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蔑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這惡魔間接害死郭子不說,竟然還縱容青鳥將栓子大爺致傷,他中了鬼毒快死了,你卻當沒事兒似的在這裡玩樂?你這魔鬼,去死!”
我衝他咆哮,掄起的兩隻小拳頭雨般砸在他的身子,淚水也混進了濺起的水花裡。
“住口!住口!住口!”
他捉住我揮動的兩隻小拳頭,也吼了起來,一雙眼睛腥紅。
整個寢宮都在他的憤怒中顫慄,在那雙腥紅的眼瞳裡,我看到了自己的悲憤和絕望。
“啊-”
我在那雙紅眼的怒視下仰天哀叫。
“你把我也殺了吧!”
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被殘害受傷死亡,是對我闖入禁地最殘忍的懲罰。
這樣活着,還不如死得痛快。
“可惡!”
南風握着我手的手顫抖起來,他鬆開它們,一把將我緊緊摟進懷裡。
“不準說這種話,不準!”他耷拉的腦袋抵在我的肩上,聲音變了調。“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他那軀懷抱我的身子,厲害地發抖。
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剛纔在說什麼?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生疼。
不僅爲這樣的自己,也爲這樣的他。
“不要再迷惑我了,有意義嗎?”我艱難地將他推開,淚流滿面地與他拉遠距離。
“你想喝多少血我都餵你,你想讓我陪你我也心甘情願,就算做了鬼我也永遠侍候你,我只求你,不要把人命當兒戲了!”
我的哭泣和哀求換來的只是他的緘默,他雙肩垂下,沉進水裡不搭理我了。
“南風-”爲什麼不說話了?哪怕他憤怒咆哮,說我一個小小的人類沒資格跟他講條件,用鄙夷的目光把我當只臭蟲般也好。他爲什麼要緘默的避開我?
“你出來,惡魔!”
我懊喪的拍打水面。
他持拗地將我丟在一邊,不做任何迴應。
“我恨你!”
我衝躲在水中的他咬牙,恨恨地爬出水池,溼噠噠地跑出了寢室。
在這異度空間,我無處可逃。
我跑進後花園,孤身坐在涼亭長椅裡,雙臂環住擡起的雙膝,埋頭痛哭。
月光下,那些隨風紛飛的桃花花瓣圍繞在我的身邊,像是在安慰我,那並沒什麼用。
熾炎來了,端來熱茶點心還有一件保暖的披風。
“夫人這是何苦呢?”熾炎將裝茶點的托盤擱在大理石圓桌上,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將披風輕輕披在我的雙肩上。
“你也不是好東西,走開!”我將掛着淚水的臉捌向一邊,不客氣道。
“大人無心傷害誰,青鳥出手傷那老頭也是被逼無奈,那天大人要跟着你,那老頭不知好歹攔了去路,青鳥就和他鬥了起來。戰鬥這種事,總有勝敗,那怎麼能怨我們呢,反之我們可是要被他收了的呀。”
熾炎柔聲細語地道出無奈。
“還有學校的事也是如此,那女鬼王若不阻止大人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你不能把怨氣都撒在大人身上,若他真有那麼壞,你還能活到現在嗎?還有,爲了恢復元氣他完全可以去吸食別人的血,他卻沒那麼做。”
熾炎試圖讓我換位思考。
想着方纔南風的表現,我的身子在夜風中猛的一顫,整個心都沉了下去。
我咬住嘴脣,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