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珩到二房的時候,二房的人挺意外的,趙玉舒的臉上卻隱隱帶着歡喜,把人迎到了花廳,讓人上了茶,一邊熱絡道,“這是秋天的時候的新茶,這次出來的時候我特意多帶了些,你是最喜歡這個的,這幾日纔想起來,還想着尋哪天給你送到府上去。父親也有了起色,一直挺惦記你的,你這陣子又不在府上,到也沒有過去,眼下你來了正好,去見見父親吧。”
趙玉珩沒多說,起身跟趙玉舒去了趙老爺子休息的房間,趙老爺子正由人扶着在練習走步,看到大兒子過來,點了點頭,才讓丫頭扶着慢慢的回到了屋裡。
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趙老爺子心高氣傲,見到兒子也不想低頭,面色冷冷的,“過來了,我還以爲你現在是大將軍,連家人也不要了。原來你還記得你姓趙,那就好。人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本,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妥當,也一直沒有和你好好談談,眼下你來了正好,也省着我讓人過去找你,我老了別的也管不了了,只是想着這一家人都安安穩穩的,眼下我這副樣子也照顧不了這一家子的人,連自己都要靠別人,你是兄長,當大哥的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弟弟才行,別的我也不求。今日我能好好的坐在這裡說話,明日就不知道會什麼樣,你也來了,就當今日的話是我的遺言吧。”
趙老爺子這是在逼着兒子照顧這一大家子,他也知道他這樣做是在拿捏兒子,可是也沒有旁的辦法,現在到了這裡,別人家到也罷了,趙府的名聲都破了。若再沒有人照顧,日後就真的完了。
“老五那裡你不用管,他是罪有應得。二丫頭的事不怪他們幾房,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把府裡的事情管好。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幾個兄弟心都不壞,也只是一時的糊塗,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們能認識到自己的錯,你就該給他們一個機會,打虎親兄弟,你現在覺得自己不用依靠誰。可等你需要的時候就晚了,外人到底是外人,不如骨血至親貼心。”趙老爺子看了二兒子一眼,“你二弟心下愧疚,連官都辭了,你心中有氣也該消了,何況這陣子你不在府裡,他一直惦記着府上的事,不好上府去,平日裡卻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趙玉舒低下頭。
趙玉珩等父親說完了。纔開口道,“我做不到與欺辱自己女兒的人相交,父親也不用強迫我。我即使現在應下了,過後該怎麼做還怎麼做,父親豈不是也沒有旁的辦法?殺了人才知道後悔天下可沒有這樣容易的事,當日他們那樣對待喜姐時,怎麼就沒有沒有想想會有後悔的時候?難不成非要把人逼死了才行?這事父親也不要多說了,當日我就與他們幾房把話都說開了,父親既然年歲大了,就好好頤養天年纔是,就不要再操心這些事情了。”
見兒子根本不聽自己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你這就是真斷了兄弟之間的情份?老大。你可不要後悔,連親王現在奔着上面的位置。可不是靠你一人之力就可以的,親王府既然能重用莊府,那麼你幾個兄弟有自己的門生,親王爺一定不會不在意,在官場上若沒有個人幫你,你一個人可走不長遠。當日二丫頭的事情,也不是全不怪她自己,不過是個丫頭,你爲了一個丫頭連親兄弟都不要,這樣的心性怎麼在官路上走?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罷了,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也管不得你。那你今日又到府上來做什麼?”
知道現在拿捏不住兒子,趙老爺子發火也沒有用,平復下自己心底的怒火,趙老爺子看向兒子,眼裡滿是不滿,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趙玉珩打小就沒有犯過錯,自然不怕父親,“莊伯父帶着兒子到我們府上去了,說起退婚的事情來,把信物也還了回來,讓咱們把他們莊府的信物還回去,母親的性子父親也知道,我這才親自跑了一趟,母親那邊的事情還是父親找個人去說吧。”
不用看到母親,趙玉珩也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趙老爺子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直接吩咐二兒子,“老二,你到你母親那裡去把信物拿回來,這事原本就是她私下做的主,我沒有應過,你就和她說莊府現在來要東西了,讓她把東西拿出來,別跑到銅川這地方丟人來,她不要臉,還有子孫要臉面呢。她要是還捨不得莊府的那門親事,那就讓她帶着莊府的信物出去,給她寫一封休書。”
自己現在像殘廢一樣,還不是那個兒子給氣的,這兒子卻也是被老太太給哄出來的,趙老爺子心中哪裡能不怕,若是他還好好的,親王府那裡他也有起勢之日,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一個男人報復沒有了,和殘廢了有什麼區別。
趙玉舒不敢多說,知道父親一直在氣頭上,起身去了後院,趙老太太一聽就不願意,待聽到老爺子還要休了她,當場又是哭又是鬧,雖想給小兒子弄一套宅子,可到底是怕真的被休了,最後還是讓二兒子把信物拿走了。
趙玉舒直頭疼,拿了信物就出了母親的院子,遠遠的還能聽到母親的咒罵聲,趙玉樊聽了動靜趕過來,看到是二哥從院裡出來,很是詫異,“二哥,怎麼了?”
“你去勸勸母親吧。”趙玉舒看了弟弟一眼,大步的往前走。
趙玉樊一臉的疑惑,到了院子裡的時候,看到母親還在哭,就上前去勸着,“是不是二哥惹母親生氣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二哥急衝衝的走了。”
“樊哥,母親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了。你大哥把莊府的親事退了,我原是不想同意,畢竟莊府答應下你成親的時候送一處宅子給你,可是你父親卻說我若不把信物拿出來,就要休了我,這哪裡是兒子啊,根本就是仇人啊。”
聽到到嘴的肥肉沒了,趙玉樊面露猙獰,“母親手裡不是有銀子嗎?那些銀子就不該給他們拿回去,想要有什麼沒有?我就不信了母親不拿他還能往回搶怎麼的?”
趙老太太只覺得對不起兒子,“放心吧,這事我心裡有數,老大既然這把我放在眼裡,那也別怪我不給他面子。”
趙玉樊就知道這事有門,“年也過了,母親是不是該去買宅子了?文慧那邊也不能讓人等着。”
“好了好了,知道了,人又跑不了,你急什麼,這幾日我就讓你二嫂出去尋宅子,等買了宅子再收拾出來,最快也要一個月,而且要成親兩家的日子還沒有訂呢,再說鼎哥那裡你真不管了?那可是你兒子,不管旁的,就是這口氣也不能輸給包府。”
趙玉樊不以爲意,“他們願意養就讓他們養去,將來長大了鼎哥還是我兒子,這個事實改不了。文慧還是個姑娘,嫁進來就讓她當後孃這怎麼行,文慧不嫌棄我是個成過親的,我怎麼也不能不在科她的感受。”
“爲了個女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罷了,你大了我也管不得你了,我知道了。”趙老太太只覺得傷心,自己疼到大的兒子心裡根本沒有她這個當母親的。
“母親,二嫂整日在府裡,也不能親自出去,看宅子也是交給下面的人,我看到不如我自己去吧,左右到時也是我自己住,我挑不是更好?你把銀子給我吧。”趙玉樊靠到趙老太太身邊,哄道,“兒子難得有件好事,母親就當可憐兒子一回吧”
“我說今日怎麼到我跟前來露臉了,原來是惦記我這銀子呢,你個沒良心的。”趙老太太點點兒子的額頭,“說吧,要多少?”
“買宅子,裡面怎麼也要有下人,一萬兩吧。”趙玉樊不覺得要多了。
趙老太太卻冷吸一口氣,“你真當我是土財主呢?一張口就一萬兩,你知道一萬兩能買多少東?夠普通人家能活幾輩子?五千兩,不能再多了,要麼就讓你二嫂去挑宅子,你自己選吧。”
趙老太太覺得自己真的把兒子寵壞了,這一張嘴就上萬兩的銀子,看來真要收收他的性子了,自己也不能跟他生活一大輩子。
趙玉攀略有些不滿,到底還是要了銀票自己去買宅子,趙老太太從自己的匣子裡面拿了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兒子,還不忘記交代,“你可不許亂花,若是這銀子花沒了,你的宅子也沒有了,到時成不了親可不要怪我。”
銀子到手,趙玉樊就失了耐性,“知道了,母親放心吧。那我就出去看宅子了。”
二千兩買一處大宅子,還能剩下三千兩,趙玉樊覺得在銅川這種地方宅子哪裡會那麼多的錢,只在心下暗暗的高興,拿着銀子高興的走了。
趙老太太卻覺得心裡不踏實,讓人去叫了馮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