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雲再次在玉簡中,盯住一個人名,路正天,水月祖師猜測,夕顏老祖是因爲路正天,才死的,而偏偏奇怪的是,這個路正天,也是失蹤,本來一直與夕顏老祖在一起,可是後來,她與水月祖師一起創建門派的時候,離開了,後來的幾百年間,再也沒有出現過,以至於夕顏老祖連續出門無數次,也沒找到。
看到這裡,藍雲的心真的是一抽一抽地疼了,葉問天說等他元嬰大成,肯定會回南望來娶她,可是連看了兩個現成的例子,讓她有種奇怪的感應,這輩子,不對,應該是她永遠都不可能嫁給葉問天。
渾渾噩噩地回到紫竹林,林晴和鄭海妹居然已經在等着了,“這是我師父丹神親自配的回神粉,和水吃下,對元神的刺激最好,可以助你早點回復記憶,不過要記得,量力而行,第一次少吃點,等緩和了些,自己約情加量。”鄭海妹頓了一下,“你因爲斬三尸,元神只剩一半,而失去記憶,其實這種情況,不過是元神的自我保護罷了,斬三尸我曾查過,上古之時,那些大能是用來修煉身外化身的,也就是說,雖然你的元神只有一半,其實記憶一直存在,只是被封存住,可能是碎片,也可能非常完整,這需要你自己理順。”
到了此時,藍雲能說什麼,接過鄭海妹遞過來的藥包,好想嘆口氣,到現在,她還沒從,葉問天可能再也回不來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而鄭海妹也不知道她還有此隱憂,自然也無從幫她調整藥量,至於她現在的情緒低沉,她也只以爲是飛仙城的事。
“以後每天辰時三刻。我會過來陪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林晴拍拍她的肩,“讓你回覆記憶,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藍雲,這件事,是大長老她們離開宗門時,就定下來的,其實我們離開宗門前,如果你就回復記憶。也根本沒有飛仙城之事,這回神粉,也是宗門特意求丹神前輩配的。逃避,永遠不是辦法。”
兩人也想到要她回答,藥粉已經給她了,她們知道她最終會做好選擇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藍雲坐到紫竹林中的石塌上。對着這個藥包發呆半晌,自從回來之後的一件件事,哪樣,她也逃不了,與其被人拿住,自己失去記憶之事鑽空子。還不如從源頭就解開。
拿出一個玉杯,倒了三分之一的藥粉,用靈力聚了一個小水團。搖搖一口喝下,預想中的腦中抽痛一點沒有,等了好一會,還是跟沒喝一樣,藍雲苦笑了一下。把剩下的藥粉也全都倒上,再次喝下。
對鄭海妹的話。還是有些信的,因爲怕呆會想到什麼,腦子會痛,連塞了兩顆蘊神丹,躺到石塌上看天上的星星。
連着半個時辰,還是什麼都沒有,嘆了口氣,正要起來時,腦中突然傳來絲絲抽痛,還沒高興起來,轟然一下巨痛,無數畫面拼命充盈而過來……。
紫竹林,靜夜如水,昏迷中的藍雲不時抱頭,嗓子好像被什麼扼住了一般,可能是不堪巨痛,頭髮被扯了無數,渾身痙攣,到滾落地上,也不曾醒來。
對於每天過來陪藍雲,林晴倒是無所謂,現在只要她們不出去,相信宗門裡,不會有誰不長眼,非要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平家現成的例子在那擺着,除了煉氣期以下的,逐出水月宗勢力範圍,關鍵的幾個人犯,早就處死了,其他人,也被終生囚於水牢。
“咦,你又來幹什麼?”林晴還未進林,鄭海妹居然也過來了。
“藍雲不是情況特殊嗎,師父讓我把她吃過藥後的反應,記錄下來。”
林晴挑挑眉,“丹神因爲這回神粉,愣是從宗內要了三顆萬年靈藥,他還要拿藍雲做記錄啊,真是搞不過你們師徒,也太會算了吧,別忘了,你和藍雲可是同一個峰頭的。”
鄭海妹懶得理林晴囉嗦,徑直入內,兩人在竹樓轉了一圈沒找着人,神識一散間,一齊衝向石塌處。
“糟了,她一定是回神粉全都吃了。”看到地上的藥包,還有在昏迷中,還不是抽痛的藍雲,鄭海妹無語之及,不是告訴她,第一次要少吃一些嗎。
“別馬後炮了,快點幫忙。”林晴把藍雲抱到石塌上,“她這樣吃,沒事吧。”
“呃,這我哪知道,應該很疼吧。”鄭海妹過去幫她檢查,“你把她儲物袋裡的蘊神丹拿出來,先給她吃兩粒,止止疼再說。”
林晴忙着給她找蘊神丹,可藍雲的儲物袋裡,除了了了幾塊靈石和一些低等材料,居然什麼都沒有,一時之間,急得是一身冷汗,“她平時東西都放哪呢?”
鄭海妹自然也不知,兩人把紫竹林搜了半天,也只找到藍雲的袖裡乾坤,裡面同樣只有些平常材料,看她昏迷中,還不時抽搐的身體,鄭海妹徹底傻眼,只好把她煉製的丹藥往藍雲嘴中塞,可這蘊神丹,跟東至拿回來的,藥效差了不只是一星半點。
“我去找寶兒,或許她那裡還有。”林晴急匆匆地趕往大殿。
成寶兒那自然沒有,她可是把所有蘊神丹都給藍雲了,誰知道會出這情況,“你們找到她的乾坤屋了嗎?她喜歡在那裡,也藏丹藥的。”
“找了,其他的都有,就是沒蘊神丹。”鄭海妹都快哭了,“她到底把丹藥放哪了呀,這要是沒有真正的蘊神丹,半片的記憶風暴如果一下子都衝出來,可真會出大事的,她的元神好像還沒完全回覆呢。”
“沒有其他解救辦法嗎?”成寶兒呆住。
“沒有蘊神丹幫忙解痛,我沒辦法。”現在她只能用金針,刺激她的黑甜穴,希望她能睡過去,在睡夢中一點點地理順那些畫面。
“那你說,藍雲現在這個樣子,最壞的情況是什麼樣?”林晴被她慌亂的樣子,給嚇得不清。
鄭海妹不停地刺激藍雲的黑甜穴,可是藍雲身體的抽痛,一直就沒停下來過,滿身衣衫,早就被汗溼了,聽了林晴的話,抖着手,回看兩人,“元神受激不過,會被徹底衝散,天行什麼樣,她就什麼樣。”
“丹神現在在哪?回神散是他煉的,他肯定有辦法。”成寶兒這下是徹底急了。
“師父前一段時間發信息說,在極西的十萬大山。”想到離這麼遠,就是師父回來,藍雲都不知道成什麼樣了,鄭海妹的金針又連連刺向藍雲的痛穴,希望能把她痛醒,這樣,只要她醒來拿到蘊神丹,總會沒事。
林晴衝出紫竹林,找鎮守水月宮的秦夢,兩個元嬰修士一齊發的飛劍傳書,速度會快一點。
因爲害怕藍雲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再傷了自己,沒辦法下,成寶兒只好把她兩綁在玉牀上,如果是其他的傷,她們還有辦法,現在是元神之痛,她們誰也沒辦法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藍雲不時抽搐。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當天下午,她才慢慢平靜下來,可是同樣的,鄭海妹也一點也不敢放鬆,因爲不管她怎麼刺激藍雲的痛穴,她都沒一點反應。
紫竹林也差不多,被水月宗的幾人翻了又翻,就差沒掘地三尺了,可愣是沒找到藍雲真正放東西的地方。
“我記得她頭上戴的白帽子,現在也沒了。”林晴直覺無力,早知道,她就不應該離開紫竹林,跟她住一室又不是沒幹過。努力回想,每次藍雲拿東西的樣子,在她每個手指上,都檢查了一遍,“應該是什麼隱身的儲物之寶。”
“可是那東西,除非主人身死,纔會顯現,憑我們是找不到的。”秦夢嘆了口氣,隱身的儲物之寶,在上古的時候,就可媲美靈寶,現在的修真界,那只是個傳說般的存在。
鄭海妹已經把她用來研究的蘊神丹,和她自己煉的仿製品蘊神丹,基本都塞到藍雲嘴裡去了,卻還是沒有一點起色,要不是藍雲的心跳呼吸都還在,她都要以爲她死了。
藍雲身體不再抽搐的時候,其實記憶的溶合已差不多了,她好像看着自己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孩,一點點變大,父母的疼愛,藍山坳平靜而又溫馨的童年,這一切都在父親失蹤之後,而消失,大雪紛飛的日子,與母親一起搬到水澗洞,之後,一個接着一個的場景,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來,一直到血魔追魂,夕顏老祖說的那些話,纔有絲明悟,原來一切都是註定的,既然註定的,那她做與不做,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不想像金鈴聖女那樣,也不想像夕顏老祖那樣,同樣的,也不想承擔自己以前的一切,還有現在的一切,如果時間回溯,哪怕是看着林晴她們餓死在小千世界,她也決不會跟她們相認,做丹草門的掛名長老,纔是真正的逍遙自在。
這世上,她不欠任何人的,其實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當初,夕顏老祖不曾幫她,她也不需要再牽掛着葉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