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允清一身戾氣的回了東宮,對着屋中的東西又是一陣的摔砸,嚇得外屋的下人個個猶如驚弓之鳥。
最近太子殿下越來越喜歡發脾氣,他們這些下人可是個個都膽戰心驚的活着。
直到將屋裡能摔的東西都砸碎了,玄允清才憤憤的坐在梨木椅上,眼裡還閃着嗜血的光芒。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幕:
那天,玄葉開叫他去御書房議事,恰好因爲什麼事情最後耽誤了,所以他就進了御書房。
坐在一邊等,結果外面的風吹進來,書桌上面的東西被吹了下來,他好心的去撿了起來,結果卻無意的看見了上面的內容。
立五皇子玄允安爲帝。
他當時就震驚了,那時候,他已經是太子了。
正在震驚中,玄葉開進來了,見到他在御書房裡頓時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清兒,你手裡拿的什麼?”玄葉開鷹眼一黑,厲聲問道。
玄允清立馬回過神,溫和的道:“剛纔一陣風將桌上的東西吹了下來,兒臣正好撿起來,父王就來了。”
說着便輕輕的將那張布帛放好,退到兩米之外。
玄葉開坐在龍椅上,看了他一眼:“上面的內容可有看見?”
“兒臣不敢,也還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玄允清低着頭低聲回道。
玄葉開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頭,將那布帛收好,緩和了些臉色:“今日找你來,是商量一下關於安兒的府邸問題的,你有什麼看法?”
玄允清擡起頭,眼中早就已經波瀾不驚,“一切但憑父王做主便好,五弟上次在治水利上面功勞匪淺,父王理應嘉獎。”
玄葉開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親和:“不過,你想必也知道,安兒他有些癖好,這件事,你如何看?”
“父王不必多心,想必五弟也是逢場作戲,畢竟是皇家的人,早晚都要有子嗣的。”
玄葉開再次點頭,“最近他好像看上了一個戲子,帶回府中日夜消遣,這件事的影響很不好,你是兄長,理應多關心一下這件事。”
玄允清重重的點頭:“父王放心,兒臣會極力勸阻五弟迷途知返,關於五弟府邸的修葺,兒臣也願意監督。”
“好,此時交給你朕也放心,就這樣辦吧,朕會立即下旨,你就着手去辦這件事,也好親近一下兄弟間的情分。”
玄允清拱手,“是。”
退出御書房,玄允清的臉立即烏雲密佈,他是太子,但是父王傳位的卻不是他!
雖然不知道那聖旨是怎麼回事,但是總不可能是寫錯的吧?玄允清悶悶地回到了東宮,從此也多了個心眼。
回過神,玄允清大力的握着拳頭,眼中不斷閃過得意。
父王,從此五弟死去,您將如何呢?
得意過後,又是一陣悲哀,七弟啊七弟,原來你我都是父王手上的棋子罷了,卻還在這裡爭得死去活來,頭破血流的時候,人家卻是漁翁得利。
不過現在好了,玄允安已死,他是太子,只要那個老頭子下臺,他就是理所當然的王!
眼中閃過恨意,趁現在,去承乾殿!
說動就動,玄允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氣宇軒昂的走出東宮,朝着承乾殿而去。
而承乾殿,玄葉開身邊的太監剛剛向玄葉開回報說是五皇子撞死在天牢的消息。
玄葉開拿着御筆的手一抖,御筆上的墨水就掉在了奏摺上面去了。
瞪大眼睛,一把站起來,不怒而威:“你說什麼?”
那太監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低着頭:“五皇子,他,他撞死在天牢了……”
感到上面那人發出來的怒氣後,那太監更是抖得厲害。
玄葉開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上,愣了幾秒後纔看着那太監:“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好端端的自殺?”
那太監一聽,身子更加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一般。
玄葉開看出他的害怕,便知道不簡單,“說,赦免你無罪。”
聽到這個免死金牌,那太監纔有些定了神顫顫的道:“回,回陛下,好像是太子殿下去了天牢,後來就出事了……”
“是他!”玄葉開眼睛一眯,裡面藏着一些危險的殺意。
“太子殿下到!”外邊太監的尖嗓門傳來,玄葉開看了眼地上的太監:“你先下去,此事不得聲張,否則當心你的狗命!”
“是……”那太監瑟瑟的退了去。
玄允清一身黃色蟒袍,頭戴金冠,一臉悲痛的進來,一進來就跪倒地上。
“父王恕罪,兒臣犯了天大的錯,求父王開恩。”玄允清悲痛的聲音響起,心裡卻是樂開了懷。
玄葉開袖子一甩,一臉陰暗:“你何錯之有?細細說來。”
“是。”玄允清擡起頭,欲語淚先下,“兒臣剛纔去了天牢,本想勸五弟,但是沒想到五弟Xing子竟然這般剛烈,自行了斷撞了牆!孩兒自知犯了錯,不該去天牢的,孩兒因此來領罰,求父王開恩!”
玄葉開眼睛閃了閃,“清兒先起來,安兒勾結外臣,本就犯了死罪,如今也是死,只是早死了幾日,你本出自好意,父王又豈會責怪於你?快起來吧,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從此不要再提。”
玄允清擦了擦淚,磕了個頭,“多謝父皇!”
玄葉開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
玄允清拱手,一副乖順的模樣:“父王想必也知道五弟身邊有一個妙人叫韶華?”
玄葉開臉色一沉,“繼續說。”
玄允清點頭,“是,兒臣想,五弟生前將他視爲寶,所以兒臣想,沒有什麼能替五弟做的,因此想將他留在身邊,也好讓五弟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玄葉開點頭,“準。”
玄允清抵着的臉上閃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謝父王恩准。”
“沒事就先下去吧。”玄葉開淡淡的道。
“是,兒臣告退。”玄允清乖順的退出御書房,心情大好。
玄葉開卻是立即黑了臉,玄允安居然死了!
“來人吶!”低吼一聲,立即上來兩個太監。
“陛下。”
“去,將天牢裡當差的獄卒全都處死!”陰戾的聲音傳出,嚇得兩個太監抖了抖,最後忙奔了出去執行命令去了。
“一羣飯桶,都該死!”玄葉開擰着眉頭,眼裡盡是狠虐。
烏鎮,雲裳等人坐在客棧裡,大吃特吃。
三個男子都驚愣的看着雲裳的吃相,本來很餓的感覺,卻在見到她的吃相後就覺得已經飽了。
蘇亦謹是早就見怪不怪了,風無痕和弄月卻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女子的吃相可以吃成這樣,有些無力感油然而生。
雲裳一路吃野味吃的已經想吐,難得遇到城鎮,所以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說!
擡起頭看着那三個猛香口水的男人,白了他們一眼:“你們不餓?”
三個男人立馬同時搖頭:“不……”
雲裳看了看他們,最後罵道:“浪費糧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這些都是農民伯伯辛苦種來的,怎麼能這麼浪費,以後你們每人就吃一小碗就好,不要用大碗了知道嗎,真是糟蹋啊……”
說着便將弄月面前的白米飯端過來,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三個大男人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吃的,結果卻見她吃完了弄月的飯,又將風無痕面前的米飯也拿了過去。
“你們不吃我幫你們吃,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們糟蹋糧食了!”
正在三人驚愕的時候,她已經打了個飽嗝,有些爲難的看了看蘇亦謹面前的米飯。
蘇亦謹一陣惡寒,給她倒了杯茶:“你別吃了,要撐了。”
雲裳白了他一眼:“誰叫你們浪費糧食,我只能代勞了……”
打着飽嗝,雲裳爲難的伸手去端蘇亦謹面前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