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言重了,瞧瞧這一屋子的東西,其實夫人還是心疼三小姐的!”周媽媽笑着說道,站起身來:“好了,東西奴婢也送到了,也該回去覆命了。愛睍蓴璩”
“我送媽媽。”金鎏也忙站起身來把周媽媽送到了門口,想了一下,轉頭讓碧璽把自己今早做的糕點包了一包塞進周媽媽的手裡,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我親手做的糕點,媽媽拿回去嚐嚐,若是喜歡,讓人傳個話,我再讓人給媽媽送去。”
“這怎麼話說的,奴婢還吃上小姐做的糕點了。”周媽媽忙推拒的說道。
“媽媽若是不收,便是因爲之前的事惱金鎏了,那金鎏……”金鎏見狀小臉一垮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好好好,奴婢拿着便是了。”周媽媽見狀忙接過了糕點,見金鎏破涕爲笑,心裡暗襯這也不過是個和五小姐一般大的孩子,笑容便也真誠了一些,拉着金鎏柔聲道:“三小姐脾氣倒是直率,只是奴婢要提醒三小姐,五小姐脾氣犟,又夫人寵壞了,往後有什麼事,你多遷就她一點,別跟她對着幹,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吃虧的還不是你嗎?”
周媽媽能這麼說,金鎏知道她已經相信王媽媽和薛婆子打架的事和她沒有關係了,點了點頭道:“多謝媽媽提點,金鎏以後多讓着五妹妹便是了。”
金鎏的委屈,周媽媽看在眼裡,只是誰叫她不是從大夫人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呢,嘆了一口氣,帶着丫鬟婆子下臺階朝門口走去。
周媽媽一行人消失在視線,金鎏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周媽媽雖然心腸軟,可她畢竟是大夫人的人,今日大夫人讓她來送東西,怕也是大夫人派來探探她到底對那天打架的事曉得多少,看看是不是她指使的,經過方纔她的表現,相信周媽媽知道該怎麼回大夫人了。
擡頭看了一眼冬日特有的灰濛濛的天,金鎏深吸了一口氣,冷的打了一個激靈,這麼冷,是要下雪了吧,不知道下大雪會不會很冷,若是很冷,她穿過來之前茹夫人和她的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不過現在好了,她有了碳,還是上好的碳,不會讓茹夫人凍着了,天上的另一個金鎏,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的娘再吃苦了,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金鎏在心裡默唸,嘴角揚起自信的笑,瀟灑的轉身,揚聲道:“佳琴,送一筐碳去給我娘,梔子,取炭盆生火!”
“是!”佳琴和梔子興高采烈的應了一聲各自忙碌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雪,希望越大越好!金鎏回屋前又看了一眼天空,期待的想着……
冬月十八,大夫人收到老夫人寄來的信,他們已經從陸路換成了水路,算算日子,還有不到一日便能到達離京城最近的渡口京沽口,因爲事前已經做了準備,府裡並沒有露出忙亂的景象,只是在派人去接老夫人的這件事上,只是老夫人在信上提的一個要求讓大夫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夫人,老夫人在信上有說什麼嗎?”周媽媽在八寶麒麟送子香爐裡添了一塊蜜油香,轉身間大夫人依然捧着老夫人捎來的信,關切的問道。
大夫人擡頭看了周媽媽一眼,把信遞了過去,皺眉道:“你看看。”
周媽媽狐疑的接過信,大致的看了一眼,眉毛也挑了起來,驚訝的道:“老夫人讓三小姐去京沽口接她?”
老夫人初次來京,按理應該是大老爺金致久或者二老爺金天常去接,即便兩位老爺公務在身不能去接,大房又無成年男丁,也該是二房已滿十四的二少爺金正陽前往纔是,老夫人卻偏偏欽點了大房的三小姐金鎏。
金鎏是什麼身份?是大夫人好不容易奪了正妻之位的女人的孩子,老夫人之前一直對大夫人的做法不予置評,甚至連問都沒有過問一聲,這才使得大夫人放心大膽的把茹夫人和金鎏母女趕到府裡最偏的西偏院生活,對她們不聞不問,安安心心的做了十幾年的正房,可是現在老夫人突然來這麼一下,讓大夫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周媽媽,你說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之前來信便一直提到那丫頭,這回竟然讓這丫頭親自去接她,難不成……她是想擡舉她們母女?”大夫人有些擔心的問道。
周媽媽也是滿心的疑惑,老夫人雖然身在老家,可是隻要她發話,遠居京城的大老爺和二老爺說不上言聽計從,也絕不敢忤逆,可見她對兩房的影響,就像大老爺設計二老爺當上院使的事情,相信老夫人心裡是一清二楚,卻強壓着二房的不滿,依然讓大老爺坐上了院使大人的位置,若不是有絕對的威嚴,依着二夫人的性子是斷然做不到的。
這樣的一個人物若是真的要擡舉茹夫人和金鎏,那大夫人……周媽媽吃不準老夫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敢隨便接話。
“絕對不行!”大夫人一拍酸枝木炕桌,震的桌上天青藍點翠茶碗彈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道:“我是什麼身份,我爹是前朝詹事府詹士大人,我兩位兄長都身居要職,姐姐是禮部尚書夫人,我怎麼能讓一個鄉下女人壓住一頭,老太太若是這麼不明事理,那我便是頂着忤逆之名,也決不能從!”
雖然嘴上說的硬氣,一想到老夫人的到來會改變她長久以來的順遂,大夫人便覺得心裡一陣發毛,她簡直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茹夫人與她平起平坐,甚至壓過她一頭會是什麼樣的景象,那她豈不是會成爲京城的一大笑柄?
不!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能允許!
“夫人!”周媽媽見大夫人激動的臉都漲紅了起來,忙按住她的手,道:“夫人先不要自亂陣腳,老夫人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還不曉得,萬一……萬一老夫人並不是想擡舉茹夫人,只是突然想起三小姐這個親孫女呢?”
“這……”大夫人疑惑的望向周媽媽。
“也不是並無可能不是嗎?”周媽媽扶着慢慢放鬆下來的大夫人坐下,把茶碗遞到她的手裡,才慢慢道:“夫人想想,這些年老太太有想孫子孫女的時候,夫人都會送兩位小姐和二房的兩位少爺一起去老家陪伴老夫人一段時日,卻從來沒有送三小姐去過,就是怕老夫人憐惜三小姐,與三小姐有了感情,可是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三小姐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又是在老夫人身邊懷上的,原就應該是有感情的,這麼想想,老夫人來京,讓三小姐去接她老人家,便也無可厚非了,不是嗎?”
“可若是這樣,之前怎麼不見她提起那丫頭?”大夫人依然心存疑慮,卻也有些相信了周媽媽的說辭。
“這個奴婢便不曉得了。”周媽媽搖了搖頭,在她看來,這位未曾謀面的老夫人只一個厲害又讓人不可捉摸的人物,想了想又安慰大夫人道:“依奴婢看,夫人大可放心,老夫人若是要擡舉茹夫人,讓她與你平起平坐,在夫人與老爺成親的時候便該把她送進京城,而不是在等大夫人生下大小姐,又懷了二小姐後才送她來。”
大夫人進金家門的時候,大老爺早已娶了茹夫人,大夫人是以平妻的身份進的門,若是老夫人有心壓制大夫人,一早便會把茹夫人送到進程,這樣在大夫人進門的當日,在她給茹夫人敬茶的同時,她便矮了茹夫人一頭,可是老夫人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等大夫人掌管了大房的一切,生下嫡長女,又懷有身孕的時候才把茹夫人送到京城,這件事讓大夫人一直感念在心。
加上與二房爭奪院使位置的事,老夫人一直是偏幫他們大房的啊!
大夫人惶恐浮躁的心終於定了下來,低頭喝了一口茶才道:“或許真是我多心了,那依媽媽看,讓金鎏那丫頭去接老夫人?”
周媽媽沉思了一下,道:“既然老夫人欽點三小姐去接他老人家,依奴婢看,夫人還是遵照老夫人的說的做爲好,切莫在一開始便壞了老夫人對你的印象。”
“媽媽說的是。”大夫人看着周媽媽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朝外面揚聲道:“籮珠,去叫三小姐過來。”
“是!”籮珠響亮的應了一聲。
“大夫人這是……”
“那丫頭看着乖巧,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大夫人望向周媽媽,“我得提醒她兩句!”
經籮珠通稟後,金鎏進了隱日居西邊的暖閣,一進屋就見大夫人半躺在了炕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半舊湖藍棉襖,頭上戴着絳色繡金邊抹額,一顆豆大的南珠鑲嵌在抹額的中間,周媽媽站在炕邊,手裡端着一碗紅糖薑茶,正要往大夫人的口中喂,見她來了才退了一步,道:“三小姐你來了。”
金鎏點了點頭,望向大夫人。
大夫人對她笑了笑,推開周媽媽又要遞過來的湯勺皺眉道:“不喝了,這味道我受不了。”
周媽媽看了眼碗裡的湯汁,見沒剩下多少,點了點頭把湯碗轉手遞給籮珠讓她端出去,拿出帕子遞給大夫人。
大夫人一邊擦拭嘴角便的湯汁,一邊對金鎏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金鎏慢慢的走近大夫人,纔想起自己沒有行禮,慌亂的行了一禮道:“金鎏給母親請安,母親這是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大夫人被金鎏憨憨的模樣逗笑了,摸了摸她身上的衣裳,道“也沒什麼,只是天氣涼了,感染了些風寒,你穿的這麼薄,不冷了?”
“不冷,金鎏是跑着來的,這會子還覺得熱呢!”金鎏笑着說道。
“這丫頭,跑什麼,若是摔了可這麼是好!”大夫人笑着說道,拉着金鎏在炕邊的小方凳上坐下,問道:“前些日子我忙昏了頭,忘了給你院子裡送份例的,你是不是怪我了?”
“金鎏不敢!”金鎏忙要站起來,卻被大夫人拉坐了下來,才低頭道:“金鎏能住大姐姐的屋子已經很高興了,不敢爲這些小事埋怨母親,母親貴人事多,這點小事不記得也是正常的,況且母親最後不是還讓人把東西給金鎏送去了嗎?金鎏還沒有來多謝母親呢!”
“那是你應得的,謝什麼!”大夫人笑着說道。
“奴婢就說三小姐明事理。”周媽媽笑着對大夫人說道:“奴婢給三小姐送東西去的時候,三小姐還賞了奴婢她親手做的糕點呢!”
“還有這回事。”大夫人佯裝不知道的說道。
金鎏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一臉感激的擡頭看了大夫人一眼,見她臉頰邊的髮絲已經被汗沾溼粘在臉上,嘴角一勾忙低下頭去。
金鎏不說話,大夫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半晌纔開口道:“其實今日喚你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金鎏眨巴着眼睛擡起頭來,“母親請說。”
“你祖母要來了,這件事你還不曉得吧?”
“金鎏曉得。”金鎏老實的說道。
“哦?”大夫人意外的望着金鎏,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你是怎麼曉得的?”
難不成這丫頭與老太太……
“是父親說的。”金鎏開口說道,“父親上回因爲白六少爺的事來了芙蓉苑一趟,順嘴說了一句,金鎏便記住了。”
“原來是這樣……”大夫人點點頭,她還以爲……看來是她想多了,這丫頭還不到十歲,怎麼可能與住在老家的老夫人有聯繫,還隱瞞的這麼好,她也真是太高估這丫頭了,只是,若是沒有這丫頭,那……一條毒計在大夫人的心裡慢慢成形。
“怎麼了母親?”大夫人不說話,金鎏一臉天真的擡頭望着她,見旁邊炕桌上放着一碗茶,起身端了起來遞到大夫人的面前道:“母親是不是不舒服,先喝口茶再說吧。”
爲了讓金鎏相信自己身子不舒服,大夫人剛纔喝了一碗滾燙的紅糖薑茶,這會兒還一身的汗,哪裡願意喝這滾燙的茶水,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放着吧!”
金鎏的小臉垮了下來,沮喪的道:“母親對金鎏好,金鎏也沒有在母親面前盡過孝,難道母親是嫌棄金鎏,不願意讓金鎏盡孝嗎?”
“自然不是。”大夫人嘴角抽了一下說道,金鎏雖然在外人面前跟她配合的很好,卻還從未真正與她這樣親近過,金鎏的乖巧讓她有些不適應,可一想到她馬上便要施行的計劃,她又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要拒絕的話,看了金鎏一眼,就這她的手喝了一口。
“母親再多喝一些吧,感染了風寒多喝些熱水也好的快些。”金鎏沒等大夫人擡頭便說道,又給她餵了幾口,直到看見她額頭上的汗珠子滾落下來掉進茶碗裡才驚喜的道:“呀,母親出汗了,太好了,只是這汗落進茶裡,這茶怕是喝不成了,讓周媽媽再給母親再倒一碗吧,周媽媽……”
金鎏轉頭去喚周媽媽,大夫人連忙拉住她的手,從她手裡接過茶碗放在炕桌上,道:“不用了,我一會再喝吧。”
金鎏想了想,乖乖的點頭道:“也好。”這才又在方凳上坐好。
大夫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舒了一口氣,偏頭見金鎏正瞪着漆黑明亮的大眼望着自己,勉強的笑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既然你已經曉得你祖母要來,那這是便好辦了,母親想讓你去接你祖母,你可願意?”
“母親!”金鎏一臉驚訝的望着大夫人,“那父親他……”
“你父親在宮裡無法脫身,我又病了不能成行,我瞧着你懂事又乖巧,所以纔想把這件事託付給你。”大夫人慈愛的摸了摸金鎏頭上的兩個小丫髻,看着一串鮮紅的珊瑚石在髮髻間閃閃發光,問道:“你可願意去?”
金鎏低頭不語,大夫人僞善的樣子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在有她也不明白大夫人爲何讓她去接老夫人,這不是給她機會與老夫人親近嗎?
金鎏一時莫不清楚大夫人這麼做的目的爲何,可是既然大夫人開了口,她便沒有了拒絕的理由,看了旁邊的周媽媽一眼,道:“既然是母親吩咐的,金鎏自然遵命,只是金鎏怕伺候不好祖母,母親能不能讓周媽媽陪我一起去?”
周媽媽也望向大夫人。
大夫人卻搖了搖頭道:“我身子不舒服,身邊少不得周媽媽,就讓碧璽跟你去吧,有她跟着你我放心,還有趙管家,他也跟你一起過去,一路上他會幫着你打點好一切的。”
金鎏聞言心裡一沉,臉上卻露出花一般的笑顏,“金鎏倒是忘了,碧璽也跟過母親好幾年呢,有她跟着金鎏就放心了。”
大夫人面色一變,笑道:“既然這樣那你趕緊去準備吧,你祖母大概傍晚之前便能到京沽口,你從京城過去也需半日,到那先準備準備,接到你祖母后歇上一晚,明日便能和她老人家一起回來了。”
這麼匆忙,金鎏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可是已經答應了大夫人她也不能再反悔,況且說不定這也是她接近老夫人最好的機會,爲了這個她也要冒一次險了,下定決心,金鎏忙答應了一聲,跟大夫人告辭後起身便要往外走。
“奴婢送三小姐。”周媽媽忙說道,快走幾步,幫金鎏打起了簾子。
把金鎏送出了隱日居的大門,周媽媽才轉了回來,大夫人正從裡面出來,見周媽媽回來了忍不住抱怨道:“這丫頭,灌了我一肚子的水,憋的我肚子都疼了。”
“夫人沒事吧?”周媽媽扶着大夫人上了炕,籮珠趕緊蹲下身子幫大夫人脫鞋,然後捧着她的腳房在炕上。
大夫人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才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周媽媽,“那丫頭走了?”
周媽媽點點頭,把褥子蓋在大夫人的身上,問道:“夫人方纔爲何不讓奴婢跟着三小姐一起去接老夫人,這樣奴婢也好看着三小姐。”
剛纔金鎏提出來的時候,要不是大夫人攔着,周媽媽差點都答應了,她知道大夫人忌諱金鎏和老夫人親近,有她看着豈不是更好,這樣金鎏也不敢亂說話,可是大夫人卻拒絕了,這讓她很是摸不着頭腦。
大夫人沒有回答,讓周媽媽在對面坐着,纔開口對籮珠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我跟周媽媽說會話,我沒叫你不許進來。”
大夫人與周媽媽的親近,籮珠自然比不得,她也有自知之明,輕快的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出去後還機靈的帶上了外面的門。
“這丫頭,倒是乖覺。”大夫人輕笑了一下,擡頭見周媽媽望着自己,臉上的笑容一隱,露出幾分戾氣,道:“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府裡待着吧,反正那丫頭也壞不了事了。”
“夫人的意思是……”周媽媽有種不祥的感覺,定定的望着大夫人。
屋子裡靜了下來,大夫人偏頭望着屋子中間的火盆,火盆中的碳燒的正旺,渺渺的看不見的冒着熱氣,幾點火星升騰起來,卻沒有飛的太高便熄滅成灰又落入火盆,一想到馬上便要施行的計劃,大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這雙手經過她的細心護理,潔白柔軟,大老爺曾經說過,他最喜歡的便是她的這雙手,可是今日,這雙手卻要沾上鮮血了!
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她不是失去現在的一切,甚至不能讓半點這種可能性存在,她纔是院使府唯一的女主人,唯一!不是其中之一!
大夫人一下子握緊了雙手,冷聲道道:“我要除掉金鎏,這樣那個女人就永遠不要想母憑女貴了,她將永遠只是一個鄉下的女人,一個只配住在西偏院的鄉下女人!”
“可是老夫人那……”周媽媽一臉驚恐的望着大夫人。
“老夫人?”大夫人冷笑幾聲,“金鎏可是在去接她的路上出的事,還是她提出來的,當她看到金鎏屍體的時候,除了哭兩聲,還能怎麼樣呢?只是……可憐了碧璽那丫頭也要跟着送命。”
周媽媽看着大夫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心裡一陣發毛,她是想保住金鎏和茹夫人的命才把她帶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原以爲大夫人見金鎏乖巧,至少能讓她活下來,沒想到金鎏逃過了初一卻沒有逃過十五,最終還是要有這麼一日。
大宅門裡這樣的事情並不鮮見,周媽媽也明白大夫人的不得已,可是眼見着自己看着長大的大夫人將手染血腥,周媽媽還是覺得心疼不已,也可憐金鎏的少年早夭,身爲奴婢,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可是……真的不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