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幕:

第一十七幕:  戀神醫重獲新生老叟變美女 提葉雲狂飲攀談假圖換真蹤

[[角色10:姜月朗]]

昏沉中我強睜開眼,恍惚見到一位姑娘!她說:“你醒了?遇到了我,能死裡逃生是你的運氣,那可是陳子妤的棍傷啊,你知道該怎麼感謝我!”看清楚時,卻讓我感覺莫名意外,她怎麼長的和我贏來那幅《美女秋霜圖》上所畫的女子同一個模樣?衣着有所區別,氣質也各有千秋,不然的話,畫中人就是她了。畫上的美女有些故弄姿態,有些嬌豔;眼前這位卻樸素,身上那種特殊的鄉醇更令人迷戀。

真不知道是我的傷勢沒有痊癒,還是由於我剛剛醒過來——夢與現實相連,怎麼也不會是因爲醉了吧,只感覺到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飄然!“叮——叮——!當——當——!”響個悅耳,她用手指敲了一下鴛鴦刀,說“你不用說話,我來問!我只許你回答!”頓了頓又接着說:“孤雁鴛鴦刀!你是姜月朗?”我說:“是!”她又甸了甸我的色子問:“以賭爲生?”我說:“是!”她又接着說:“我救了你的命,你很想知道爲什麼?我有一個要求!”我剛想問什麼要求,她做了一個手勢止住我,說:“說過了,你不許問!知道你在江湖上很有名號,我的要求就是讓你帶我去找一個人!他也以賭爲生!我救了他的命,讓他帶我一起亡命天涯時,他卻自己走了!雙鉤是他的兵器,江湖人稱‘攆風摘月’,由於我不是武林中人,所以知道他的名字,他叫葉初落。”

一個人,或者我這樣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還不知不覺,只要有一件事情就會讓自己明白,可明白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深深不能自拔,而這件事就是當她說出她心裡人的名字!

不知道是出於對葉初落的嫉妒,還是出於對眼前這位姑娘的擔心,我竟然說出:“他已經愛上別個姑娘了!”這句話。姑娘很簡單的說:“不會!”我說:“現在他和冉溪很近,兩個人已經交換了兵器!”。她很自信的說:“你不必多說,我只要求你帶我找他,只要你能讓我找到他就行。至於你的話我是不會信的,還有,以後也不許你再用這樣的話來誆我。”她又說:“我們繼續,你還是隻許回答不許問。你身上有一幅畫,上面寫着‘美女秋霜圖’,那畫中女子和我長的一樣。只不過,看樣子她好象已經嫁人了,那個女子是何人?”我回答說:“這個,我確實不知,只是聽說這裡藏着一冊武林典籍,原來是左靖之物,……”她打斷我的話,說:“可是‘鎖喉斷咽’的左靖?”我接着說:“……是!而且經我仔細查驗,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秘密,很普通的一幅畫。它本是我費了很大週摺設局贏來了,但又不是直接從他左靖的手中贏回來的,所以被換過了的可能不是沒有。至於畫中人爲何和你的樣貌這樣酷似,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在龍家集買了兩匹不賴不馬,龍二很快就學會了騎馬。臨行那天她沒有收拾行裝,一把火將自己的住處燃成了粉灰。我問:“你不打算回來了?”她回答說:“我找到葉初落的話,以後就跟着他了,還回這裡幹什麼?就算到時候要回來,再起新房舍又有什麼不可以?我向來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行跡:我沒有一身象樣的武功,又懂得精妙的醫術,惹來麻煩時不好脫身。”我看了她一會,說:“龍二,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她說:“有話就說唄。”我說:“我與陳子妤對決之前遇到過葉初落,當時他和我的仇家陳子妤在一起,……”她打斷我說:“哦,又要告訴我他愛上別人了。”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和仇家對決之前以爲自己死定了,於是就托葉初落替我去四季坊赴一賭局,我聽說那四季坊的坊主賭技高超,倘若坊主原定要與我賭命,那麼,葉初落很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命輸在那。”龍二眉頭鎖了鎖,說:“我救了你,你爲什麼不早說,你這渾人。”我說:“我是纔想到的。所以現在趕去四季坊應該還來得及。”她已經跳上了馬。

四季坊關了門,看樣子沒有營生已經很久了,怎麼會這樣,這可是武林中最大的一家賭坊,各地都有分號。我下了馬,讓龍二在馬上等我,我叫開了門,一個打雜的迎了出來。我問:“爲何不做生意了?”那人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問:“你是來賭錢的?”我回答說:“在下姜月朗,是前來赴約的,不知道坊主可在坊上?”打雜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進了門去將門關緊了。我上了馬與龍二並乘,我說:“看樣子那四季坊的坊主已經過世了,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紀。江湖就是這樣,活到今天就預料不了明天,三年前我就已經看破了這一層,若不是陳子錦害了我的父親,我早就隱居深山了。”龍二說:“葉初落也是,他若是報了仇就會和我隱居,到時候我們做鄰居啊?”

她的一句話弄得我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或許她還不知道我的心思吧,我深深的知道:離她越近,將來就有可能會被傷得越深,但自己又願意和她多在一起,捨不得離去。

有些時候,有些事真是不能強求,只能深埋在自己心裡。有幾次我差點露出所愛,可一但被她知道就會徹底的失去,比較起來,我更願意承受還有一線之希望的得不到。

我的腦袋有些漫無邊際,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出了:“講一講葉初落吧。”說完之後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在這些天裡,我去想葉初落的時間遠遠的超出了想龍二的時間。有人提起葉初落我會怎樣一種感受,更何況是在龍二的嘴裡聽說,我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接下來將要受到的傷害,笑自己對葉初落的嫉妒。

大雪起,那淒冷的東西,就好象故意和着我的笑一樣。

龍二從懷裡取出一個葫蘆丟給我,說:“千年參酒。”我取下葫蘆的塞將葫蘆口倒過來,仰起頭讓葫蘆裡的參酒向下流入口中,覺得這樣纔夠豪邁。就聽遠處有一人唱道:“花謝殘屑飛,紛揚人慾飄,醒後生也廖、死還早,但求消愁一醉老。杯斜萬物傾,千番我不倒,來時風作裙、雪爲襖,歸去越顯天地小。”真是好氣魄,好胸襟,我料定此人也是一狂飲,想不到此時竟然遇到了知音,我催胯下所騎趕了上去。

我和龍二被遨至峰頂廊首的小亭,老者說:“即是朋友我也不必在英雄面前遮掩。”說着話將易容麪皮揭下,竟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這可讓我有點失望。那姑娘好似看出我心中所想,問:“姜大俠好象若有所失,莫非以爲女子就不能狂飲?”龍二搶下話來說:“只是異性對飲,恐怕醉後生出麻煩。”我並不是象龍二所說的那個度量,可又沒辦法解釋了。那個姑娘一笑,雙手捧起一罈去了封口咕咚咕咚的獨自喝了起來,沒見她停息,便飲盡整整一罈了。我也捧過一罈一飲而盡。她笑了笑說:“我一生有兩劍事看的重要,一是這酒,二是武藝。不瞞姜大哥,三年間我遍訪武林中使鉤的高手,可——”她頓了頓突然轉口說:“哦,不是我自誇,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聽說江湖中有一後起之秀,家居近陽山,手裡一對冷睛駝狼出神入境,我尋到近陽山,可惜,……”我問:“他輸於你了?”姑娘搖了搖頭說:“他不肯應戰,連人都沒見到,說是有傷在身。也不知道:是推脫之詞,還是真個有傷不便,總之,令我乘興而去敗興而回。”說完後又拿過一罈,此次我和她每人飲下半壇,我放下酒罈問:“這位朋友,……”我又轉口說:“這樣稱呼有些顯遠,能否得知姑娘姓名。”那姑娘一笑,說:“這有何難,我姓冷名月寒,……”尋思了一會接着說:“我令年二十四歲,不知道叫你姜大哥可對?”我即刻說:“那我該叫你冷姐姐纔是,月郎今年剛好二十歲。”說完之後每人又飲去剩下的半壇酒。

我問:“冷姐姐,月朗方纔想問,爲何冷姐姐非要與使鉤的切磋武藝,莫非冷姐姐也以雙鉤爲兵器,但月朗並未見到姐姐的兵器呀?”冷月寒一笑,從腰間解下兩口長短不一的鏈子雙鞭。看過後,我又問:“冷姐姐可也是以左手爲主?”她點了點頭,說:“左手二十七節,右手二十三節。”我捧來一罈酒去了封,飲盡後問:“冷姐姐是與哪位高人習得這樣古怪的兵器?”她很簡單的回答,說:“我從來沒有師父。”說完拿過一罈飲盡,接着說:“七歲那年我得一冊鞭譜,最後一頁上寫着是一個叫‘葉雲’的人所書。我想那就該是我的師父,只是不知道這人是否尚在人間,也不知道他有無後人。”龍二插話說:“此人已經不在人間,此人有一後人名叫葉初落,那葉初落就以雙鉤作爲自己的兵器,是一對九曲鳳翎回。”我糾正說:“此人現在使一對龍脊蛇矛缺月。”冷月寒又問:“那,這葉初落多大年歲?”龍二回答說:“二十二歲。”冷月寒大笑,說:“原來是個師弟。”每人又飲一罈,龍二說:“葉初落從來都不飲酒。”我心下里猛的不是了滋味,於是提意說:“冷姐姐能否破例一次。”她很不解的問:“怎麼破例?”我說:“月朗以雙刀做爲兵器,是否也能得冷姐姐賜教?”冷月寒大笑,說:“當然,我自在江湖中闖蕩,只和他人戰過一次平手,是一位使雙鉤的英雄,在雨滿鷹愁澗後山遇到的,此人不是武林中人,是個樵夫,以打柴獲獵爲生,我們誰都沒問對方姓名。”說完又飲,我二人每人又飲去半壇。

不過五十多個回合,我的兩手腕被冷月寒的鏈子雙鞭纏住,真沒想到憑我的“孤雁鴛鴦”,竟然不是眼前這樣一個姑娘的對手。說實話,我雖然是心中不服,可卻輸得無話可說。冷月寒笑了笑,說:“剛纔也許是月朗分神了,可再比一次。”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回我非常小心,全神貫注的勉強打鬥了七十個回合,冷月寒左手鞭子鞭戳破了我的領口,而我的脖子連冷風都還沒有感覺到。很簡單,只是切磋,否則領口必換成了咽喉,哪裡還有命在?

冷月寒回到亭裡,我隨後也回到亭裡,每人再飲半壇,冷月寒欲言又止。我說:“冷姐姐有事要囑託月朗?”她點了點頭,可卻沒說。我又說:“冷姐姐見外了,有話請與月朗講。”她說:“我知道‘孤雁鴛鴦’名列二百一十位武林強手之列,可——,可浩大武林之中武功在一流強手之上的還大有人在,月朗弟弟又久走動江湖,如果日後遇到什麼高人,……。哦,或許是我多慮,凡事需謙虛嚴謹也就是了。”我點了點頭,說:“多謝冷姐姐教誨,月朗定當銘記於心。”每人又了一罈。她問:“不知道怎麼樣能找到葉初落?”我回答說:“我也正在找此人,還有我這位朋友,只是現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說:“冷姐姐可否將兵器再給月朗一看。”她點了點頭,從腰間取下雙手鍊子鞭遞給我,我接過那兩條鏈子鞭放在石桌之上,抽出孤雁刀猛力砍去。“嘡啷!”隨着聲音,兩條鏈子鞭斷爲四截。冷月寒大笑,說:“姜弟弟爲何要毀損我的兵器,怎麼象小孩那樣調皮?”我問:“冷姐姐是否有氣於月朗。”她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氣,只是不明白這是何意,莫非鬥我不過,特意拿此物出氣?這只是件普通兵器,我使下銀子再打造也就是了。”我從腰間解下父親的寶任,遞給冷月寒。她接過後看了看,說:“原來月朗也使得這兵器,爲何方纔不說。”我忙解釋說:“冷姐姐有所不知,我哪裡會用這種怪任,這是家父在時心愛之物,時才我觀姐姐的手段如此精妙,卻沒有稱手的兵器。我想:不如將此任贈與姐姐,可又怕姐姐嫌小弟禮溥,所以先切斷姐姐的雙鏈子鞭。”冷月寒笑了笑說:“這——,不過,那好吧,我確實喜歡這兩條寶任,只是月朗日後可不要反悔。”說完我和她都笑了起來,她將雙手鍊子鞭圍在腰中,每人又飲了兩壇。

她突然說:“我想起一件事,離此不遠有一隱居高人,此人有一宗寶物能查所尋之人的蹤跡,只是那人怪僻定會要求訪者身上值錢的東西。”我說:“我身上卻有一份寶物,《美女秋霜圖》。”她說:“這個就不難了,多虧是一幅圖畫。”我不解釋的問:“冷姐姐爲何這麼講?”她一笑說:“我借你《美女秋霜圖》一用,可行得通?”我說:“若姐姐想要,送予姐姐亦可。”她說:“我要它幹嘛,我只想臨摹出此圖換那葉初落的下落。”我三人離了峰頂。

來到了一處街面,我使銀子買來筆、畫紙、顏料等物,又租的客棧,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有了兩幅《美女秋霜圖》。我看得傻了眼,還真是分辨不出真假先後。冷月寒又說:“武林中有這般技藝的除了我外,要數少林寺的慧覺大師。”很順利的就過了關,那人拿着冷月寒所繪的假物當了真,桌上的透玉水銀球裡顯象出了葉初落,原來他去了隱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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