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終去,阿爾法眼裡盡是遺憾。
他把目光從天空盡頭收回,轉眼看了看像野狼般散發出嗜血殺氣的帝羽,惋惜般搖了搖頭。
冷風吹了過來,他拉了拉黑色長袍,努力將自己埋進黑暗中。
至於下面劍拔弩張的場面,他沒有太多心思去管。
成長最快的神聖騎士,可不是靠殺些老百姓就能得到的稱號。就算現在阿爾法與神聖騎士團團長和審判長公平對決,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除了梵蒂岡最深處的那個老人。神在俗世最忠誠的僕人。
就算如此,下面的那些蝦兵蟹將還是不夠他宰的。羽家和那個站在米字旗下多年的家族終究是屬於兩個檔次。
看着帝羽用那奇異的方式從候客大廳直線向自己走來,俊雅青年眼裡未變過顏色,像是猜到會這樣。
那幾十名壯漢用半圈形圍了過去。
帝羽伸手憑空一揮,寒月出,神刃在這充滿殺氣的氛圍裡竟然有了些興奮,光滑而晶瑩的刀身嗡嗡作響。
“我真該慶幸你的到來,而不是和女人賴在牀上。”俊雅青年如紳士般向帝羽微笑道。看着帝羽手裡那神兵,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像是早就猜到會如此。
帝羽聽得滿頭霧水。
幾十名壯漢同時掏出手槍,把槍口指向帝羽。
帝羽輕蔑笑了笑,提刀向前一步。
卡嚓,槍栓同時拉開。
“呵呵,別用這個,這個東西只會讓你們死的更快。難道你們認爲92的子彈能打到亞洲最強的刺客?何況現在是黑夜。”俊雅青年笑着說道。
帝羽輕皺眉頭,停住腳步等待幾十根槍管放下。
“是神罰先生嗎?”明顯是那羣保鏢帶頭的人首先放下手槍問道。
帝羽不明所以輕輕點了點頭。
那人右手撫在胸膛前,彎下腰鞠了一個極鄭重的躬。
帝羽眼裡多了些疑惑。
“感謝你所做的一切。”那人感謝道。
“感謝你爲華夏男兒做的一切。”那個人斟酌了下詞語後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帝羽語氣和臉色相較於剛纔顯然有了些緩和。
“世界黑道已經不對中國人帶有輕蔑和歧視,這都是因爲您,和龍先生。”滿臉彪悍氣的壯漢說話卻竟然是如此得體。
“儘管這很值得嘲笑,但我還是要說。”壯漢想了想後說道:“羽少說明您的身份後,我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我不後悔接這單生意,至少見到了您。”
“我郭志強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也心高氣傲了這麼多年。就佩服您和龍先生兩人。”壯漢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蒼白,但還是勉強笑道:“無論如何,能死在您手裡,也可以下去和以前的兄弟們吹吹牛皮了。”
帝羽嘴脣微翹,有些想笑的意思。
名叫郭志強的壯漢也不願廢話太多,扔掉手槍空手衝了上來。
剩下的幾十名保鏢也拔出匕首和軍刀衝了過來。
帝羽看着衝在前頭遞出拳頭的郭志強,寒月一轉收入內側,身體向又一扭堪堪避過那一拳。
郭志強驚訝地發現自己如此近距離的一拳竟然被帝羽隨意避過,而頭向左一轉,便看到了帝羽那冷峻的側臉。
郭志強習慣性地向左一個猛烈的肘擊。
從那一拳的撲空到這個肘擊的發出僅僅相隔不到零點二秒,這表示從那一拳撲空前,也就是帝羽剛動時那個肘擊已經打出,這等慣性反應實在恐怖。
可這種非人類的格鬥技巧仍然不會讓帝羽感到爲難,郭志強再次驚訝的發現,自己左手的那個肘擊才推出不到一秒時帝羽那隻如女人般溫柔的手已經搭在自己左邊的胳膊上。死死的掐住幾根筋。
撕心的痛,痛到郭志強想把自己胳膊斬掉的衝動都有了。可他連這個也做不到,他已經滿頭大汗,而在胳膊外的那隻手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像是血液被凝固一樣。
跟在郭志強身後的幾名保鏢手裡的兵器已經直指帝羽的面門。
帝羽扣在郭志強胳膊上的那隻手突然一鬆,直接抓向郭志強的脖子。
那隻手放掉後,郭志強仍然沒有收回對那隻手的控制,那條胳膊就這樣像死物般耷拉着。
而帝羽那隻柔嫩的手卻以閃電般的速度遞向他的脖子,他僅僅以眼力看到,而右手完全跟不上。
帝羽那隻手已然搭了上去,卻是呈爪型的。
那五隻手指在郭志強的脖子上用力一摳,令人耳朵發酸的喀嚓聲響起。
這一聲比骨頭碎裂更讓人感覺到恐懼。
就像一臺正在運作的切割機從你脖間劃過,毫無理由的把你生命中最後一聲怒吼壓下。
郭志強帶着複雜的神色倒下,正常的右手死死地捂住喉嚨處,但還是阻止不了那片殷紅的滲出。
碎喉而死!
帝羽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匕首和長刀,不退反進,直迎而上。
寒月橫向一揮。
一屢銀芒帶着一片血光。
幾名被傷到的壯漢看着自己的半個手掌驚訝不已,而另外幾十名壯漢也停了下來看着衣角帶了血澤的帝羽。
帝羽剛纔的出手實在超出他們意外。衝在最前面的幾名壯漢是呈小半圓型圍向帝羽的,而左右兩側的人比中間的人超出一個身位樣子,並且在接觸時同時向帝羽遞刀。這樣的陣形,就算帝羽將中間的人秒殺,而也不能可能多出兩隻手出來抵擋左右兩側遞過來的冷刀。
最好的方式則是暴退後尋陣形的破綻之機再出手。可帝羽偏偏不屑於此,靠着非人的速度和手裡的神兵直接迎上。
寒月劃出一個半月,地下掉着十幾根或長或短的手指。
幾十名壯漢不約而同看向身旁的同伴,猶豫着該不該再進攻,畢竟照這樣下去,無非是拿自己的生命做代價給那把通體散發冷芒的長刀送上更多的鮮血而已。
帝羽倒沒那麼多時間和他們耗,畢竟被飛虎隊纏上不是好玩的。
手腕一抖,垂着的寒月轉了上來,指向面前的幾十壯漢。
那幾十名壯漢看着那把充滿挑釁神態的長刀,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怒火。本來的,被一個小屁孩欺負成這樣已經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火,哪怕他們知道這個人兇狠聲名在外。
那幾名斷了手指的壯漢退到一旁。喝地一聲…剩餘的壯漢眼裡泛着怒火拿着軍刀便向帝羽衝過去,而此時這幾十壯漢已是不畏死,再沒有剛纔那般向亞洲第一刺客出手的畏縮。
那羣壯漢十到二十年不等的黑道生涯磨練出來的血火氣息一齊散發出來。幾十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用拼命的眼神看着你並且手裡拿着銳器向你刺來是什麼感覺?這個問題恐怕很難回答。
又到了剛纔帝羽那驚華一刀的位置,衝在前面的壯漢明顯身形頓了頓,手指也從那刀柄上往回縮了縮,隨時準備棄刀。不畏死是一回事,但終究還是會保持些理智。至少不會讓自己把事情做的那麼蠢。
帝羽仍然沒動,寒月指着幾把離他越來越近的軍刀。
他輕皺着眉頭,心裡驗證着那個感覺的真實性。
就在那剛纔一刀出後,他感覺到了一絲有些熟悉而又讓自己心顫的感覺。一絲熱武器的鎖定感。
眼看着那幾把軍刀要和寒月接觸,帝羽卻神態一變,腳一蹬,身形暴退。
就在那幾個壯漢發現自己的一刀撲空後,沉悶地一聲響起。
砰…重狙的子彈把那幾把軍刀的刀身打了個粉碎。
帝羽聽到身後那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爲自己剛纔那個決定而慶幸。剛纔在退時他已經把寒月收入鞘中,此時他發狂地向候客大廳跑去。
一個停頓的間隙時帝羽朝候客大廳看了一眼,旅客和工作人員已經全部不在,燈卻不知爲何關掉了,那黑漆漆的候客大廳暗處隱藏着無數危險。
帝羽心下惱怒卻身子不敢停頓,猛地往燈塔那方衝去。
剛纔那聲音的起源便是在燈塔,機場最好的狙擊位。
阿爾法聽着那聲***聲後不屑地哼了一聲,雙腿一蹬,從高架橋上直接躍入空中。
燈塔的窗戶上,架着四杆***,正指着那高架橋上方空中一襲黑袍的阿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