面停下來叩了叩房道:“小姐,帝先生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房間內響起慵懶的女聲。
提着金屬探測器的兩個保鏢走到這邊示意帝天宇擡起雙手。
帝天宇眯起眼睛斜着打量唐姓年輕人。
“很抱歉。”年輕人道:“我爲小姐做事,希望帝先生配合。”
帝天宇審視着一臉笑容的年輕人,也笑了起來。他笑着搖了搖頭,將墨鏡隨意一扔。
墨鏡無聲地跌落在地毯上。
卡嚓,帝天宇一腳將那隻墨鏡踩了個支離破碎。
周圍人一楞,沒明白帝天宇的意圖及這個動作代表的意義。
一間房門被從內衝開,飛出的人影在那名拿着金屬探測器的保鏢掏槍之前一腳將他揣飛。左邊那個保鏢下意識抽匕首卻被那人的右手死死掐住脖子。唐姓年輕人瞳孔一縮便拔槍身子便往後退,而那個掐着保鏢脖子的魁梧青年左手回抽。
直接一個手肘打翻,唐姓年輕人毫不意外地暈了過去。
從始至終,帝天宇紋絲不動。
魁梧青年自然是炎,從身帝家最神秘死士部隊的他一直守護在帝天宇身邊,不然帝天宇也不會單獨和唐姓年輕同乘電梯。氣度和氣勢終究不是帝天宇所依仗的,他和帝羽在這點相同,只會相信手中的實力。
保鏢們沉靜地靠近,十幾把消音手槍指着帝天宇和炎,只要二人有絲毫動作子彈便會傾瀉而出。因爲他們面前就是帝輕眉所在房間。
“進來吧。”那個慵懶的女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帶着多數命令意味。
炎冷冷地將那名被自己捏着脖子的保鏢放下,而另外十幾名保鏢機械般放下槍,將唐姓年輕人和那兩名已經昏過去的保鏢拖走。然後如雕像般站到剛纔的位置,彷彿剛纔根本沒發生任何事。
笑容再次在帝天宇臉上浮現,他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一個穿着睡衣的少女躺在沙發上,淡金色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睡衣下的白哲長腿和正前的長長**極爲誘人。
“炎,好久不見。”
少女看着站在帝天宇身後的魁梧青年笑地很有韻味,矛盾的輕佻臉色和語氣裡蘊涵着的尊貴氣息,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絕沒有可能笑出這種味道來。
“想起那時候我們兄妹四人打架的時候天宇和依梵一夥,我就拖着小羽,可那時候最厲害的你卻是兩不相幫的。”少女直接將她的親哥哥無視,腆出一股可愛腔問炎:“炎哥哥啊炎哥哥,四年多了,談女朋友了嗎?”
炎愕然。
而掏出香菸的帝天宇卻是不小心將那根菸滑落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