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飄動的水草中,有一道幽幽的綠光在閃爍,模糊間,我分辯出那是張人臉。
只是模糊的輪廓,在那些水草中若隱若現的,看不清真切的模樣。
那綠光幽幽的,分明就是那人臉上的眼睛,它們正透過玻璃層和水世界,盯着我看。
我的心跳猛地加速,整個頭皮發冷,而且彷彿突然縮小到罩不住腦袋似的。
當那雙眼睛蹭地瞪大,一雙眼珠子快要蹦出來時,我嚇得腎上腺素激增,手裡的香檳酒杯一個不穩,啪地掉在腳邊的地板上,支離破碎,一塊濺起的玻璃碎片扎進了我小腿的皮R裡,生疼,但恐懼感卻蓋過了這股疼痛,佔了上風地在我的心頭盤旋。
“怎麼了?”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兩個正在玩遊戲的男人的注意,特別南風,蹭地就起了身,跑了過來。
南風才接近我,水裡那張模糊的人臉倏地就不見無蹤了,連同着那些飄動的墨色的水草-原來,那些根本不是水草,真的是長長的頭髮。
我之前拿酒杯的手指了指魚缸後的世界,嘴脣張了張,虛弱的一句話飄了來:“水裡有人。”
南風眯起一對眸子,看向我指的地方,然後搖頭:“沒東西,可能你看花眼了。”
“真的?!”你知道的,南風不是人,也不是一般的鬼,如果牆的另一邊有異樣,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嗯!”南風點頭,順勢蹲下身子查看我腳上的傷,心疼。“玻璃片扎進去了。”
對於自己腳上的傷,我像是沒感覺地哦了一聲,迷惑地看着牆後的那片死寂的灰暗世界,我應該相信南風的話的,可能我真的眼花了或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產生了幻覺-畢竟我不是一般的孕婦,最近妊娠反應有些大,什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
阿輝跑過來看我的情況,又跑開了,在南風抱着我坐進小廳裡的沙發裡時,他拎了個急救箱跑回來。
“哎喲,這血流的,看着都疼。你那聲叫也怪嚇人的,見鬼了?”南風給我處理傷勢的時候,阿輝站在一邊好奇問。
南風隻手撫在我的傷口上,輸氣給我治療,很快我的覺得不痛了,礙於阿輝在旁邊,他裝模作樣地用小鉗子將扎進我皮R裡的那小塊玻璃片取出來,然後往正在癒合止血的傷口上抹了外傷藥,還不忘纏上兩層紗帶。
“魚缸後面不是牆壁呢。”
若又見鬼了,我還真是無語了。這陽間的到處遊蕩的鬼魂是不是多了點兒?地府應該多招幾個鬼差上來辦事情,好將這些鬼魂都帶去該去的地方,省得嚇死人。
“哦,你看出來了。”聽我的話,阿輝呵呵。“你是被這嚇到的啊?說真的,我剛發現那面玻璃牆後面是湖下世界時,也嚇了一跳。白天陽光照進湖裡,水草魚羣的,挺好看的,不過到晚上湖裡就很暗了,我常在通宵打遊戲,覺得一面牆的黑水在浮動感覺不舒服,就讓人按了魚缸,把它遮住了。”
“你這房子和湖是挨着的?!”
“有一小半是建在湖上的。”
從我們家的方向,我竟然沒有發現這屋子的另一邊是建在湖上的。我們家後院離湖有五十米遠呢。
在湖底建地下室,這屋子的建築成本夠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