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幕:

第六十三幕:  追憶真相天外來音手起掌落 回眸往事內心波瀾人性脫蛻

[[角色02:葉初落]]

我和姐姐都已經七十二歲了,人至古稀。其實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發現自己對以後的事想得越來越少,相反卻對以前的事回憶得越來越多。我整理了整個生平:師傅將我從大火中救出,師傅去世後剩我獨自一人闖蕩江湖並且尋找殺你仇人宇文天祥,約定二聖廟一局解決前怨;與姐姐相逢從五叔嘴裡得知二十年前的真相與姐姐相認,雨滿鷹愁澗三次奪回武林令;遍請武林劍俠的途中從《姜女秋霜圖》中得知真相背後的真相,姜月朗慘死令我嚎叫、龍二嫁人和娶白曇的慘死讓我傷心難過;五叔歸天慘死,我爲五叔當場報仇,二十年前的真相水落石出;推舉冉溪居武林盟主、姐姐居了八十一門總門長,統率衆仙子平滅二十八星宮、重建七重天枊旺坡;尋得緣啓師太親子、收長門弟子秦懷義爲徒、歸隱山林。這一切,無論是看起來還是在回憶時,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在我的人生中是那樣的自然而然,可就在最近我卻發現,在我的記憶裡面有不真實的地方。是的,我的記對自己說了一個謊言——我欺騙了自己,有一件事的真相和我最初的記憶沒辦法吻合,當真相和記憶重疊在一起時,能很明顯的令自己覺查出它們之間有所不同,兩者之間存在莫大差異。那就是:關於五叔的死,是這樣的:

當時我手起一掌,已將那與五叔對決的人擊斃,並且在遠處控制了他的經脈,那刺中五叔心臟的一刀並非出自於死者本意,而是我運用無影掌支配的。我纔是殺死五叔的真兇,而後的我又在衆人眼裡搶步到了五叔與那人近前,伸手捏進那人的腦袋,爲五叔當場報了仇。我知道此事能瞞得住慧覺,能瞞得住天下衆人,卻唯獨瞞不過那個向來以小人之心渡事的近陽山少主白皚,更瞞不過我自己——葉初落。我還可以肯定的就是,白皚還會扭曲的把我想成是一個製造二十年前真相的戲法大師,他從心裡根本不會承認我口中的真相。

是的,當時的瞬間,我的心裡起了聚變:

我看到五叔與那人對決大雪天,我的腦海裡面同時出現了二十一幅畫面,每一幅都與雪有關:

大雪中,七重天枊旺坡被名門正派洗劫;

大雪中,我在父母墳前發下毒誓;

大雪中,惡虎溝又鉤傷十劍;

大雪中,吊死金大遠;

大雪中,黃蜂寨被四鼠出賣差點喪命;

大雪中,我削斷了左手小指;

大雪中,我辭別龍二離開龍家集;

大雪中,我尋到五叔交約定賭期;

大雪中,救岺琦卻又與嶽亭深對決;

大雪中,少樺山被火燓化舍死苦戰救出冉溪;

大雪中,我和冉溪被趕出泰斗山莊;

大雪中,二聖廟爲了龍二徒手抓鉤血滴在雪上;

大雪中,一舉擊敗賭壇神話的五叔;

大雪中,姐姐被三名使錘高手打成重傷;

大雪中,隻身一奪武林令;

大雪中,二奪武林令救下銀曇;

大雪中,兩層內力下雨滿鷹愁澗請衆劍俠;

大雪中,得真相姜月朗奪雙鏈子鞭抱着他嚎哭;

大雪中,揮鉤取了金至傾性命;

大雪中,龍二嫁給古車釋我被震昏冉溪強救我下山;

大雪中,銀曇替白皚擋了一斧慘死。

二十一幅畫面很簡單,鮮活的在我的腦海裡面展開,可當眼前的大雪、大火,令那二十一幅畫面停止了鮮活,固定在腦海裡面時,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火光映着雪,雪也映着火,白色的雪和紅色的火沒有了清楚的界線,兩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失去了鮮明的反襯。在我的眼裡:天上下雪,就象是天上在下火;有火在燒,就象是地上的雪在燒。那被燃着的雪從眼裡直燒到了我的腦袋裡,有二十一場雪在我的腦海裡面烈燃。瞬間,在我腦海裡的記憶和眼前的景象,讓我的俠義信念和所歷現實產生了猛烈的碰撞,那碰撞的結果就是:在那一時間裡我所有的俠義信念完全被擠了出去,現實的殘酷佔居了我所有的思維空間和判斷。有人在我的耳邊反覆的問:“爲什麼龍二會嫁給旁人?爲什麼你的妻子銀曇要爲別個男人去死?爲什麼葉雲死得如此大義卻沒有人知道?你——葉初落,還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爲什麼’?是否連同死亡也要因爲這‘所有爲什麼?’的答案,而那‘答案’又是什麼?還記得殿塵的斷言嘛?那就是這一切一切的答案,兩個字:地位!一個你從來都不放在眼裡視之虛幻的東西。可這東西對於有些人來說:輕而易舉便可以得到;而對於有些人來說:如果你沒有——卻是致命的。如果說白皚是前者那麼你就是後者,你是真的認了那殿塵的斷言,還是試圖在機會面前學會改變命運?”耳邊迴盪着那個陌生而又恐怖的聲音。是誰在問?是另外一個葉初落嘛?那聲音究竟來自於外界還是自己的心底?我的腦海裡面短時間內一片茫然,我伸手打出了無影掌,……

龍二、銀曇,究竟是我做的不夠,還是我身上缺少了古車釋和白皚所擁有的?他倆:一個是海外派鼻祖的獨子;一個是近陽山少主——未來的武林盟主。而我只是一個武林敗類的後裔,一個事事都要被人堤防的小人,即使我姐弟二人七次犯險奪回武林令,始終還是無法改變命運。可能有的人花去一生也無法找到改變命運的關鍵所在,可我——葉初落,終於找到了,我真的是沒有別個選擇。二十二歲啊,可還是明白的太晚了,我肯定如果我有古車星帆那樣的爹或者有籍壇那樣的師父,或許龍二就不會嫁給別人,銀曇也不會爲愛着白皚而爲他去死。在若大個武林中,只計一流強手就有二百一十位,雖然已經在前三次攻打二十八星宮時喪命了不少,可剩下的這許多一流強手和一些武功平平的年少才俊,這個是名門之後,那個是正派的年輕長門,還有誰誰的獨子、誰誰的弟子。姐姐和我幾時才能在武林中擁有一席之地,幾時才能不被他人欺凌?我終於明白了,是明白的晚了些,可爲了不讓別種輩劇再次頻繁的落在姐姐和我兩個孤兒的身上,我只能僞心的去做。我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爲了避免姐姐在攻打二十八星宮時聽從他人安排而喪命;也是爲了不要讓冉溪再受到賈新的作弄與欺凌;更是爲了自己從此遠離傷心難過而能更好的行俠仗義。

我不否認,這是一個永遠不能得到公認,不能稱之爲藉口的藉口。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的我——那個二十二歲生日頭一天之前的葉初落——在他人的眼裡永遠的披着那四個字——冷漠無情;而其實卻是那麼的有謙有禮、那麼的大仁大義、是那麼的善良可人;多少次救五叔於危難、多少次忍受着近陽山的欺凌、多少次的護銀曇不死。可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它什麼都不能證明,它根本無法驗證在那次大雪大火中的葉初落。過去——並不能代表和驗證未來,它只是一個人的生命軌跡,是一個人留下來給別人去欣賞的虛幻,當經歷着一次又一次的現實之後,會有一個實際的你從虛幻中脫影而出,又重新開始留下了新的人生軌跡,留下新的虛幻,……

這就是對於“過去”和“記憶”最好的詮釋。被人們稱之爲“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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