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靠在男人懷裡正熟睡的女人被電話鈴聲吵醒,一個是顧延城打來的,另外一個是赫連旳打來的,要救的都是同一個人,掀開被子準備下牀的女人被男人抱住,“一一,很晚了,有什麼事讓其他人處理就是。”
“陳佩茹摔下樓梯有流血跡象,我要不去這個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臉蛋靠在男人臂彎,“這個人對你們計劃有用,如果沒保住她,我怕我那弟弟惱起來讓你難爲。”
“一一,你對我真好。”
“我願意。”
祁於慎撐起身。
“於慎,你幹什麼?”
“我送你去。”
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對她好,她現在都很幸福,哪怕是利用是欺騙也好,她也心甘情願。
韓一安比赫連旳快一步到醫院,赫連旳帶着人一到醫院,韓一安立刻把人安排進手術室。
手術室門外,赫連旳怒的眼眶都紅了,焦急來回走動。
後面過來的有顧延城,顧博華,任剛。
赫連旳的餘光在略到顧延城的身影時轉身衝向顧延城,拽住顧延城的衣領把人推摁到牆上,“你明知道我媽懷了身孕,你怎麼能把她推下樓?”
顧延城不喜歡陳佩茹,他是知道的!
一直以來,顧延城在顧公館和陳佩茹就像陌生人,這個他更是知道!
此時此刻顧延城是百口莫辯,監控沒有,人證沒有。
但他還是想解釋一句:“她是自己摔下去的。”
自己摔的?
都到了這份了,顧延城還想騙他?
是顧延城學會撒謊不眨眼?還是他眼瞎看錯事實了?
顧博華遞了眼給任剛,任剛立刻上前拉開赫連旳,邊拉還邊低聲勸一句:“冷靜點。”
赫連旳用力甩開任剛,大氣喘喘。
趕來的邵斌看到顧延城面色難看站在那裡,又看了眼滿臉怒火的赫連旳。
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邵斌只能選擇站在旁邊。
很快人從手術室推出來。
“孩子保住了,需要靜養。”韓一安看了眼赫連旳和顧延城的臉後轉身就走了。
病房裡,赫連旳坐在牀邊握住陳佩茹的手,顧延城和顧博華站在後面,背後的任剛盯着顧延城父子的背閃過一抹凌厲。
“這件事是失誤,延城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顧博華替顧延城的一句幫腔讓赫連旳開始恨起顧延城。
不管顧延城做了什麼,就算他做錯了,都會因爲他的身份錯變成對,公平永遠都會偏倒在身份尊貴的顧延城身上!
而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顧延城做的,顧博華都很滿意,因爲這樣能讓赫連旳和顧延城反目成仇。
顧博華打了一個手勢任剛立刻上前以公事的名義把顧博華請走。
房間裡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顧延城上前一步手落在赫連旳肩膀上,“我和你媽是發生了一點摩擦,但我不至於把她推倒。”
怎麼?
你都不信他,現在讓他來相信你?
真是可笑!
他們之間有信任可言嗎?
赫連旳握緊了陳佩茹的手,望着陳佩茹從眼角流落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能淡定下來平靜去面對顧延城,“你先回去吧。”
顧延城的手僵硬住但最後還是抽回去了,“醫院這邊我已經吩咐韓一安看着。”
顧延城離開後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赫連旳一個意識清醒的人。
低着頭髮出哭泣聲,是悲極,是痛恨。
當年一件衣服,雪中送炭,就讓他肝腦塗地爲顧延城,可現在呢?
顧延城欺騙他,傷他最愛的女人,還出手傷他母親,這樣的人還值得讓他叫一聲“大哥?”
在名利的鬥爭中,歲月流逝中,人都會變,而顧延城也變了,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連旳···”虛弱的聲音響起。
“媽,媽你沒事吧?”赫連旳趕緊伸手擦去陳佩茹眼角的淚水。
“媽沒事,讓你擔心了,孩子還在不在?”
母親醒來第一句,喊的是他的名字,問的第二句,排在最起面的還是他····
愧疚使的赫連旳眼眶一片溼熱握緊了陳佩茹的手。
擡手擦去赫連旳眼眶的淚水,“那麼久以來,媽沒看過你哭,你哭起來不好看,要笑。”
“媽,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我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
什麼叫做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難道···
趁機拋磚引玉一句:“連旳,別爲了媽做傻事,媽已經和任剛商量好了,一切都由我們兩個人做,你別插手,我不想你背上不好聽的名聲。”
“我名聲本來就不夠好,也不外乎再差點。”跟着顧延城時,他什麼事沒幹過?還會在乎什麼?
“連旳···你不能出事,媽還沒看你娶媳婦。”
“媽,我媳婦你已經見過了。”
提起他心儀的女人時赫連旳臉上不管多難看都會有笑容,就像現在。
“你···你打算好了,她還沒和你大哥離婚,就算離了婚也是個結過兩次婚的女人,她肚子裡還有顧延城的孩子,你···”
“媽,我長大了,很多事情我有自己的主見,不再是那個赫連旳。”
“連旳,如果你確定好了要那麼做,那你就要努力,就算不爲了媽也要爲了她,她跟着顧延城受了那麼多苦,以後你不能再讓她受那麼多苦。”只有用無餘生去激勵赫連旳,赫連旳才能最終定下心去做這件事。
“媽,你放心。”
無餘生的淚水早已將把他的心弄的滿腔是對顧延城的不滿,而這次顧延城的狠心直接讓他下定決心,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護無餘生和母親,而要保護她們就必須在這個遍佈權利的社會拿到一定的能力,而這份能力就是權利!
從未對權利有如此渴望的一切···
從醫院出來的赫連旳,心裡亂糟糟,大概是決定好了這麼一件沒有回頭的事情,覺得從明天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深夜,赫連旳在酒.吧喝到昏昏沉沉,最後被程亮攙扶回去。
本來要回顧公館的但是在進顧公館時卻遭到了阻攔,氣得程亮立刻掉頭把赫連旳送去無餘生那裡。
行!
不讓赫先生回去,不把赫先生當人看是吧!
那好,他就把赫先生送去無小姐那裡!
虧赫先生爲了顧總,爲了南歐財團肝腦塗地做了那麼多事情,可現在換來的是什麼?
這次是連他都生氣了。
被吵醒的無餘生迷迷糊糊出來看門,就看到被程亮攙扶住的赫連旳。
“怎麼喝那麼醉?”
“無小姐,不好意思···”話沒說完無餘生就招着手,“快攙扶進來。”
顧公館的人不歡迎赫先生,而到了無小姐這裡,善良的無小姐的舉動讓程亮很是感動,難怪赫先生會喜歡她,原來她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程亮把赫連旳攙扶去客廳,無餘生開了暖氣後,程亮已經把人攙扶到牀。
“怎麼回事?”無餘生問了句。
“顧總把夫人推下樓梯,赫先生在醫院陪夫人很難過就去喝酒,回顧公館的時候被攔住說過了門禁時間不準進,我只能把赫先生帶到這裡來。”
“怎麼會這樣,延城他不可能會推佩姨的。”
“無小姐噓···”程亮比了一個手勢,“赫先生心裡本來就難過了,在他面前還是不要提起這件事了。”本來赫先生心情就夠亂了,要是無小姐還在赫先生面前提起這件事爲顧總辯解,恐怕後果更不堪設想。
“我知道了,亮哥時候也不早了,我看你今晚也沒怎麼休息,你還是趕緊去休息吧,對了,不如就留在這裡,萬一小叔醒來也能及時找到你。”
“那我住樓上。”
“你在這裡有房子?”這裡房價可不便宜。
“赫先生的,按揭剛剛付清。”提起這件事程亮的眼神還有一種嘲諷和心酸。
按揭···剛剛付清,幾個字就連無餘生聽了都覺得心酸。
“不瞞無小姐,老祖母壽宴,赫先生把所有錢都拿去買禮物了,現在也沒剩下幾個錢,赫先生比誰都苦,同是顧博華的兒子,顧公館一天的花銷那就是赫先生一年的工資。”
如果不是從程亮口中聽到這些事情,無餘生也不敢信,赫連旳現在的存款連一萬塊都沒有。
程亮離開後,無餘生給赫連旳解開領帶和外套後準備去拿毛巾給他擦臉就被他拉住了手。
“小叔,你醉了,快睡吧。”拉開赫連旳的手。
迷迷糊糊的,他看見了無餘生的臉,剛開始他以爲是幻覺,伸手就是抱住人,可隔着衣服傳來的體溫告訴他,這不是幻覺是真人。
也許是心裡太苦,苦到他一看到無餘生就控制不住流露出委屈,“餘生,我不好受。”
她是第一次看到赫連旳哭成這樣,一個大男人掉眼淚可想而知心裡是有多苦。
無餘生輕輕拍了拍赫連旳的胸膛,“小叔沒事的,天大的事也能過去。”
曾幾何時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也沒人能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安慰他,而現在有了開始,他便不想撒手了。
他感覺到無餘生在推開他想要起身,可他根本不想她走,否則他怕自己今晚會被憤恨撐破腦袋。
“餘生,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如果他不失敗就不會導致母親爲了他以身犯險,如果不是他,母親也不會和任剛···
“怎麼會,小叔是最好的。”
“···”在聊天中,本來就有點犯困的女人最後直接靠在旁邊睡着了,而男人一直在等,等她睡熟再把她摟近一點。
低頭吻住她的眉心,有她在的感覺真好,苦了也有人安慰。
即使再醉的人,意識都會有清醒的一刻,而他也清醒的知道,讓她覺得他們之間有適當的距離,只有這樣才能長久,赫連旳俯身抱起無餘生回房。
從無餘生房間出來時,赫連旳看到揉着眼珠子的顧小包光着腳去廚房。
在他拖着凳子準備去廚房倒水時,一隻手已經摁住凳子給他遞了一杯水過來。
擡起頭看到蹲下的赫連旳,顧小包笑眯眯嘟着嘴對赫連旳來了個隔空拋吻。
雙手捧着杯子在喝水,“小叔,你怎麼在這裡啊?”
“喝了點酒,小亮亮怕搞不定我就把我送過來。”
“小亮亮很聰明咧。”顧小包搖着腦袋,一隻手騰出來抱住赫連旳的脖子,“小叔,我允許你今晚替我暖被窩。”
“小叔怎麼能留下來,萬一傳出去把你媽咪名聲弄壞了怎麼辦?”他如果不考慮這些,剛剛他就不會把無餘生送回房間而是直接拉上被子大可以醉酒不省人事名義抱着她睡到第二天。
抱起顧小包,把他送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