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笑:“你終於明白了啊,襄王你也太天才了,還裝得有厝有樣,我倒以爲你會呢,你問我,我就說是啊,你是襄王爺,我怎麼敢對你說一聲不呢。”
“莫天愛,你就只會欺負我。”
“我哪裡敢,你可是襄王爺,我是什麼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一樣的人。”別把那麼大頂的帽子罩在我的頭上。
“天愛,你要欺負我,就讓你欺負一輩子吧。”他忽然這樣說了一句。
我嘿笑,搭上他的肩頭:“你以後的王妃,不把我恨死。”
他低頭:“我現在沒有什麼王妃。”
“你別傷心啊,以後會有的啊哈,不必心急,不必難受。”
風悠悠地吹來,淡淡的夕陽光,十分的柔美,照在他的臉上,有着一種淡淡的哀傷。
“你們快些,球球,別跑這麼快,你逃哪兒去啊。”君小喬的嗓門,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只消一個擡眼,她的破猴兒就跑得老遠,不過她沒看到我,又追着去抱了回來。
走過來才發現我原來站在窗下,杏眼圓瞪着。
我擡頭,笑着打招呼:“小喬,好久不見了啊。”
君小喬整個人防備起來,雙眼緊緊地瞧着我,活像少瞧一分,我就會生出一隻手,朝她一拳掃過去。
“走吧。”襄王一拉我的手:“進去吧,母后估着也出來了。”
“好。”
他抓我的手,抓得很緊,抓得有些痛。我想這孩子一定很緊張,很怕太后罵他。
可憐的孩子,唉,不就燒一房子嗎?對於一個王爺來說算什麼,主要是他們認爲你學壞了。
進去等了一會兒,等來了幾個陌生的女人,然後皇上和太后也出來了,大家行禮,太后笑眯眯地說:“終也是開開心心過了個年,你們也不必太拘束了。”
不拘纔怪,我就覺得大氣透不過來一樣。
談了一會便就開宴,一盤一盤的菜端上來,色香味俱全,我坐在女人們當中,感覺十分的怪,但我又說不上來,反正是李棲墨安排我坐在這裡的,宮女小心地給布着菜,然後再靜立在身後。
“你們這一年來,也在後宮侍候着皇上,克盡已任,安份守已,哀家的確是開心。”
“這是臣妾該做的事。”所有的女人一致回答。
我不開口,我覺得這不是我該做的事。
“咦,這個倒是眼生……。”我不出聲,於是招來了太后的好奇。
太后,我們前天才在襄王爺的宮裡見過的,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兒啊。
李棲墨咳咳:“母后,後宮的人多了去,你要一一記得也不容易,母后你那天宴請齊王一家,齊王還是想帶着齊王妃離開京城嗎?”
太后看似和善的眼眸裡滑過一絲的犀利:“哀家喜歡齊王妃,想多留齊王妃在京城偶爾得陪着。”
李棲墨似乎鬆了口氣,笑道:“母后你喜歡就好。”
“哀家心裡明着呢。”她說。
襄王低頭吃飯,小心得連喝湯都不敢出什麼聲音,我覺得他吃得十分的痛苦,擡腳,輕踢過去。
襄王擡頭看我一眼,又是微微的嘆息笑意,我真想安慰他一二句,不過這場面哪有我出聲的份啊。
“皇上,今年倒是也該立個皇后了,以後不管什麼事兒,都有人操辦着,也不必讓皇上你百般的操心。”
李棲墨點頭:“朕知道,母后不必爲朕操心這些事兒,朕心裡有數着,皇后一事,朕心裡有事。”
“那便是好,小喬啊,給你皇上哥哥夾菜,別不懂事兒只顧自已吃。”
是啊,吃得像是包子了,還吃。
小喬今天特別的乖,乖乖低頭吃飯,乖乖低頭當孫子,一句話也不說。
君小喬臉紅紅的,夾了面前的一塊肉,便放在她身邊李棲墨的身邊。
太后說完了皇上,又看向襄王,微微一嘆息,像是無比操心一樣:“襄王。”
襄王整個人抖了抖,我差點笑了出來,這可憐的孩子,可不要給太后嚇得尿褲子了。
“母后。”襄王放下筷子,像孩子一樣非常認真又帶着些可憐看着太后。
“襄王你今年也是二十有三了,先皇在你這個年紀,哀家都生了長公主出來。”
“是的,是的。”他說。
你敢說不是嗎?呵呵。
“襄王如今可有什麼打算?”
“現在倒是沒有什麼打算。”他說。
太后輕嘆:“哀家生的孩子,說多也不多,唯有皇上不讓哀家操心,襄王你是該立個王妃了。”
李棲墨不讓她操心,去,李棲墨多腹黑啊,表面功夫做得好。
我十分不屑地看了李棲墨一眼,他還很是得意地笑着。
“你是哀家最小的兒子,哀家一直也把你當孩子,可是一轉眼,襄王你都二十三歲了,你這孩子哀家明白,你對男女之事也從不涉及,如今襄王長大了,很多事都得考慮,崔公公啊,去請君小姐上來。”
君小姐?君小喬不是好端端裝孫子在李棲墨的身邊數飯粒嗎?
一個公公下去,我們靜等着何處來的君小姐,靜靜地等着,只聽得環佩微響,從門口盈盈進來一位女子。
她着淡藍色的宮紗長裙,裙裾上鄉着潔白的點點紅梅,腰間是一條白色的錦鍛兒束着,顯得那細腰幾乎是盈盈一握,腰間垂下白玉環佩,身子嫋娜如涸一般,再擡頭看她的臉,五官柔如白玉,二點漆黑如煙似黛,一頭青絲鬆鬆地用一支珍珠長釵綰住,雙耳也垂着珍珠長耳環,雖然簡潔,可是卻是如此的清新優雅,令人眼前一亮,恨不得將這個如煙的女子攏入懷中細心呵護。
太后臉上浮起笑意:“如玉,快見過皇上,襄王。”
這麼一說,把李棲墨臉上那種驚豔給說跑了,襄王只是擡頭看一眼,又低頭繼續他的僞裝沉思。
我心裡是吃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十分的難受,十分的不是滋味,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忍着這些不好的感覺,儘量表現得平淡一些。
君如玉走上,盈盈輕拜:“小女子如玉,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襄王爺千歲。”
“不必多禮。”李棲墨的聲音,也是輕柔無比的。
“如玉,你坐到襄王身邊去用膳。”太后笑着安排。
我想我明白了,這個君如玉,就是太后給襄王安排的女人,倒是真不錯來着,是一個很出衆,很嬌柔美麗的女子,配上襄王的乾淨純真俊傑,也算是金童玉女了。
公公加了個位子在襄王身邊,君如玉坐下,乍一看,真是般配得緊。
太后開始介紹:“如玉便是小喬的姐姐,長小喬一歲,正也是如花的年華了,教養倒也是不錯的,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禮數也十分之周全,性格溫和,哀家很喜歡這孩子,皇上你看如玉許給襄王……。”
李棲墨沒有說話,倒是襄王說了出來。
他濃眉緊皺,一換委屈小孩兒的表情,擡頭看着太后說:“母后,兒臣的事,兒臣自有主張的。”
“有主張,有什麼主張?你現在倒是開始惹禍生事了,二十三歲母后爲你張羅親事,你倒是跟母后吼起來了。”太后擰眉瞧着他,有些不悅。
待遇啊,還真不是一個給別的,襄王你看太后豈會這樣跟皇上吼。
“兒臣現在沒有這個心思。”他看也不看君如玉一眼。
“那你什麼時候纔有這個心思,你是覺得如玉夠漂亮,還是你瞧不起她?她怎的也是小喬的姐姐。”
“不管她是誰,兒臣不喜歡這般被安排。”襄王這孩子,看來還真想和太后較起勁兒來了。
太后將筷子一擱在碗上,那聲音震動着心,一臉掩不住的怒意:“你這是怪哀家嗎?”
“兒臣不敢。”
“太后娘娘。”君如玉竟然擡頭,輕聲地說話了。
她的聲音,十分的好聽,軟儂喃語的,正如她的人一樣,我想這老天爺對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待啊,把什麼好處都給她了。長得這麼美就好了,聲音還這麼好聽。
“如玉謝謝太后對如玉的厚愛,襄王也是一個難得的好男子,可是如玉福淺,如玉打小爹爹和娘逝去,養在祖母家裡,祖母十分疼愛如玉,如玉和祖母的感情甚深,但是祖母福壽已盡,前二年撒手而去,如玉爲祖母守孝,爲福母積福德,但求來生還可以和福母再續情緣,所以得守滿三年方纔考慮兒女之事。”她說來情深意重,低低輕訴如琴聲悠悠,聽在心裡竟然對她生出幾分的憐惜。
這一番言語啊,我都覺得幾分的羞愧,我還真說不出這麼一番事兒來。
這倒也是聰明的,這般一說,不僅可以保全了面子,也不至於讓襄王討厭,讓人反感,又還掙得了憐惜,我看到了太后眼中那滿意的笑,我想這也只是試探吧,不知是試襄王,還是君如玉呢?
“你倒是有孝心的孩子。”太后輕聲地說。
君小喬撇撇嘴,看起來十分的不以爲然。
“襄王你倒是回去好好想想,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事兒。”
那君如玉吃飯十分的秀氣,基本上是不敢夾菜兒吃的,李棲墨便說了一聲:“君小姐不必客氣的。”
“是啊,在我們這兒吃家宴,你倒是不用客氣。”君小喬忽然搭話,有些炫耀的味道。
君如玉臉紅如醉,頭低得越發的低,如蚊吶一般地說:“謝謝皇上。”
李棲墨一笑,欣賞地看着。
真難受,我吃不下去了,明明也沒有吃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