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幕： 離泰斗奔明月至親反睦肝膽寒 演武藝顯絕技生疏相近相互贊
［［角色０７：段程坷］］
我沒有想到大哥會背叛紫樺山莊，更沒想到他不但沒有聽我的勸，而且還將我用藥迷倒後偷偷的背到泰斗山莊。一時間，讓我不知道：是因爲背上了一個罵名而慌亂，還是因爲與大哥再次爭執而心煩。總之，我不能再留在泰斗山莊。我知道即使我留下再爲賈新效力也算不上是小人，可我還是希望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我無法勸說自己走出父親爲我定下的爲人原則，也無法擺脫內心俠義對自己的束縛，更不願意受制於強勢或是金銀。我依然崇尚着自己從小就崇尚的仁德、廉恥和自由，我不希望有人代替我主張原本不屬於我的觀點，即使那個人已經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天大地大間，我孤身一人，雖然冷清卻也早就冷清了。那紫樺山莊的所有莊客全是懷着“依着大樹好乘涼”的心裡投到冉月波門下的，而我是因爲誤打誤撞三次救下到處惹事生非的冉峻才被冉月波留下的。我討厭和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小人整日裡呼兄喊弟，只有大哥才願意和那夥人在一起仗着冉家在武林中的勢力渾渾噩噩的過着日子。
有人羣的地方卻沒有知己，知己在的地方也未必就是人際喧譁的豪門旺戶，我本來早就有意離開紫樺山莊，可每當我提出要離去時，冉月波都好言挽留。而現在，正是一個讓我重新獲取自由的大好機會，我不願意再錯過這個機會。之前我就聽說有一明月谷，與世隔絕，現在已有五位武林裡的一流強手在那裡隱遁，那裡纔是我理想的去處。
我坐在小酒館裡獨飲，對面桌子坐的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滿身男裝卻垂着耳墜，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清秀的女子。我想起了這裡離野狼寨不遠，寨中有一位男裝的女寨主“置伊人”翁育敏，很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人，可她爲什麼不在寨中卻跑下山來，真是讓人不得而知了。店裡的小二擺上來的菜也不是剛纔叫過的，我問：“小二哥，你是否記差了，我並沒有要這些菜餚？”店小二回答我說：“這是對面那位女客官命我店裡爲大爺特意加的。”是啊怎麼會記差呢，店裡只有我和她兩位客人。我起身離了坐位，走向對桌立定後躬了一躬身，說：“多謝這位女子勝情，萍水相逢能如此慷慨以朋友相待，讓人感激。”那一女子表情淡然，不緊不緩的說：“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何人。段大俠此次經過野狼寨已經是羊入虎口，可卻還不知呢。”聽完這話，我怔住片刻，而後坐在她對面，說：“還請翁寨主指點。”她仍然還是那種很難琢磨出是敵是友的表情，漫不經心的說：“我知道程大俠賴以息身的紫樺山莊已然破滅，程大俠不願意再投身賈新的泰斗山莊門下。”她頓了頓突然轉過話鋒問我說：“段大俠此次欲趕往何處？”我回答說：“聽說明月谷聚集了不少豪傑怪客，近些年江湖一些避禍修身、不想再過問武林恩怨的人都到那裡息身，所以程坷也想到那裡落腳。”她說：“段大俠能以實情相告，可見爲人坦誠。前些天魔惱嶺向武林各山各寨發出了‘有求必應函’，信中說如果有紫樺山莊失散之人路經各地，速取這些人的性命，野狼寨也接到了一封。”原來她在此等候我是爲了取我的性命，我緊緊的握了握懸在腰間的雙鐗。她見我有防備之意，便說：“段大俠過於緊張了，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所誤會。如果我有意謀害段大俠的話，事先在酒菜裡投下**啓不是省去了許多麻煩？”看來她並非有意加害於我，我鬆開握着兵器的手，說：“翁寨主既然無意害我，又以實言相告，不知，……”她：“哦！”了一下，而後解釋說：“我雖無意害你，可難免一路上經過各地時，他人對你不起歹意，我希望程大俠能隨我到野狼寨住上幾日，等避去了風口再行不遲，這也是山上各位寨主的意思。”我沉吟了一下：“這——”我暗裡尋思，倘我隨她上山後，她再連合山上衆人圍困於我，到那時啓不是很難脫身。她問：“段大俠信不過我？”我搖了搖頭說：“並非如此，只是我隨你上山，恐給各位寨主帶來不便，再則，程坷現在已是各山各寨追殺的目標，要是將禍事帶到野狼寨那可就反美不美啦。”她說：“無妨，你隨我到野狼寨未必就會有人知道，何況我野狼寨在武林中還算是有些個威望，要想留個朋友不算什麼難事。”我又沉吟了一下：“這——”這回她好似有些不滿，說：“大哥和我一片誠懇，想不到卻引來段大俠諸多顧及。”我急忙說：“即是翁莊主如此說法，程坷還有什麼話好說，一切願意聽從翁寨主安排。”她點了點頭，又讓店小二扯下兩桌陳席，將兩桌併到一處添了酒菜，用過飯後，隨她去了野狼寨。
來到野狼寨門前，其他三位寨主將我迎到大廳。大廳的四周牆壁是用方石磊成，全都雕刻着狼形圖案。大寨主翁育忠命山兵打掃了空房，又遨我到後山一寬敞所在切磋武學上的技藝。由於四人再加上我都使得雙手兵器，所以說起話來談笑風生，顯得格外親近。“午夜無蹤禍書生”翁育忠演練了一趟雙筆，“置伊人”翁育敏也演了雙筆，“玉金剛”歐陽贊紅演了雙手斧法，“獨行九宮”馬如雨演練了雙柺。由於在人家的地界，我不本欲演練，可四人均說來到山上就是自己人，又說都是雙兵器聚到了一處不要讓衆人掃興，愛於面子我也演練了祖傳雙鐗。
我本以爲這回可以了事，可沒想到翁育忠偏要演拭輕功，我和三人在一旁觀看。但見翁育忠飛身行躍上一枝頭折了許多枝節，我不明白他想如何展示。他從樹上跳下，朝我和三位寨主一笑，然後將樹枝節按照梅花木樁的方位插在雪上，然後騰身躍起飄落在剛剛插好的枝節之上。再看翁育忠，旦見他，走五行、邁陰陽、輾轉出八卦生克，就象是常人剛習武之時腳下踩着梅花樁那樣練起拳腳來。這讓我好不驚歎，隆冬時節，枝節竟然在他的腳下穩插在雪中不倒不翹，天下如何能有這等技巧。一柱香的功夫，他從那些插在雪中的枝節上飛身行飄落於雪地上收了氣息。他很是得意的問：“如何？”馬如雨說：“大哥有這樣的武功，我們卻不得知曉，平時爲何不見你演來讓我等一瞧，好小家子氣。”翁育敏說：“是啊，我也不曾見大哥……”那歐陽贊紅搶過話來說：“大哥定是將那枝節踩得透過雪中扎入土裡。”我心中暗處尋思，這天寒必然地凍，如何能踩得枝節扎入土裡，那還不將技節踩斷？就算此說確實，那也是輕功了得，必定枝節細得還沒有手指粗。歐陽贊紅拉了我一把，說：“段大哥，你和我去驗一驗那枝節是否已深入雪下土中。”我看了看翁育忠，其實我確實有那份想要一驗的好奇之心，只是覺得：現在自己在人家的界面，這樣做有些失禮。可翁育忠一笑說：“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使用這絕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結果？段大俠就過去替我這個當兄長的一看，也好告訴我知。”於是我和歐陽贊紅走過去伸手取出枝節，那些枝節果然不曾透過雪層深入土中，我用手指輕撣其中一枝節，那被撣出的枝節在雪中劃出一道淺痕。翁育敏說：“大哥果然沒有把枝節踩入土中。”翁育忠大笑衝我問：“我聽聞冉溪前些日收了一個下人，賜他冉姓取名不尋，此人也以輕功佔絕，段賢弟應該和那人熟識，不知我與此人若比在一處，可能分得出高下？”哦，原來這翁育忠是有意讓我看過後與那冉不尋做一個比較，我雖然現在人在野狼寨，但也不怕他心窄，於是我試探的說：“如果程坷說得不好，翁大哥可不要見怪。”他大笑，說：“說來我定不在意。”我說：“那好！”頓了頓後接着說：“雖然翁大哥輕功上稱絕倫，可翁大哥未必就能在冉不尋之上。”我以爲此話一出，他定會氣我不會說話，可沒想到他聽完後，卻大笑起來，笑得那麼由心，笑夠了說：“段賢弟此來真是來的有些個好處。我自己苦練了三年，特別是在這輕功上更是煞費苦心，本以爲在此項上的造詣非同小可，或許武林中再沒有人能敵得上我，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我久在野狼寨的原因，我啊，都快成井中之蛙了，待以後遇到那冉不尋定當向人家請教一二。賢弟此番話使得爲兄深感慚愧，至此以後我定當加倍努力，使自己的武功再修爲到一重新的境界纔好。”聽完翁育忠的話後，我仰面大笑，笑得地動山搖的。翁育忠突然嚴肅起來，不解的問：“莫非賢弟笑我自不量力，若是我再加倍努力也無法超過那冉不尋？”我忙解釋說：“小弟怎敢，看來大哥有所誤會，程坷只是笑自己此次沒有投身泰斗山莊而獨身遊走江湖，能遇到象翁大哥這樣的人真是算收穫不小。想我在紫樺山莊之時，……”我轉口說：“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總之，翁大哥能以這樣的胸襟容人真令小弟佩服，單憑這一遭千個萬個冉不尋也比不過翁大哥。”歐陽贊紅拉着我和翁育忠說：“想不到段大哥也是這般性情中人，痛快，痛快！”
這纔是我一直都想要的生活，這些人都是我一直想要結交的朋友，山上的四位寨主個個豪爽，就連那翁育敏都是個女中豪傑，難怪他要穿着和翁育忠同一樣式的服飾，但女子終究是女子，豪爽中未免還是參拌着一些小氣。
野狼寨大廳，我向四位寨主辭別，說：“這些日蒙幾位厚待，但程坷早就有意往明月谷落腳，希望……”翁育忠打斷我的話說：“段賢弟啊，育敏已經和我說過，我四人也有意到江湖中走動走動，而且育敏也想到明月谷閒遊幾日，如果住得舒服，或許她會和你一起留在那裡。雖然說明月谷之人也都各個大度，可必定你是後去的，如果和育敏搭個夥，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我躬了躬身，說：“多謝翁大哥！”我和四人當日起程趕往明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