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結合着虛幻的命理推算,同河壯男在河家的人際關係結合在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河家已經不滿河壯男毫無大志,不僅不能爲河家誕下繼承人,而且在外面亂找女人。加上河美妍已經心有所屬,整個河家正算計着要過河拆橋,把毫無用處的河壯男徹底處理掉。
河壯男驚疑不定:“如果河家認爲我再沒有了利用價值,頂多把我從家裡趕出來,用不着趕盡殺絕那麼狠吧?”
凌陽撇嘴道:“你在河家呆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河家悍然翻臉將你趕走的話,別的家族怎麼看待河家?會不會對河家整個家族的人情淡漠產生鄙夷?所以!”
凌陽加重的語氣:“河家既然不想讓你繼續留下礙手礙腳,想把你趕出去的話,又難敵天下悠悠之口,只能把你徹底消滅掉。假如你在家裡吃飯的時候,突然被粘糕噎死,或者半夜犯了心臟病暴斃,河家一定會花點小錢爲你風光大葬一番。外人便會稱讚河家的人有情有義,然後嫂子她再找上一個年輕俊俏的上門女婿入贅,誰也不會說出什麼,這條妙計不可謂不毒辣啊!”
凌陽一面細細的分析,一面動用攻心之術,把一顆怨恨的種子,不知不覺間深埋進河壯男的心裡。河壯男徹底把自己代入了受到迫害的角色裡,在腦海中構想出自己被強行餵食了毒藥,或者被按在水池裡活活淹死的一幕,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
凌陽見終於達到了目的,知道再說下去的話,恐怕會過猶不及,顯得自己別有居心,欲擒故縱的舉起酒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的命,天註定,非是人力所能夠篡改,咱們還是先痛飲一番,然後去後院找幾個女孩子耍耍,樂上一天是一天,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說吧。”
河壯男哪裡還有心思喝酒,心理防線已經被凌陽全線攻破,咕咚一聲跪在凌陽面前:“兄弟,哥哥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不過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家的親兄弟。哥哥的這條命已經危在旦夕,兄弟你手段通天,千萬要救哥哥一命啊!”
凌陽端起架子爲難道:“我在龍虎山學藝的時間不長,只能夠算出來河兄即將遭遇大難,卻不懂得逆天改命的方法,河兄真是把小弟難住了。”
河壯男受到凌陽攻心術的影響,在多疑惜命的本性作爲肥料和陽光的催生下,內心裡被凌陽種下的一顆種子,已經開始發芽瘋長,認定自己一定會被河美妍設計害死,嘴角立刻應景的冒出了一排水泡。
“兄弟,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千萬想辦法救哥一名,你想要什麼,哥都答應你。”
凌陽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應該可以談起軍械運輸入股的事情。不過凌陽已經設計好了每一個環節,那件事必須要讓河壯男主動提出,否則凌陽過於急切的話,只能是打草驚蛇,引起河壯男的懷疑。
於是凌陽循循誘導道:“每個人的命格,除了七分被上天註定以外,還剩下三分變數,是嬰兒在母體中承受先天滋養的時候,胎帶出來的一絲清明。這一絲清明始終不會消失,不過卻很容易被這個燈紅酒綠世界裡的慾望和貪婪矇蔽住。河兄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喚醒那一絲先天的清明,溝通天地靈氣,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自救運動。”
河壯男聽得一頭霧水,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凌陽所說的什麼清明:“兄弟你說的容易,哥哥只不過是一個凡人,上哪兒和天地溝通去?兄弟你剛纔說自救,我要怎麼自救?”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真是可笑,可悲,可嘆哪!”凌陽拎起酒瓶喝了一大口,手舞足蹈,狀若癲狂,擺出一副看穿人世間一切酸甜苦辣的世外高人形象:“所謂的自救,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想出一個解決事情的辦法,或者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把自身即將要遭受的苦厄,現行化解於無形之中,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河壯男總算聽出了一點意思,狂喜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先下手爲強,在河美妍那個賤婦沒有對我動手之前,先找個機會把她做掉?”
凌陽有心引起河家的內亂,如此一來,河家自顧不暇,就沒有時間再跳出來和李家爭食。
凌陽深沉的點點頭,捋了捋下巴上並不存在的鬍鬚:“河兄這樣理解,倒也無可厚非。關於這些篡改命格的細節,小弟到不便多言,只能爲河兄提供一個大致的思路,剩下的事情,就要河兄自己去做了。”
河壯男慘然一笑:“我自己去做,我自己去做。我能做什麼?我到底能做些什麼?”
河壯男癡癡呆呆道:“我爲河家賣了那麼多年命,他們只知道把我當成賊一樣防着,但凡重要一點的事,都不允許我插手。那個賤婦在外面偷男人,我只能裝作不知道,老不死的整天把我當成奴才使喚,我也得陪着笑臉卑躬屈膝。河家根本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不給我錢,不給我人,不給我權利,我到了現在還是一無所有。就算我殺了賤婦又能怎麼樣?就算我殺了老不死的又能怎麼樣?犯下這等彌天大罪,我還不是難逃一死!”
凌陽見河壯男終於提到了戲肉,這才故作沉吟道:“河兄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既然河兄不能硬拼的話,依小弟看來,不如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河壯男眼睛一亮,終於看到了一線生的曙光:“對呀,我可以跑啊!”
不過河壯男很快又垂頭喪氣起來:“河家樹大根深,多少年培養出的勢力,幾乎已經遍及了整個南朝。哥哥我身無分文,又沒有可以性命相交的心腹兄弟,又能躲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