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會想要送我這個?”過了好一陣子,提莉才放下布偶。
“你還記得自己成年時曾發生過的事情麼?”羅蘭緩緩說道。
“……”她抿了抿嘴脣,“是你做的?”
“不,是提費科和嘉西亞,”王子將這段往事講述了一遍,“不過我也有責任,如果告訴父親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後果就是你被他們狠揍一頓,”提莉吐出口氣,“因此你沒有說出口也很正常。”
“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我原以爲你腦袋裡多出的記憶全是真知和學識,”她沒有作出迴應,而是換了個話題,“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除了「熊貓」外,還有其他新奇的東西嗎?”
聽到對方捲起舌頭含糊不清地發出這個陌生的音節時,羅蘭忍不住翹起嘴角,“當然……數不勝數。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提莉的聰明毋庸置疑,他相信有些話只要說出一半,對方就能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她怔了怔後,隨後注視着羅蘭,眼睛裡若有所思。
而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安德莉亞的喊聲,“提莉大人,我給你送禮物來啦……你走開!”
“明明是我先的好嗎?”跟着響起的是灰燼的聲音。
“我纔是第一個!”
羅蘭笑出聲來,他站起身,“以前的確發生過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那些已成爲了過去,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被回憶所束縛,無論是我和你,還是邊陲鎮與沉睡島。如果今後你遇到麻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哥哥。”他頓了頓,“生日快樂,提莉。”
他打開門,兩名女巫頓時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王子微笑道,“不用爭了,第一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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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倍感失落地走在街頭,安德莉亞的話語彷彿仍徘徊在耳邊。
「奎因家的大小姐在五年前已經死去,這纔是父親希望看到的。」
他覺得這句話並不正確,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些天他除了觀察邊陲鎮外,剩下的時間都會在市場附近遊蕩,希望能再見到她一面,但最終一無所獲。
奧托走到廣場邊的一塊石凳旁,拂去上面的積雪,緩緩坐下。
儘管心中思緒涌動,但他仍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軍隊營地,小鎮每一個角落他都走過一遍,對此地已有了全面的瞭解,例如鎮民們的生活並不是一開始就這般充裕,而是和尋常的貧苦之地沒有什麼區別。一切改變都來自於領主羅蘭.溫布頓殿下,他不僅率領人民擊退了恐怖的邪獸,還發明瞭各種神奇的機械和工具來改善大家的生活。
奧托目睹了礦山區運轉的黑色機器,兩三臺鐵疙瘩就能辦到數十人才能完成的工作,而且輕鬆無比。
還有赤水河邊的高聳鐵塔,聽說能把水送到居民家中。
以及快速搭建的城牆、住宅小區和碼頭。
而如今小鎮路面四處開挖的溝渠,似乎也是爲了安裝更加方便的供暖設備,可以使居民不必再受到嚴寒困擾——像這樣的消息,他每天都能在廣場中央的告示欄裡看到。更令人震驚的是,這裡的大多數鎮民竟能自行看懂上面貼出來的公文。
越是觀察,就越覺得難以置信,邊陲鎮的改變無處不在,而且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攤開本子,奧托打算將今天的新發現記錄下來時,握筆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了。
他擡起頭,發現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巡邏隊員站在了自己面前,“你就是銀眼?”
那是他假扮商人時用的假名字,奧托不動聲色的應了聲,環顧四周,才發現廣場另外兩邊也出現了黑色制服,只是沒有靠攏過來,視線卻一直盯着這邊。
他們是來找自己的。
奧托心裡一沉,之前還認爲這裡的巡邏隊和外面所見到的不一樣,行事十分規矩,沒想到現在就惹上了麻煩。
“有什麼事嗎?”他冷聲道,對於這些欺軟怕硬的貪婪之輩,討好服軟沒有任何好處,就算是訛詐,也不能任憑對方大開口。實在擺脫不了的話,就只能搬出自己的貴族身份了。
然而黑制服的回答完全出乎奧托的意料,“我們接到舉報,懷疑你在進行間諜活動,現在將雙手背在身後,按照指示行動。如果有任何反抗意圖,我們無法保證你安然無恙。”
間諜?這是什麼理由……難道他們想找一個替死鬼麼?“你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奧托甩開對方手臂,“我是來自晨曦王國的貴族,輝光城的洛西家族,根本不是——”
就在他甩手的一瞬間,腹部突然被狠狠地揍了一拳,渾身的力氣頓時消失了大半,一股酸液涌入嘴中,身體不由自主地曲捲起來。接着兩人將他按倒在冰冷雪地裡,雙手被繩索牢牢捆綁在一起。
“貴族?你前幾天可說自己是一名商人。”一人冷笑道。
“都提醒過你不要反抗了,”另一人又狠狠踹了他一腳,“這可是你自找的。”
前幾天?難不成他們早盯上自己了?這不可能……至少頭兩天絕對沒有巡邏隊注意到自己的行蹤。
“咳……我的確是貴族,行囊裡有……文書,”奧托掙扎了兩下,但對方不爲所動。
“去跟卡特大人解釋吧,”兩人將他提了起來,“全部坦白出來的話,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
在監牢裡被關押了一天後,又飢又渴的奧托終於見到了他們口中的卡特大人。
不等對方開口,他便抓住鐵欄杆,一股腦傾道而出,“我真是奧托.洛西,來自晨曦王國的輝光城,我受到晨曦之主的委託,來灰堡尋求對抗教會的盟友,不是你們口中的間諜!我要見你們的領主,羅蘭.溫布頓殿下!”
監牢裡的黑暗他早有耳聞,巡邏隊經常會和老鼠勾結,囚禁一些外地來客作爲替罪者,如果自己被他們認爲是毫無來路的羔羊,恐怕就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對方顯然愣住了,“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他偏過頭,“你覺得結果如何?”
令奧托驚訝的景象出現了,只見陰影中浮現出一名女子的身影,她全身上下都籠罩在白色的長袍之中,面容也被兜帽遮蓋,但從身形來看,她的模樣完全不比“輝光之花”要差多少。
“他說的都是真的,”女子攤手道。
“是麼,也就是說他真是來自晨曦王國的使者咯?”卡特扶住額頭,“看來我們又給殿下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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