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焰他……是因爲這樣，在生氣嗎？
畢竟，他那樣霸道得不可一世的人，絕對不會樂意自己的東西被旁人這樣碰的——即便是件玩物。
想到這裡，童語煙陡然清醒了。對啊，玩物。
自己作爲一件玩物，幹嘛還在揣測着他爲什麼會讓出那五分鐘。可笑。
“喂，你有什麼意見可以發表，但是，不用這樣吧。”這女孩兒竟然在他表白之後，獨自跑神了！
“啊，什麼？”
從沒這麼挫敗過，伊萬真覺得自己夠了，身上所有的魅力蕩然無存了嗎？可是，他纔不是這樣好打發的人，於是一隻手上去就扳正了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直視自己，“童語煙小姐，我要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女人。”
恐怕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來自這樣一個男人直白的求愛，都會激動到難以自抑吧。可，她是——童語煙。
從剛剛他所說的偷吻，和引起的東方焰的一拳所帶給她的動盪讓她清醒過來之後，再看這個問題，她反而鎮定了。
“伊萬，這是我從沒想過的事情。我更希望你那天那樣說，只是單純地想要幫我解圍。”
“從沒想過，那就從現在開始想吧。”
這口氣，雖然還是柔和，她怎麼就聽出了一種“霸道”？爲什麼你說要開始想，就得開始想呢？
還想要開口反駁什麼，門外竟又響起了卡婭的敲門聲，“五分鐘到咯，出來。”
這個姐姐！真要他有點惱火。可是，風度還是要有的。
伊萬是誰？是能這麼被說退的嗎？
只見他勾起一笑，擡手擡起她的下巴，俯下頭就想要來個吻別之類的……
“你猜，如果我現在大喊出來，外面的東方焰會不會再衝進來給你一拳？”她竟有衝動，想要真的試一試。哪怕是看看自己這個“玩物”，到底還有沒有價值。
而伊萬卻放手了，而且還哈哈地笑出聲。爲什麼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越來越有趣？他可是有十足的耐心等到讓她真的成爲他的那一天呢。
“親愛的女孩兒，知道嗎——男人之間，更要公平。”
童語煙就這樣，在喀秋莎一待又是三天。燒退了，身體恢復了很多，卡婭卻執意要她繼續養養身體。
喀秋莎每日賓客盈門，尤其晚上生意特別好。但卡婭總有自己的時間，在這個時候陪童語煙吃點小夜宵，講些以前有趣的事情。
卡婭的房間就在童語煙所住的VIP客房隔壁，這裡的裝飾也是純正的俄羅斯本土風格。童語煙此刻坐在長長的木椅上，那上面鋪着的長毛貂皮毯，真是又柔軟又暖和。
“看，我和我的弟弟是不是小時候還是有點相像的？”
卡婭捧着珍藏的相冊像童語煙一張張展示着，那裡有很多她和伊萬小時候的記錄，非常有趣。
“這一張……”不由得童語煙不注意，因爲在相冊正中有一張不大的合影，衆多人之中，竟然看到了自己。
這張照片應該是
抓拍的，以蒼茫的星夜爲背景，一羣人正在空曠的山野上奔跑——童娜蘭、寧程浩、寧澄玉跑鬧在最前面笑得露出大白牙，蘇一鳴在之後伸着手扮着鬼臉，再後面一點是金髮碧眼的卡婭，與她並排卻又疏離一些的便是東方焰，而最角落處的，不是自己又是誰。
“怎麼會有這張照片，這是哪裡？我都不記得。”
“雁鳴山。那時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也還不是東方家的私有。東方焰帶大家去看C城夜景。”
這麼一說，似乎有點印象了，只是這樣的事情童語煙從未在心裡記過。
“關於他的事情，你能記得什麼啊？”
這個“他”指的是誰？卡婭似乎話中有話。她擡眼看看童語煙一臉的無辜，卻轉言道：“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吧，那時候我在俄羅斯結識了東方焰，利用假期的時候跟她來中國玩，就見到了你們一羣小孩子。”
小孩子？是啊，那時候的確是小孩子。童語煙甚至能從照片上看出自己剛剛來到這座城市，臉上還未消失的陌生感和那股南方小鎮特有的鄉土氣息。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其他人都在看着山下城市的五彩繽紛，那個角落裡似乎被隔絕在外的女孩兒，卻睜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天空，而另一邊同樣神情疏離的那個男人——東方焰，那波瀾不驚的面孔上，分外深邃的目光卻一瞬不瞬，正落在她的臉上。
也就是從這張意外抓拍的照片上，卡婭發覺到這個不同尋常的小秘密，用它“拷問”出了東方焰心底裡不爲人知的情愫。
而也正是這張照片，伊萬一下子被角落裡這個面孔而吸引——那是多清透的一張臉，冬日的冷月光映在她臉上，讓她好似一捧入口即化的雪絨花，尤其是那對會說話的眼睛，似乎藏着萬千心事。
而直到伊萬因爲這張照片念念不忘甚至也來到了這座城市，卡婭才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了。
那麼，讓她幫誰？
卡婭不由得握住童語煙拿着相冊的手，“寶貝兒，東方和伊萬如果讓我選，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對不對？”
“嗯？”第一次有這樣一個命題，讓她無疑是意外的。什麼時候自己有這樣的權利把這兩個男人相提並論？但她能突然這麼說，說明她起碼知道一些關於自己和……東方焰的現狀，所以，她也不想避諱，“卡婭姐姐，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和東方焰是‘沒有將來’，而和伊萬，是‘沒有現在’。”
“好個‘沒有將來’和‘沒有現在’，這種事情很難說的，今天是這樣，也許明天就變了。”
“明天，明天我想我應該離開這兒了，卡婭姐姐，這麼多天謝謝你的照顧。”
“你要走？準備去哪兒？”
“我想……回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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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
“雖然快要畢業實習，可還沒有結課。另外還有研究室的工作……”
“女孩子搞什麼刀刀剪剪擺弄屍體的事，淨是伊萬那小子帶壞的。現在學校還是別……”
卡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外面傳來的一篇嘈雜聲所打斷。聽聲音，似乎是樓下喀秋莎大堂傳來的，桌椅傾倒，杯盤破碎，還有雜亂的尖叫。
卡婭招呼她坐着哪裡也別去，自己便出了房間門。
童語煙知道事情本也無關與她，自然也沒有被驚擾，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回在了手中的相冊上。那個時候，東方焰早已經卓爾不羣，顯出一股靜默而又暗潮洶涌的深邃，他在想些什麼……
指尖無意識地移向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孔……那雙幽暗的眼睛……
突然，“嘭”的一聲，眼前一片黑暗！
童語煙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就覺得露臺處落地窗啪的一個巨響一個黑影一閃而入，再待她想要擡腳向後躲的時候，那黑影已經一步上來朝她撲了過來。
那黑影撲得又快又急，帶着一股陌生的寒氣和濃重的菸草味，在童語煙想要伸手去擋的時候，已經一鐵掌鉗制住了她的手腕，那毛茸茸的嘴巴竟然直接拱了過來！
這！不會在這裡闖入了色狼吧！
完全出去反射性地，童語煙隨手正抓住茶几上一把剛剛卡婭放在那裡的水果甜品盤上的銀叉，手腕一轉，徑直將鋒利的齒尖抵住來人的脖頸大動脈。
那人脖子只感覺一涼，心下一慌，腳下也正絆在木椅的腿上，一個失重，連同童語煙一起撲倒在了貂皮毯上。童語煙還未叫出聲，那人卻豪豬似的一個痛呼。
“你他媽誰啊！”
——這黑影竟然先開口道。
童語煙不由得不氣，“你是誰？再不起來，小心我手裡的東西！”
那人騰出一隻手想要去摸她手裡什麼東西，剛碰上，童語煙手下就一個使力，尖齒眼看就要戳破，那人立刻不敢再動，可口中卻更是惱怒大叫着：“什麼破玩意兒，也敢來威脅老子！”
“問題是它現在就在你的頸動脈上，只要我在它最薄弱的地方戳進去，直徑一毫米的孔也會讓你的血噴出六點五米，想試？”
“媽的！你敢！”他狂叫着，與此同時，房間門開了，卡婭尖銳的高跟鞋聲傳來，並啪地按亮了房間的燈。跟着她一起衝上來的，竟然還有——東方焰！
而此時此刻，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童語煙分明看見一個鬍子拉碴身形健碩的莽漢就那樣壓着她的肩膀按在長木椅上，而自己手裡的銀叉已經在那鼓脹的頸動脈上躍躍欲試，那個人臉上憋得通紅，卻一動不敢動。
東方焰的瞳孔緊縮，剎那竄起叢叢邪火。
“哦！我的天！”卡婭的驚呼。
那人聽到了，奈何脖子不敢轉動分毫，只能斜過眼珠拼命看過去，“老婆，什麼情況？”
老婆？是說，這個莽漢，是卡婭的老公？
沒想，卡婭鎮定了片刻，反而雙臂往胸前一盤，不慌不忙了。“我還問你什麼情況呢，顧松林，說過多少次，別給我的喀秋莎招是非，怎麼又引來一幫敢砸我的店！還有，你這是幹嘛？還敢動我的姐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