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呢?你說我賤,就賤給你看啊,我就要讓你無路可走。
李棲墨說過把涼城傅家的生意都奪了,然後全交給我。
你越是在乎什麼,越是讓你什麼?
“名門?”我冷笑:“好吧,小蟈蟈,寫信告訴皇上,我不喜歡傅家這個名門了。”
毀了你,看你從骨子裡生出來的高傲,經過落魄的生活,還剩得幾分。
我就狠,我就窩裡橫鬥着
我不喜歡名門,我最恨就是名門。
進去的時候,看了慎王爺一眼,他淡淡一笑:“別勞氣,本王自有輕重之罰。”
我沒說什麼,慎王爺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我不用說出來,他都能明白我。
雖然極恨,可是我又不想讓莫離知道我這樣。
由得她們橫吧,今兒個賞了幾個巴掌便好了。
我打她,我罰她,我和她又有什麼分別呢?
她最在乎的,我便抽了去,你喜歡權勢是不是,那你就看看比你還高的權勢,要走你的一切,毀了你的一切,看你還剩什麼?清高,名門,能當飯吃嗎?
進入房裡坐下,徒然覺得無力。
小蟈蟈進來輕揉着我的額頭:“小姐是不是生氣?”
“罷了,這麼多年,我莫天愛不會在乎這些的了。”
“小姐,你放心哦,皇上有錦囊,今晚就會毀了傅家所有的一切封號。”
這個李棲墨,倒是把我算計得厲害啊。
我的一生,就這樣全讓人給牽住嗎?以前是傅姥姥,現在是李棲墨,一個是打着恨我的名義來打得我爬不動,一個是打着愛的名義,要繫住我的一生。
我有些累了,拉下小蟈蟈的手:“報復,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得意,小蟈蟈,你要是想回永朝茶館看看,那便去吧,咱不和他們計較什麼,你打賞點銀子去,以報他養大你的恩情,一恨歸一恨,一恩歸一恩,務必是要分得清的。”
“那小姐你能分得清嗎?”
“我能。”我涼涼地笑:“以往我棲在傅家,雖然她待我不好,可是我終究是長大了,我報復她們,我要她們一無所有,如果她們還想活着,就乖乖地在我手底下討碗飯吃。”
“呵呵。”她輕笑了起來:“小姐你看,幸好有皇上給你撐腰呢,現在她再也不敢打你了。”
“行了,我就知道你要在我的面前提他,我現在不想聽什麼,你先出去吧。”是啊,得倚着他,不然我什麼也不是。
可是我寧願不要這些報復的權利,回去之後,我就是他的靜妃,乖乖地做他的籠中小鳥。
外面的天,那麼那麼的大,我棲宿在涼城舔着翅膀的傷口,那時我不想飛,我飛不起來,因爲我沒有學會。
莫離帶我出去,告訴我除了涼城,還有很大的地方,有翅膀,就要飛,他教我太多了太多了,學會了要生活,把壞習慣也改了很多。
我想棲息在他的木槿花下,只聞着花香,只聞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氣。看着你的笑臉,如此如此的安心。
李棲墨要我進宮,用他的金籠子,把我籠起來,不再讓我飛。
抓抓頭髮,頭有些痛啊。
他日益地,慢慢地,潛入我的心底,居然和莫離可以相提並論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慎王爺來敲門,精神好了些。
我也早已經梳洗乾淨,讓他進了寢室外面的小廳,便問他:“是不是今天就去尋找?”
他笑道:“是的。”
“好,我也準備好了,走吧。”
結果一天,都是街上轉悠着,一一地去尋訪那些藥鋪,一一的打聽。
讓我很嘆息:“你看,你要是打聽我,誰都知道,你打聽那個什麼大師,倒是沒有人知道了。”
慎王爺便笑道:“何必打聽你,本王看你一眼,就認得你了。”
“你可真厲害,那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雖然不像你王府裡專門的廚子做的,可是也很好吃的哦。”
“行啊,你也是地頭蛇了,其實吧,這次出門如果找不到那大師,跟着你吃些地道的東西,好好地遊玩一番,倒也是值得的。”
“原來你帶我出來,是這麼一個原因啊。”
他笑而不語,輕鬆地聳聳肩。
我一拍他的肩頭:“可惜了,早知道帶着襄王出來一起玩就好。”
他卻猛然地回頭,淡淡地說:“天愛,你對襄王是什麼樣的看法?”
“哈?看法,什麼看法啊?”哪能有什麼看法,我們是酒肉朋友啊。
他微微一笑,卻是淡淡地說:“得,看你這樣,也不必問你了,不過天愛,如果你回到宮裡的話,那你就不要和襄王走得太近。”
“能走得多近啊,襄王都要離開宮裡了。”我長嘆,有些不捨,有些難過:“以後想要玩兒,也沒有人陪我了。”
“小孩心性。”他說了一聲。
我卻哼哼:“爲什麼就要一本正經呢,在宮裡正經的人不多嗎?都是這麼小的地方了,如果不開心點,豈不是與自已過不去。你說宮裡這麼小的地方,養了魚不給抓,種了樹不給爬,修了門不給出,多無趣啊。”
慎王讓我說得樂了起來,脣角微揚:“有意思啊,本王想必知道爲什麼皇上這麼寵愛你了。”
我賊兮兮地看看後面,然後拖着慎王爺的衣角往前急走幾步,小聲地問他:“那你是很瞭解皇上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樣纔不會讓他寵愛?”
他一臉微訝:“難道天愛你不想嗎?”
“見鬼的纔想,知道不,知道告訴我一下好不好?我在宮裡很可憐的,別看我往日裡很囂張,可是總是被欺負。”
他眸子裡笑意濃濃,拉回他的衣角:“你得了吧,莫天愛你要惹禍兒,可別找本王。”
“我莫天愛絕不出賣朋友的。”
“你當本王是朋友?”他挑眉。
“呵呵,當然了。”我拍拍胸脯。
他便輕笑:“那本王就給你指條明路吧,不過倒是要看你,敢不敢做了?”
我雙眼一亮:“真的,快說快說。”
他卻手指輕搖:“說不得,放開本王的衣服,男女有別,你是想讓皇上對本王有偏見麼?”
使了個眼色給我,我乖乖地放下爪子,輕咳二下離他三步遠,以示我們可是有距離的。
“小姐,你和慎王爺在說些什麼啊?” 一回去,小蟈蟈就開始問了。
我笑笑說:“我告訴他,我以前在那戶人家後院偷摘過葡萄吃呢。”
“小姐你也真是的,這些可不是好事,你不藏着倒好,還一個勁兒地抖出去讓外人知道。”
我笑,看着指頭說:“這有什麼好藏的,做過就做過啊。”
“小姐,我去端水來給你洗洗腳兒,今天走了這麼久,都累了。”
我揮揮手:“去吧去吧。”
小蟈蟈真的不能相信了,這就活脫脫的是李棲墨的眼線。
等她出去,我就鬆了一口氣。
本來我和小蟈蟈在涼城,也就可以算得上是相依爲命,一進宮讓皇上一收買了去,她就聽皇上的話了。
我倒是好奇起來了,慎王要給我指一條什麼樣的明路呢?
涼城有名的地方,還有一個,那便是祥雲寺,有很多的尼姑,香火一向旺盛,當初傅潤芝就在上面住了一夜,然後失蹤了。
也許她遲走一會,我和莫離就上去了,然後她就會原諒向少北,然後她就不會進宮了。
很多的事,都是也許,但是現狀如此,已經是無法改變。
上祥雲寺,山路崎嶇難行,不能坐轎子,更別提馬車了,只能一步一步地上。
剛開始是挺興奮的,可是走到半山腰,我就不行了。
累啊,累得直喘氣的,一鼓作氣地跑得老遠了,然後坐下來,望着下面往上走的人急喘着,不行了啊,這太久沒有這樣跑過了,雙腳簡直就是篩糠一樣地抖啊抖的。
等他們上來,我還像是累慘的小狗一樣,吐着舌頭咋氣。
慎王好笑地說:“讓你別跑,你倒是要跑,其實這樣更是累,你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調適着纔好。”
就是這樣走着纔會覺得累啊,我就喜歡憋着一股勁兒,跑得遠遠的,再坐着休息一會,可是我這休息過的人,感覺比沒休息的人還要累一樣,人家還是病人來着呢。
他臉不紅,氣不喘,依然悠然,伸出了手說:“不介意我拉你一把吧。”
“哈,當然不介意。”有人拉我更好。
我抓着他的手心,一下使着他的力氣站了起來,扶着腰喘息:“當真是學勤三年,要懶就三天足矣了。”
他也只是笑笑,拉我上了一級階梯。
小蟈蟈和宮女們才慢呢,我站得高高的傲視着她們,一個得意,又不願意落後於慎王爺,只得一手扶着發痛的肚角,一邊跟着他往上走。
鐘聲十分清亮,聽起來是格外的悅耳。
“聽到了什麼?”慎王爺忽然問我。
我笑:“鐘聲。”
“還有什麼?”
我抹去汗:“還是鐘聲。”
他便笑了起來:“莫天愛,你當真是一個一根筋的女孩兒。心思特別的純淨,沒有太多的旁門道道,花花腸子。”
這算是誇我呢,還是損我。
“這是誇你。”他笑,仿若能看得出我心裡想什麼。
我也笑了出來:“難道除了鐘聲,你還聽出了什麼?”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含笑地舒口氣:“從前有座山……。”
我一聽就忍不住笑:“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哈哈,慎王爺是沒話找話說了嗎?居然給我講這樣的故事。
他有些忍不住,噗地笑了出聲:“不是呢,是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還有二個小和尚。”
我笑得雙手扶着腰上氣不接下氣的,還說不是呢,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