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去看望了聞若安,然後和他交代好之後便啓程朝着別客山莊而去。
呈王府內,玄允呈因身子不好,吐了血,特地得到皇上的准許在家修養數日,誰,也不能去打擾呈王爺修養。
玄允呈得到這口諭後冷冷的笑了,好個誰也不能打擾!
父王,看來,你是知道我要有所動作了吧?如今王府裡肯定是眼線遍佈,要出呈王府,很簡單,但是,要擺脫眼線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扶着額頭,腦中一遍遍迴響着雲裳的話:我還是最喜歡你,最在意你……
想到這兒,他渾身都被一種傷感氣息所包圍,母妃,你爲何要將孩兒逼到斷情絕愛的地步?
他這輩子註定要孤零零的坐在那高不可攀的位子上俯瞰雲裳和聞若安比翼雙飛嗎?
不,不能,他不能那麼偉大,就算最後做了王,也要將她留下!就算如父王,殺了聞若安!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覺得自己不該那麼偉大,不該那麼可憐的一個人。
殺了,聞若安?
眼裡突然放出恐懼,殺了聞若安,雲裳會像母妃那樣隨着他而去嗎?
不,不,不!
握緊的指關節泛出白色,玄允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爲何他要活得這麼痛苦?他說過,爲了心愛的女子,就算負了天下也不會負她,他,他……
心愛?玄允呈一臉驚訝,他,愛上雲裳了?
這個想法讓他頓時心潮翻涌,不得好過。
這日,雲裳來到通往別客山莊的一個蠻荒之地,她提高了警戒,覺得此處殺氣甚大。
她給自己選了稱手的兵器:兩把帶着反刺的小刀,一手一個,別在她的大腿上,再被衣袍遮住。
要不是戰鬥的時候拿出來,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徒手的人一般。
她還珍藏了兩支袖箭,專門找人定製做成的,很好使用,攜帶也很方便。
她自然是不喜歡那些長劍之類的武器的,畢竟不是古人,嫌太麻煩。
雲裳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別客山莊裡面的人,外人是別想找到別客山莊的。
就算找到,進去,又是另一番生死較量了,能不能進得去,也要看你的命長不長了。
一棵大樹上,一身黑衣的美男子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個步步戒備的女扮男裝的人,是吧,就算是失去之前的記憶,還是那麼敏銳呢!
有些倦意,風無痕拿出一塊黑布將面部遮住,腳尖輕點,持劍飛到了雲裳身後。
雲裳猛地回頭,看着面前黑布遮面的男子,光是看眼睛倒是很讓人心驚呢,因爲那裡面什麼色彩也沒有。
她只能想到空洞這個詞來形容,就好像被操縱的人偶一般沒有意識。
不過,爲什麼感覺不到他的殺氣?雲裳將手按到腰間,若是他朝自己刺來,她就還手,不留活路。
兩人對望着,氣氛一陣詭異,兩人都你不動我不動。
忽然間,狂風大起,雲裳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殺氣,接着,一羣黑衣人便將二人團團圍住了。
雲裳冷笑,好呀,還帶了這麼多幫手,看來是越接近別客山莊,越要將自己滅口了!
纔看向那個空洞的男子,卻見他手起劍落,那一羣黑衣人卻已經被他殺光了!
“你知道麼,我還是最喜歡你,最在意你,也許你做了王之後,我和你,永遠也不會見面。”
雲裳狠狠地在他脣上咬了一口,頓時兩人都嚐到了血腥味,她要讓他永遠都記得他們的這個吻。
玄允呈眼裡閃過濃烈的傷,然後深深的擁着她,媚眼裡帶着傷,動了動染有血液的薄脣:“好,永不見面!”
“我會再聯繫你。”一陣風似的,雲裳蒼茫逃出他的懷抱。
他那深沉的悲傷,她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她想大聲朝他喊,想讓他和她走,可是,她已經不能這麼做了……
玄允呈抽搐着臉頰,無端的一揮衣袖,面前的東西都被摔倒地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兩個下人急忙跑進來,見到玄允呈一臉怒意後忙哆嗦着跪下了。
“滾,都滾!”玄允呈怒吼着。
別客山莊!他也該去會會了,如今,雲裳已是叛徒,父王怕是不會放過她,他,要保護她。
雲裳邊跑邊擦着嘴上的血液,苦澀,原來血液是苦澀的麼?
越是靠近玄允呈,越是覺得對不起聞若安,畢竟,她已經答應要嫁他了,他那麼溫柔,自己怎麼能欺騙他呢?
如玄允呈所說,女人還是不要腳踏兩條船了,顯得太沒教養了!
所以,她剛纔放縱了自己最後一次,從今以後,她只會一心一意對聞若安,就算,只是貪念他那一份溫暖!
對不起若安,也許,有一天我會習慣了你的溫暖,再也離不開你的溫暖,會漸漸的忘了心裡愛着的那個人。
你,能給我時間麼?
仰頭看天,今天沒有一絲風吹過,因此天上的雲朵都漂浮的很慢,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直到看得雲裳最後眼淚都掉了下來。
皇宮,乾元殿。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身子筆挺的立在大殿上,玄葉開安靜的喝着茶,大殿上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那個渾身散發冷漠氣息的男子。
男子大約十九歲左右,一身黑色襦衣,沒有任何色彩修飾,好看的鳳眸裡是一片死寂,好像此人沒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空洞。
但是他長得卻相當好看,長長的睫毛微垂,薄薄的脣瓣,還很有色澤,粉嫩粉嫩的,十足的美少年一個。
黑髮如瀑,沒有完全梳起,只是紮了上面一層,下面的頭髮散散的披在肩頭,顯得那麼不在意的樣子。
就站在那裡,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的呼吸,是那麼的輕,那麼的微弱。
玄葉開好久纔回過神,驚訝的看着站立的男子:“呀,你還在這?”
男子淡淡的開口:“陛下沒有讓我離去,因此我還在。”
他的聲音,也是那種緩慢的速度,就好像沒有吃飽飯有些沒有力氣的樣子。
玄葉開早就和他談完事情,但是最後沒有吩咐他離開所以以爲他早已離去,沒想到……
“無痕,你的存在感太弱了,朕都不曾發覺你還在這大殿之上,以爲你早已離去。”玄葉開揉着眉心,“好了,我們要談的事情也已經談好,你就下去做事吧,記得,一定要給我殺了她,別客山莊,不能有叛徒!”
男子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眼裡從來不曾有過波動,彷彿別人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一樣:“是。”
說完一閃身不見了,比起他的說話語氣,他的身手看起來是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