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面色在看到倒下的男人後雙眸騰昇起一股憎恨。
“祁於慎!”居然是這個惡人!
與此同時,門外的腳步聲還在不斷,除了腳步聲還有盤查聲。
無餘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來的正好,像你這種惡人死不足惜。
在無餘生轉身要打開試衣間門叫人時,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餘生姐···”
那沙啞的聲音很耳熟,不是因爲從她認識祁於慎聽過他的聲音而耳熟,是因爲身後人的這個聲調和稱呼很耳熟。
這個稱呼讓無餘生回想起許久前在鄉下的孤兒院。
那個時候,有個年輕與衆不同被人稱爲浪子回頭的男人拎着菜籃子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
靳哥調侃這個人,“你別像條哈巴狗似得一直跟我餘寶。”
而這個年輕的男人笑着說了句:“她是我餘生姐,我跟着她怎麼不行了?”
門已經被拉開一條門縫,無餘生甚至是能看到眼前掠過的身影,第一反應就是把門合上,背對着門,盯着躺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停大喘氣的祁於慎。
“不可能,你不會是他的,怎麼可能。”這完全是兩個人。
她反覆用着祁於慎和那個人的不同特徵做辯論,但最後看到他那雙眼睛時,她驚愕住了。
這雙眼真的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樣。
在無餘生驚愕的時候,背後的門傳來敲門聲。
躺在地上的男人意識模糊,在無餘生開門的時候,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昏迷過去。
也許,等待他的會是一場死亡吧。
只是,大仇未報,未能守護她,他不甘心!
·····
在公司,開了一整天會議終於能喘過氣的顧延城靠在沙發。
赫連旳給顧延城倒了一杯茶。
心不在焉的赫連旳一直盯着顧延城的袖口。
他知道也比任何人清楚,顧延城的母親即使去世了,但是顧延城的外公很喜歡顧延城,也是因爲有顧延城外公這個厲害的人物在背後護着這個外孫顧博華纔不敢再讓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和顧延城搶繼承人的位置。
如今他母親有了身孕,恐怕····
要留住這個孩子,唯有求他大哥,希望他大哥能在這事上說句話。
只是赫連旳未開口顧博華就進來了。
赫連旳是習慣性的起身不與顧博華這種人坐在一起,可這次顧博華卻叫住了他,“連旳,你也一塊坐下聽吧。”
端着茶杯的顧延城眼眸頓住,擡眸看了眼赫連旳最後又抽回眼神盯着手裡的茶杯。
即使被顧博華叫住坐下,但赫連旳還是很識趣和顧博華保持距離。
在赫連旳起身走去顧延城身後時,顧延城遞了眼旁邊的位置,“坐下吧。”
有了顧延城這句話,赫連旳才坐下。
都到這份上了,還沒能離間他們兄弟倆顧博華看出很大原因在沒找到攻破點。
他就不信了,顧延城和赫連旳之間會沒有攻破點!
“延城啊,你佩姨她懷孕了,如今咱們顧家也許久沒有喜慶的事情,過些日子是你老祖母的壽辰,這事也算是雙喜臨門,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顧博華言下之意是,能否留住這個孩子關鍵不在他而是在顧延城,顧延城容不容得下這個孩子。
“這是好事,可以順便舉行一個晚會慶祝。”
赫連旳沒想到顧延城不但同意而且還要舉行慶祝,高興的一時間臉上遮掩不住喜悅的神色。
顧博華滿意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安排任剛去處理,慶祝就不用了你佩姨是高齡產婦爲安全起見別太折騰,改天看下安排個什麼媒體發佈會就好了,我先回去,你繼續忙吧。”
顧博華離開後,赫連旳高興和顧延城道謝,“大哥,謝謝你。”
“恭喜你也要做哥哥了。”顧延城舉起茶杯做出敬茶的手勢。
赫連旳回敬顧延城,在開心之餘赫連旳還有點愧疚就是這件事還有內情瞞着顧延城。
在兩個人碰杯喝水後,顧延城的手機響了。
赫連旳幫顧延城拿起桌上的手機,也是拿手機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了屏幕上彈出的消息。
邵禮:顧總,人跟丟了。
顧延城看到這條消息面色並不好看。
“大哥,要不我去吧。”
“回去工作吧。”
“大哥。”看到顧延城身邊的人屢次失手,赫連旳已經坐不住了。
“回去。”
“是。”
·····
不知道自己昏睡有多久,醒來的時候窗邊的天色微暗,渾身疼痛的男人喉嚨像是被一把火燒似得,撐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喝了水,恢復點體力的男人也看到了站在窗邊的女人。
他打量了眼四周,是他韓一安的公寓沒錯。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記得當時自己衝進商場看到無餘生然後把無餘生拽進試衣間,最後他體力不支昏迷過去,在昏迷前他明明看到無餘生開了門。
“無餘生髮短信給我告訴我你在那裡。”
是她救了他?
她沒有揭發他。
爲什麼?
在他疑惑的時候,似乎也回想起昏迷前那一幕。
“餘生姐···”他的呼喚是不是泄露了什麼?
有那麼一刻,他想見到她,和她解釋點什麼。
看到突然衝出去的祁於慎歐陽箐並沒有阻攔。
在祁於慎從房間出來時,路過一間房門半掩的房間,他聽到了從房間傳來的交談聲。
交談聲中出現的名字令他頓住了腳步。
抱着胳膊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望着屏幕上的男人。
“查出來是誰三番幾次追殺祁於慎沒有?”韓一安語氣憤怒。
“是顧延城。”韓睿安清冷的聲音。
“居然是他!”韓一安陰冷的笑聲,一轉而過握緊拳頭,“顧延城要動我愛的人,我也會以牙還牙還給顧延城讓他體會那種感受!”
門外的祁於慎聽到這件事眉心猛地皺起。
這件事非同小可,他必須要第一時間通知無餘生纔是。
今晚,顧博華和顧延城,赫連旳都有應酬不回來,而田臻婕在gs上班又是赫連旳秘書這會也沒回來,晚飯提前了,六點就開飯。
無餘生抱着顧小包在吃飯,因爲陳佩茹懷孕了餐桌上的菜全部換成清淡的,無餘生吃的也津津有味,吃完飯無餘生送顧小包回房,幫顧小包洗完澡再哄着顧小包睡覺。
放在牀上的手機響了。
無餘生回眸看了眼已經睡着的顧小包,低頭親了口顧小包的臉頰纔拿着手機離開房間。
出了房間無餘生才低頭看手機。
是祁於慎的電話。
無餘生掛斷電話沒接。
在她快到房間門的時候,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屏幕上彈出祁於慎發來的短信。
祁於慎:餘生,我們見個面吧,老地方等你。
並未因爲這條短信而改變方向。
回到房間時,窗外已經下起了小雨。
“鈴鈴鈴——”專爲顧延城特製的手機鈴聲。
收斂住情緒,努力勾起一抹笑容,“老公,你在哪兒啊?”
“在應酬,晚晚,今晚不打雷,別怕。”
“嗯嗯,有你在我不怕。”
每次下雨,他總會給她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安撫她的情緒,如果天氣預報說會打雷,他總是在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保護她。
顧先生愛她,疼她,這便是她現在的生活,很幸福。
她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們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幸福生活。
····
雨勢越來越大,dg樓下公交車站牌一個男人撐着傘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這一站,足足數個小時。
雨勢很大,三米外都看不清人的臉。
景城屬於南方,夏天酷熱,冬天溼冷,一月的天,冷的嚇人,男人的脣瓣不停哆嗦凍到發紫,綿綿大雨視線模糊,就像此時此刻,他很迷茫的心。
他利用了她,也許她不會再相信他,估計不會出來了,可他還是執着的等,等到天荒地老他也願意。
“咳咳咳——”傷口隱隱作痛,痛到不停咳嗽。
就在他咳得厲害時,不停晃動的視線留意到不遠處的身影。
在那一刻,他渾身僵硬,是緊張,是激動,甚至是還有想逃的念頭但他都忍住了。
她能來,他真的很高興。
越走越近,近到她臉上的雨水他都能看到。
“我來了,你想說什麼?”女人很冷漠的聲音。
兩把傘下,不同的面孔和情緒。
“小心韓一安,他和少東家準備利用你對付顧延城。”
“我不會謝你,這算是你利用我的酬勞。”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失望還有心痛,那些深深刺痛他的神色令他心如刀割。
她甚至是不願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在她擡步走了兩步時,頓住了步伐。
“你不該回來的。”
混合着雨聲的聲音令人聽不出她的情緒,但卻弄疼了他的心,也把他的眼眶傷到發紅。
他無數次幻想她識破他身份時相遇的場面。
卻沒幻想過,她會對他說這句話,更不曾幻想過,她的一句話能把他傷到渾身血液倒流疼到無法站穩。
而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如此的“狠絕”,他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無親無故,就剩下她一個好朋友,而如今,知道他還活着,本來是高興的,可她卻用了最殘酷的話去和他相認。
被自己的狠心疼到溼了眼眶的女人捂着嘴隨着肩膀的抖動開始流淚。
他以爲,她真的厭惡他,恨極了他,甚至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當他看到她抖動的肩膀時,他便知道,她還是那個善良的她,那個把他當做好朋友的她。
等這一刻,等了無數個日夜,終於可以光明正大來到她面前,很有底氣告訴她,“餘生,我回來了。”
望着眼前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她傘前的人,無餘生哭紅了眼,“你回來幹什麼你?”
“回來幫你啊。”手插在褲兜臉上帶着一抹嘚瑟,和以前一樣吊兒郎當中帶着不可忽視的認真。
“幫我?何宇正,你幫我,你一回來就利用我,這叫幫我?”
已經很久沒聽到人喊這個名字,不適應的祁於慎搖着頭笑了笑不忘解釋一遍,“不做點東西,他們怎麼信我。”
這麼說,他是爲了得到他們信任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