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陪我玩好不好?”萌萌對我開口。
“姐姐玩不了呢,不過大哥哥可以。”
我瞄了眼沒一個人的庭院,想着這孩子也怪寂寞的,便拉上了南風,跟着一蹦一跳的小女孩進去了。
庭院邊有個葡萄藤架,下面有大理石做的小圓桌和圓凳子,我坐到一張凳子上,看南風陪萌萌玩丟接球的遊戲。
和孩子玩的南風,一點王者的架子也沒有,他親切,溫柔,就像個大孩子。
他看孩子的目光也充滿着慈愛,我癡癡地望着他,心想他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玩了約摸十分鐘,萌萌累了,跑過來坐在我的旁邊休息。
“姐姐幫你梳下頭髮,好亂呢。”我摸摸她散開的辮子,柔聲道。
聽我要幫她弄頭髮,萌萌高興極了,身子一挪那要盤坐在我的腳邊,我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扶坐在我的雙腿上。
我解開萌萌的兩條辮子,從挎包裡掏出一把小梳子,給她梳頭髮。
“娘子的挎包就像百寶袋。”南風坐在對面的位置,隻手託着腦袋,看我忙兒。
“哪有,就帶了幾件小東西。女孩子愛美,包裡備用着小鏡子小梳子化妝盒的再正常不過了。”我說,小心地將萌萌凌亂的頭髮梳順。
小女孩頭髮細細軟軟的,摸上去就像絲綢一樣。
“萌萌頭髮好柔!”我誇她,用梳子將頭髮從中間分開,然後開始給她編辮子。
“爸爸說萌萌的頭髮跟媽媽的一樣。”萌萌說。
聽萌萌提到媽媽,我好奇了。
“你媽媽也在學校做事嗎?”我猜想萌萌的媽媽可能是哪個年輕漂亮的女講師,又或者是那個小護士。
“媽媽不做事。”萌萌輕輕搖了下頭。“媽媽也不理我。”
“……”萌萌後面的那句話透着深深的憂鬱和孤獨。
我輕抿嘴脣,默默地紮好一邊辮子,然後又繼續編另一邊。
“你媽媽不在身邊?”根據女孩的話,我猜測。
“在!但她不理我,總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說着,萌萌擡起手來,我順着她指着方向看向三樓那間亮着燈的房間的隔壁。
不知什麼時候,戴維醫生停止了工作,我看到他站在那扇窗前,他將緊閉的簾子拉開了一向,正朝我們這兒低視。
房間的燈光比路燈強,所以,從我這個方向看,樓上的戴維醫生是逆着光的,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真切地接收到他冰冷的注視。
戴維醫生並不歡迎來看病以外的人來校醫處啊。
我努努嘴兒,低下視線繼續給萌萌扎辮子。
“萌萌呀,你媽媽一個人在房間做什麼呢?”從來沒聽說過校醫處住着醫生護士以外的人啊。
好奇的我小聲地問萌萌。
“爸爸不讓我說。”萌萌扁着小嘴兒,也輕聲道。
“……”我發覺自己問了小女孩被禁止回答的事兒,立即收了口。
辮子紮好了,手藝不錯。
我拿着小鏡子給萌萌照着看,她很開心,誇我扎得比她爸爸的好看。
我不自覺又擡起頭來,三樓那扇窗仍亮着燈,戴維醫生已經不在那裡了,簾子又重新緊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