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過人羣的千語要衝上去救無餘生,韓承安趕緊抱住人,“大姐,你別那麼衝動,有我們在她不會有事的。”
一句大姐讓千語懵了,盯着抱住她的人。
怎麼···
這個聲音···和稱呼···那麼耳熟···
而此時的韓承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引起千語的猜疑了。
“今天,是我和顧延城的帳,不關你們事,顧延城,當初在隧道沒弄死你,是我的失誤,今天····我們的帳要好好的算。”吉格轉身從後抱住無餘生,槍口在摩擦無餘生中槍的傷口,手掐着無餘生的下顎,“讓你的人全部退下。”
“退下!”顧延城怒吼一聲。
邵斌揮着手,包圍吉格的保鏢全部退下。
吉格用染上無餘生鮮血的槍口對準無餘生的額頭,“顧延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選誰?”
而此時失血過多的無餘生臉上精緻的妝容已經掩蓋不住她面色的蒼白,渾身跟着發涼哆嗦。
拋棄那些演戲還有誤會····她何嘗不想聽到顧延城的心底最真實的反應,他選誰。
商雨柔搖着頭大喊:“延城哥,你要救餘生,餘生她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啊。”
一句孩子令在場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再次驚噓。
周圍一片安靜,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無疑加緊了現場的氣氛。
“我跟你們說,當初顧家老祖母壽宴的時候顧總可是公開承認,那無餘生可是他合法妻子,肚子裡還有孩子。”
“這下有意思了,商家又說商小姐是顧總的未婚妻,看來顧總這都準備離婚娶商小姐了難怪要保商小姐不保自己太太。”
“真是可憐了,生死關頭自己的丈夫要保其她女人,換做是我肯定得傷心死了。”
在議論聲中,吉格貼在無餘生耳邊冷嘲熱諷,好像自己痛苦不夠還得拉上無餘生一塊痛苦,“你們不是挺恩愛的嗎?我聽說你可是爲了救他連命都不要衝去隧道,現在輪到他選了,無餘生,我告訴你,你可看清楚了···這就是顧家的人,人心狠毒的呢···”
“顧延城,我給你三秒····如果你選不了,那我幫你選。”
“1!”
男人拳頭反覆收緊,目光清冷。
“2!”
在倒數時,江家的人個個都跟着懸着心。
而千語也緩過神含着眼淚望着無餘生。
在即將迎來3···時,顧延城的一句話讓安靜的現場變得更安靜。“把雨柔放了!”
“不····顧延城,你不能這樣不管餘生的死活,她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千語掄起拳頭對着顧延城猛打。
沒有人會料想到在生死關頭,顧延城會捨棄無餘生去保商雨柔的命。
在千語的尖叫聲,現場無數道同情的目光下無餘生的眼眶不自覺滑落下兩道淚珠。
那一刻···大概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心碎的聲音。
顧先生···你常說,晚晚的心痛了,你能感覺得到,那這一刻···那種失望和心寒你感覺到了嗎?
原來時間會驗真一切,曾經的愛都變成了一種笑話。
“好,顧延城,你可真是絕頂好男人。”吉格揮手讓人放了商雨柔。
被人推了一下的商雨柔往前撲過去。
就在放人的這個時候,顧延城從身後掏出槍。
而吉格早就注意到顧延城緩緩挪到身後的手。
想殺他?
呵呵···
沒門!
吉格抱着無餘生往後退,周圍的殺手也跟着往後退。
“不要···我求求你們放了餘生,我求求你們放了她。”千語哭着掙扎,衝着那被人劫持後退快到圍欄的人大喊大叫。
“可泣,你看着人。”韓承安把可泣叫過來,把千語塞進可泣的懷裡。
咬牙切齒衝着吉格罵了一句:“敢跑到我韓家的婚禮來鬧事,不要命了!”拽緊拳頭。
就在顧延城的槍快掏出來的時候,吉格衝着顧延城大笑,“顧延城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嗎,我告訴你,我不服輸,我吉格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吉格要殺你,你等着!”
說完後抱着無餘生直接往後倒。
“不····不要!”千語怒吼掙扎。
不管裝的再冷漠,再想用這個辦法來保護她,可最終還是······“晚晚!”
顧延城拔腿要衝過去救無餘生,李彩英把商雨柔推向顧延城擋住顧延城去救無餘生的路。
韓承安一把抓開頭頂的假髮,兩腳踹開高跟鞋,速度飛快衝過去。
而宋子謙也跟着衝了過去還有按耐不住的祁於慎。
在無餘生被吉格抱着摔下樓時,速度飛快撲過來的韓承安抓住了無餘生的手,直接掐斷了吉格的脖子,昏死的吉格鬆開抱住無餘生的手摔了下去。
周圍的保鏢衝過去拿下吉格的幫兇。
韓承安握緊無餘生的手,因爲倒下去時無餘生已經被吉格抱着翻閱了圍欄,爲了救無餘生,韓承安半個身子都懸空腳勾着圍欄。
“餘妹,你不要放手,哥一定會把你救起來的。”
無餘生被韓承安抓住的手中了槍,因爲失血過多沒了知覺再加上有血造成溼滑讓人抓不住,手掌一直往下滑。
“安哥···你要幫我照顧好包子,還有我爸,爺爺奶奶他們····還有千語,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他們···”
血增加了滑度,握不住的手一點一點隨着體重和時間下滑。
從未有一刻距離死亡那麼近···
無餘生擡頭看了眼韓承安的身後,樓頂有哭泣聲和叫喊聲···卻沒有···顧延城的身影。
韓承安的腳跟着打滑,整個人的身體也跟一點一點翻閱圍欄可韓承安卻沒有撒手。
望着韓承安快跟着摔下來的身子,無餘生輕輕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見到靳哥,麻煩幫我告訴他一聲,我對不起他。”
她知道,韓承安抓不住她的手,更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止她會死,他也會死···
話說完後,無餘生主動伸直靠彎曲相扣的手。
“餘妹!”
衝過來的保鏢抱住了差點跟着一塊滑下去的韓承安。
被保鏢及時救下的韓承安目光帶着驚恐,久久沒從剛剛那副畫面緩過神來的韓承安望着不遠處推開商雨柔的顧延城。
他一直以爲顧延城是有情有義的人,可沒想到···
在墜樓那一刻,空氣刮過耳朵有點痛。
都說人在臨死那一刻最想念的是自己心裡最牽掛的人,可真實的感覺是···大腦一片空白。
“咚——”
高速墜落的身體在摔下泳池時,腦袋撞擊水面那種疼痛感卷席全身。
痛到···一些腦袋雜七雜八的碎片開始跟着拼湊成一幅畫。
時光回到了十八歲那年的初春。
一個午後,在操場草坪上撿瓶子的無餘生聽到聲音回過頭。
“餘生。”
“萍姨,你怎麼來了?”
在面對黃玉萍接下來的話,無餘生手裡的瓶子掉在地上。
“餘生啊,你謙哥他創業還差30萬,我和他姐都打算去賣腎,可我們的腎不合他們要的標準,所以···”
“我去,只要能幫助謙哥哥我什麼都願意幹。”
“辛苦你了,以後等結婚了,我一定會把你當親女兒疼,絕對不會虧待你爲子謙爲我們宋家的犧牲。”
第二天黃玉萍就帶她去做了匹配,很快沒幾天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匹配成功可以做手術,因爲這個手術後期恢復時間比較長所以休學去做手術,走的那天黃玉萍沒有來,來接她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無小姐是吧,我叫艾琳,我家小姐讓我來接你。”
“你好。”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又坐直升飛機最後到了一個小島。
艾琳給她喝了一杯水讓她休息。
喝了那杯水後很快她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落入眼前的是陌生的歐式風格的房間。
很高很高印着一些西方人物的天花板,還有像教堂那種五彩色的窗戶···
“嘎吱···”
推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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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無力再加上環境陌生使得她整個人惶恐不安,不踏實。
一個面色俊冷的男人打量她一眼後詢問身後的男人,“她就是少夫人口中的人?”
“是。”
隨從離開後,在門窗關緊的房間裡····她就像個獵物一樣反覆被一個惡魔永無止境的折磨。
意識到自己被人以賣腎的名義偏到這裡做一些事情,她想過逃,逃了一次後,就有人拿着鐵欄鎖在她腳上,只要她走一步那鐵欄拖動地板的聲音就會在這個空檔的古堡裡發出響聲。
逃到第九次,她一樣無法改變被人抓回的宿命。
目光銳利,面色冷清的男人掐着她的臉嘲諷,“逃了九次都逃不掉···第十次也一樣。”
在他諷刺她時,她從枕頭後面摸出一把刀抵在他胸口,“我要殺了你這個惡魔!”
不知道是她的逃跑激怒了他還是因爲什麼,他比前幾次對她都要狠。
折磨過後,她渾身疼痛趴在牀上醒不來,淚水摸入牀單。
這樣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聽到門外傳來的交談聲才截止。
“醫生檢驗過,她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看好她,這個孩子不能有任何閃失。”
原來···
她是被人以賣腎的名義騙到這裡來生孩子,自從那個男人得知她有了孩子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她就像被關押在籠子裡的動物。
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裡,他們並不限制她在古堡裡的行動。
除了送飯外···空蕩蕩的古堡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古堡的門窗都關緊還不透光那種,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天黑,什麼時候又是明天,只知道肚子會一點點大起來,這大概就是時間在變最好的證明。
每次吃過飯她都會在樓道的壁燈下拿刀子刻一個口做記錄,有時候她會坐在地板上對着牆壁說話,有時候也會把地毯從一樓拖到三樓反覆做一些尋常人不會做的事情····就像一個瘋子。
一直這樣過了很久很久,這一天···安靜的古堡裡傳來推門聲。
她光着腳從房間跑出來,寂靜的樓道響起了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音,一直跑到樓梯,從樓下上來的女人讓她猛地頓住腳步。
“是你!”
臉蛋靚麗目光卻狠毒的女人盯着她肚子打量一番後諷刺一句:“和你媽一樣賤,被男人搞大肚子。”
在她看到女人身後的艾琳後就什麼都明白過來了,“是你···是你把我騙到這裡來的!”
“是我把你騙來又怎麼樣?”手帕貼着鼻子一臉嫌棄,語氣嘲諷,“像個瘋子一樣,又臭又髒,也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會不會是個傻子。”
“你們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抱住肚子往後退。
“你的孩子?”艾琳大笑,“這是我們小姐的孩子。”
“不···這是我的孩子,我不准你把我的孩子搶走。”從口袋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刀衝過去刺向那個惡毒的女人。
女人手一揮打在她的胳膊上,用力推開。
失去重心滾下樓梯,在滾下去時兩隻手緊緊護着肚子。
滾下樓梯的女人趴在地上,肚子很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往外拉扯,大腿旁有溼熱熱的東西一直往外流。
“小姐,不好了,她流血了。”
“馬上叫醫生過來,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艾琳跑出去叫醫生。
女人踩着高跟鞋從樓上下來,高跟鞋踩在她手背上,低着頭,嘴角帶着一抹陰險,“我說小侄女···你放心,姑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孩子,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養。”
“不····不要搶我的寶寶···不要····”
視線一片模糊,鮮紅色的血不停涌上水面,把她從那些畫面中拉回現實。
原來···
這一切不是噩夢,而是曾經發生過卻被記憶封存的過去。
而那個讓她聞風喪膽渾身哆嗦的惡魔···是顧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