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如風一路搖頭晃腦地走到鄭家大宅的門前,而後裝作好似發現什麼一樣駐足於宅門前,凝神蹙眉,似是自言自語,道:“這戶人家頂懸怨氣,陰雲浮空,實乃大凶大難之兆……”念及此,他毫不猶豫地敲響了大宅的大門。
“誰啊……”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婦女從屋裡跑了出來,可是當看到門外站着的奇裝異服的道長古如風時,不禁愣徵了下。
古如風一副正經派十足的正宗道長模樣,拂塵一掃,微微頷首,道:“施主,貧道雲遊四海,如今路過貴宅,只見家宅血光沖天、黑雲覆蓋,怕貴宅會出事,所以冒昧地詢問一下。”
此話一出,中年婦女立時像是看到大救星一般地衝到門前,將門打開,把古如風給讓了進來,興奮地說道:“大師,你來的真是時候,快進來,快請到客廳一坐。”
古如風一派正宗道長的作派,但並不謙讓,而是微微點頭後,便對着後面的凌凡,道:“徒兒,你在門後稍等,爲師去去便回,如此豪門貴宅可不是你這劣徒能進的。”
中年婦女似是怕古如風真的會說走就走,忙將站在門外躊躇不前的龍塵拉進宅門,道:“大師您快別這麼說,我家老太太正在爲這事發愁呢,您來的可真是時候,相信老太太看到您一定會不會讓您走的。”
古如風笑道:“那還煩師施主帶路。”
中年婦女忙將古如風和凌凡安置在客廳,然後一溜煙地跑進內堂,而就在這時從內堂走出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剛好和中年婦女撞了一個滿懷,青年忙將中年婦女扶住,皺着眉頭,道:“劉姨,您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中年婦女見到青年男子,忙邊道歉邊指着客廳裡的古如風和凌凡,道:“家明少爺,我們家這次來貴人了,您快去客廳陪陪人家,我這就去把老太太和夫人叫出來。”
中年男子便是鄭家的三少爺,叫鄭家明,如今大學畢業,在南陽市經營着一家餐廳。
鄭家明順着劉姨的指向,瞧見屋裡的身穿道袍道帽的古如風和凌凡,不禁眉頭一皺,他最是反對這些封建迷信之套,只是礙於家裡老太太,他纔不好意思表現出來,他原意便是想通過警方來調查大哥鄭家樹的死因,只是鄭老太太的強烈反對,他才妥協,如今見到兩個坑蒙拐騙的道長,他倒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於是臉露笑意走到客廳,一會兒瞧着古如風,一會瞧着凌凡,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凌凡的身上,微皺眉頭,道:“這位道兄好像在那裡見過,怎麼這麼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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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心下一驚:‘糟了,方纔進鄭家大宅的時候,曾經跟這小子有過一面之見,要被揭穿了!”
他正尋思如此搪塞推辭的時候,古如風拂塵在凌凡的面前一揮,將鄭家明的心思吸引了過來,慈眉善目地笑道:“施主,正所謂天降衆生,衆生一相,前世相逢今世相見,又有何奇怪。”
一番言語玄義深奧,鄭家明倒真被古如風給哄了過去,他瞧着古如風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隱然間有一股飄隱出塵的感覺,不禁涌起一股敬意,道:“道長說的是,敢問道長出自哪座仙山仙觀?”雖然言語之中帶有敬意,可是他對古如風仍然保護着懷疑的態度。
古如風笑道:“從一方來到四方去,何山何水均可爲授道傳經處。”
此話一出,不僅鄭家明一徵,就連凌凡也被古如風給嚇得不輕,他無比驚詫地望着古如風,不禁暗暗在心裡嘆道:‘好你個老古,沒想到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連這種高境界的話你也說的出來,真是厲害。’正當衆人談論說話的空當,一個老太太的焦急而興奮的聲音在內堂響起:“快快,劉姨,快帶我去見見道長,可千萬不要讓人家走啊。”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老太太在一名中年美婦和劉姨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鄭家明見老太太出來,忙走上前,替下劉姨,將老太太扶住,道:“奶奶,您慢點,道長他們就在客廳裡坐着,不會走的。”
鄭老太太雖然年近九十,可是神態依然像是六七十歲的樣子,說不上健步如飛,但也步態穩健,牙齒也保存的較好。
凌凡和古如風見到鄭老太太出來,忙起身,鄭老太太來到古如風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道長,您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家發生大事了,您可要幫幫我們這個家啊。”
古如風笑道:“老夫人,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別急,請坐,您慢慢道來,只要貧道能幫,貧道一定會盡力相助。”
中年美婦和鄭家明將鄭老太太扶在太師椅上。
老太太的眼睛瞬間通紅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滿是皺紋的眼角滴落了出來,道:“道長,不瞞您說,我家出惡鬼了,它殺死了我的一個孫子,您可一定要幫我去除那個惡鬼啊!”
“哼,該死的畜生,它要是再敢行兇,本道長定會收服它,打進陰獄輪迴!”古如風狠狠地說道。
“師父,老夫人還沒給您說鬼怪的種類和殺人方式呢,確定好厲鬼的種類後我們再定收鬼決策吧。”凌凡插話提醒道。
凌凡話中的意思,古如風又是如何不知,只是此時他的身份是師傅,而凌凡的身份是徒弟,徒弟提醒師傅自然令古如風有失面子,於是他狠狠地瞪了凌凡一眼,凌凡識趣地低下頭,退下一步,倒是一旁的鄭家明濃眉皺了皺。
古如風望着鄭老太在,道:“敢問老太太,那厲鬼究竟是何物,它又是如何行兇的?”
鄭家明趕緊在一旁,說道:“奶奶,不如這樣吧,我們帶道長他們去哥哥出事的房間看看吧,或許在家裡道長他們能找出厲鬼的行蹤呢。”
凌凡一聽這句,正切主題,忙附和道:“對對,就是這樣,師傅,我們就去厲鬼逞兇的地方吧,一般按常理來說,厲鬼行兇後,多半還會留在原地的。”
古如風又回身狠狠地瞪了凌凡一眼,凌凡鼓了鼓腮,退了回去,可是當他退回去的時候,無意中卻窺見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着自己,凌凡心下一驚,忙朝着那雙眼睛望去,只見鄭家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好似看穿他和老古的把戲一般。
凌凡心下一驚,看鄭家明的眼神,估計他和老古的把戲已經被這個青年男子給揭穿了,不過既然他沒有揭穿,反而主動要帶他們去案發現場,看來這個鄭家明跟鄭老太太並不是一路的。
“好好好,我們去家樹出事的房間,道長,您可一定要將厲鬼給捉走啊,可千萬不要再讓它傷害我的孩子們。”老太太拉着古如風焦急而期切地說道。
衆人在老太太的嘮叨下來到了鄭家樹的房間,正如凌凡在醫院聽到安靖所描述的一樣,鄭家樹的房間到處都是音樂的符號,特別是屋子正中心的黑色鋼琴,從窗戶透射下的光線映在鋼琴上,折射着耀眼的光線。
從走進房間的第一步,凌凡便開始用獵狗一般的敏銳眼睛仔細觀察着整個房間,房間很是乾淨整潔,只是地上腳印有些凌亂,全是警察那種標準的方頭皮鞋鞋印,當然還有一些白色的石灰描繪出的證物痕跡。
窗臺他也檢查過,上面很是乾淨,雖然覆着一層細細地灰塵,不過卻沒有有人從外面進和過的痕跡,而窗戶的插銷也結實地拴着,整間屋子雖然是古老的舊式民屋,可是卻是異常的結實,屋頂也沒有什麼可以和外界相通的空隙。
凌凡彷彿進入到一個無人的境界,他獨自一人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着,最後來到那架鋼琴前,坐在琴椅上,伸手便按在琴鍵上,鋼琴立時發出一個歡快的音樂聲符。連凌凡自己或許都沒注意到,此時的他與其說是一個道童,倒不如說是一個名警察或偵探,目光中露出的那種興奮的神色令古如風的不禁暗暗搖頭,心喊糟糕。
眼見凌凡坐在自己孫子常坐的琴椅上,老太太剛要發怒,鄭家明忙拉住鄭老太太,搖了搖頭,道:“奶奶,您先別急,或許這位道兄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呢。”
“對對,老太太,這屋戾氣深重,根據貧道的推測,恐怕那厲鬼仍在屋裡沒有散去,恐其要對生人不利,所以還請老夫人、婦人和少爺暫時離開這裡,貧道要在這裡作法,降服厲鬼。”古如風回身朝着鄭老太太作了一揖,道。
“好好好,道長,您可一定要被祛除惡靈啊,無論您要多少錢我們都會付給您的,請您一定要祛除厲鬼啊!”老太太聽古如風如此說,立時變得無比的激動。
一聽有錢拿,古如風的眼睛頓時無比的明亮,而越是如此,古如風的神色就越是正氣凜然,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樣子,道:“錢財名利對於貧道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降魔祛鬼是貧道的職責,老太太儘可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