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謹饒有興致的看着電視裡面的新聞,一言不發,眼睛裡面的神色,讓人很難琢磨。
同樣的新聞報道,大半個月都處於頭條,而昆謹對於新聞的內容,卻怎麼也都看不厭煩。
“這件事情,是你乾的嗎?”液晶電視屏幕,突然被一個身影遮住。昆品祥雙手杵着柺杖,帶着一臉的質問。
昆謹拿起身邊的遙控器將電視關掉,起身準備離開,並沒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告訴我,這是你乾的嗎?”昆品祥氣憤得拿起手中的柺杖,重重的拍打着地板。“這麼多年了,我都已經釋懷了,爲什麼你就是不能?”
“管家,帶老爺上樓吃藥。”昆謹拿起自己的外套,大聲的吩咐着家裡的管家。
“謹,你不能這麼冷酷的對待他們,一切都是我的錯……”
昆謹拉開大門將昆品祥喋喋不休的話語完全拋於腦後。
夜色之下,黑色的跑車在街道風馳電掣,昆謹極力想要將父親的話抹去,可他越是想要忘記,那些話就越是迴盪在他的耳邊。不僅僅如此,連同童依琳那張美麗清純的笑臉,也無時無刻的出現在他眼前。
童氏集團幾十年的基業,就這樣跨了,那麼的不值一擊。看到這樣的場面,長期壓抑在他心中的恨,似乎一點也沒有減輕。反而還像揹負了更多。
不知不覺中,他竟將車子無意中開到了童公館外面。外表富麗堂皇的別墅,不在像以前那樣隨處可見耀眼的閃光,只有在大廳裡,可能有一盞燈亮着。
別墅的大門突然打開,夜色之下童依琳和一個男人的身影,一起走了出來。
遠遠的望去,他不知道童依琳和那個男人在交涉什麼。只見童依琳交給那個男人一些資料之後,男人給了她一個擁抱,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男人上了大門左邊的那輛藍色法拉利跑車離開。
童依琳關上大門準備進去,卻聽到門口有響聲。因爲公司和爺爺出了那麼大的事。她現在算是家裡唯一的支柱。擔心有人到公館來報復。她大着膽子將公館外面的路燈打開看個究竟。
如同白晝的公館街道,連阿貓阿狗都沒有,更別說是一個人影了。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隔着一條街道的昆謹,將目前的童依琳盡收在眼底。在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俏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和憂傷。
單薄的白色碎花襯衫,下面一條紫色的牛仔褲,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肩,身子嬌小而柔弱。給人一種很想要去保護她的衝動感覺。
“查一下最近童氏集團與外界所有的聯繫。”昆謹望着童依琳轉身進入公館的身影,冷冷的吩咐着電話另一頭的人。
次日,羅華明將查到的資料,送到總裁辦公室向昆謹報告。
“童小姐將童家除了童公館以外的所有房產,都已經拿到二手房中心便賣,以做工廠失火造成工人死傷家屬的賠償。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並且,她連童公館也拿去做了評估,只是目前還並沒正式賣出。景山南區的牧場也送去了評估鑑定中心。童天成之前在
銀行的貸款,下個月也將到期,銀行人員已經開始上門討要。關於童氏集團的股份,好像有人已經在開始秘密的收購。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童氏集團像外界所說的一樣,就快要因此而破產,也還是有人想要從中謀利。”羅華明快速而清晰的將資料上面的情況說明。
羅華明的話,讓昆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他在童公館外看到的那輛藍色法拉利。
“童氏集團現在岌岌可危,童小姐下一步如果不是便賣童公館,就很有可能是景山南區的牧場,甚至是整個景山南區。總裁不是一直都想要購買南區嗎?要不,讓我去跟童小姐先談談?”羅華明見他遲遲沒有作答,又急切的補充一句。
“我要的不是很容易就能夠查到的東西。你覺得這些對於我來說價值有多大?你跟了我那麼久,難道不知道嗎?”昆謹冷冷的盯着羅華明,對於一桌子的資料不屑一顧。
“我明白。”羅華明知道自己查到的還不夠,但因爲昆謹要得急,所以才只有這些。
童依琳白天要去公司,晚上還要去醫院照顧童天成,她身心疲憊很想有一個靠山。但她知道那個靠山,絕對不是自己的媽媽李玉芳。更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的媽媽,從來都沒有經過商,對於商場的事情,她也不懂。如果她告訴李玉芳,公司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的嚴重,她一定會受不了。
與其讓李玉芳跟着她一起擔心受怕,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即使如此,李玉芳也不是傻子,新聞裡面對於童氏集團鬧得沸沸揚揚,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現在童氏集團岌岌可危呢。
“依琳,這個你拿着。”李玉芳趁着童依琳照顧躺在病牀上,毫無知覺的童天成時,拿出今天她便賣首飾的錢交給童依琳。
“媽媽,你這是幹嘛?”童依琳雖然每天都能夠見到李玉芳,可是自從童氏集團出事以來,此時此刻,卻是她第一次認真仔細的看她。
李玉芳打扮沒有像以前那麼的奢華,雖然有脂粉的掩蓋,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她的臉色十分的憔悴。
“你拿着,我今天發現我以前那些首飾,在那些貴太太面前都淘汰了。於是,我就拿去賣了。然後有機會去買新的。”爲了不讓童依琳那麼的難過,她故意這樣說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把童公館也賣了吧。”她看着童依琳臉上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不!那是爸爸送給你的,絕對不可以賣。”她想一定是她房產證去做評估的事,讓她給知道了。想到此事,她真是後悔不已。
“一棟房子嘛,以後想要多少都可以買呀。”李玉芳的話顯得十分的哽咽:“比起你爺爺幾十年的心血,根本就不算什麼。”
童依琳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的父親死了那麼多年,身爲媳婦的李玉芳不僅喜歡花錢大手大腳,性格還很高傲。卻能夠與她古板的爺爺童天成相濡以沫的相處那麼多年,並且她還生活在外國的前提下。
因爲李玉芳並不像她表面的那樣粗心大意的人,她的心時時刻刻都在替家人着想,只是別人如果不用心,
根本就看不出來。
“媽媽你放心,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爺爺幾十年的心血。我們還沒有到便賣童公館的時候。我還有景山南區的牧場,牧場在一年前光是投資,就花了爺爺兩千萬。現在就算低價,兩倍也能夠出售的。那是爺爺幾十年的心血,我那一年多又比得上什麼。”
童依琳傷心的依偎在李玉芳的懷裡,回想起之前童天成對她說過的話。
‘現在爺爺還可以保護你,但是爺爺卻不能守護在你身邊一輩子。’
她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童天成,在心底默默的發誓。‘以前是爺爺保護她,現在終於輪到她保護爺爺了。’
童依琳在國內根本就沒有在商場的朋友,唯一能夠讓她相信的人,只有從童氏集團出事之後,就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的陸震東。
中午,童依琳利用午餐的時間,約陸震東在餐廳見面。陸震東將童依琳所需要的東西,推到她的跟前。
“才三千六百萬?。”童依琳看着估價單上,對於景山南區牧場的估價單子,對於這個價錢,讓她十分的失落。
“嗯,這是唯一一家出售最高的,並且還可以支付現錢。”陸震東好像是跑進餐廳的,一口氣將整個水杯裡面的水都喝完了。
“謝謝你。”她看着陸震東滿頭大汗,心想自己實在是太着急了,居然把他的感受給忽略了。
以現在童氏集團的情況,之前跟童氏集團交情甚好的一些人,一看到她都躲不急。而她跟他只是朋友,他卻那麼的幫助她。她應該好好的感謝他纔對。
“謝什麼,能夠幫助你,我很高興。”陸震東突然伸出手去,握着童依琳放在桌子上面的手。“只是,我能夠幫助你的都只是小事。如果我能在陸氏集團上說話,情況就大不同了。可是我爸沒給我那麼大的權力。”
“這是童氏集團的事,怎麼可以去連累陸氏集團呢。”她尷尬的想要把手收回去。
“依琳,讓我照顧你好嗎?就算沒有童氏集團,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當童依琳抽回手時,他卻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讓我做你的依靠,幫你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陸震東的意思,她明白。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他有更近一步的發展。
“你不要這樣……”
“難道說,你還在想昆謹?想利用景山南區跟昆氏集團合作?”
陸震東的態度,突然轉變得太快,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因爲,她與陸震東相處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對他有種莫名的反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景山南區哪裡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好。如果僅僅是一個景山南區,就可以讓童氏集團度過難關的話。我願意拿整個去交換。”她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手中把手收回來。
在這之前她是有想過去找昆謹,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呢?難道就因爲她跟昆謹發生過兩次關係嗎?以昆謹冷酷的性格,一切都將利益放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不求回報的幫助她呢?
“你別生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