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怎一個悲慘了得?
霧氣濛濛的溫泉池中,慕雲希看着平靜漣漪的水面,不由得輕蹙峨眉,四下搜尋着那道身影,只是,水面之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軒轅澈?”奇怪,會在哪裡?
若是一般的溫泉,她定會以爲是這水底有什麼玄機之所在,但,這雲城之中的溫泉,卻是她非常熟悉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潛在的危險。
只是,這麼久了都還不見他的身影,心中,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擔憂,不會,是溺水了吧?
一念及此,心中驀然一沉,未及多想,慕雲希便屏住呼吸,嵌入水中。
溫泉之水,清澈明淨,身在水下,恍若置身於一片柔白靜美的輕紗之中,視線,迷離之中,卻又有着幾分清晰。
藉着水底清淺柔和的光亮,慕雲希努力的搜尋着軒轅澈的身影,終於,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了那人。
彼時的他,正緊緊閉着雙眼,漂浮在水中,如墨浸染的發,在水中,遊弋,飄灑,暈開絲絲縷縷的淺淡瀲灩,而他的臉前,正有一竄竄的氣泡,盤旋上升,恍若,魚兒吐的泡泡一般。
只是,這微微有些滑稽的畫面,慕雲希卻無暇去笑,相反的,她只覺得心口驀然一窒,有些悶悶的痛與深切的擔憂,在水中,她的身影如一道流光般,瞬間,游到那人的身邊。
看着他緊閉的雙眼,一抹明顯的慌亂劃過眼底,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微微仰頭,櫻花色的脣瓣,緩緩覆上他微微有着些許蒼白的薄脣。
此情此景,不其然的,與記憶之中的某個畫面重合。
那一日,他被人推下萬丈深谷,跌落在千尺深潭之中,待她找到他之時,便看到他蒼白脆弱,虛弱無力的樣子,讓她的心,狠狠的抽痛,只因,那時的他,只不過是個心智只有七歲的孩紙,失去記憶,失去武功……
只是如今,縱然,他已是屹立與雲天之巔,俯瞰衆生的不世王者,睥睨天下,衆生臣服!但,依然緊緊牽扯着她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以至於讓她,失了往日的睿智精明。
微微閉着雙眼的她,沒有看到,男子驀然睜開的雙眼之中,溢滿了邪魅慵懶的笑意,帶着幾分奸計得逞的得意,隱着無邊溫柔寵溺的情深。
軒轅澈,鳳眸微眯,享受着伊人的‘投懷送抱’,美若夭邪的臉上,盡是一片魅惑慵懶的笑意。
只是,他也只是靜靜地享受着脣邊傳來的美好,並未有所造次,許是,怕驚醒了她?
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饒是他再小心翼翼,女子,終是發現了一絲不對。
慕雲希倏地睜開雙眼,不其然的,正對上那人妖孽橫生的笑臉,那雙邪肆幽深的鳳眸,正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顏,眸光之中,點點輕柔與輕笑。
呼吸,微微一窒,這個該死的的妖孽男人!又騙她!
一切,皆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軒轅澈,看着女子驟然睜開的雙眸,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卻對上女子眼中絲絲縷縷的薄怒,微微一頓。
呃……貌似,東窗事發了?
下一瞬,慕雲希環在他腰間的雙手,驟然收回,一手抵在他的胸口,就要將他推開,與此同時,頭微微後仰,欲將自己從那陰險男人的魔爪之中解救出來。
只是,軒轅澈卻彷彿,早就洞穿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在她動作之前,便先她一步,一手,以閃電之速,圈住女子的纖腰,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一手,快若驚雷的探到女子的腦後,輕而易舉的切斷了她的退路。
一切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快若疾風,甚至讓人,來不及反應。
看着被自己緊緊禁錮在懷中,神情有些愣然的女子,軒轅澈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眉,嘴角的弧度,帶着明顯的得意,如妖孽,似魔魅。
佳人在壞,軟玉溫香,而此刻,良辰美景,風月情濃,他又豈會放她離開?除非,他是那白癡先賢柳下惠!
事實,他當然不是那不解風情的柳下惠,所以嘛,將佳人禁錮在懷之後,他便立刻,反客爲主,盡情恣意的掠奪了她的呼吸,索取着那令他無限嚮往的美好芳甜。
僅是一瞬間,形勢便瞬間逆轉,發現這一點之後,慕雲希不禁有些挫敗,這個無恥陰險的男人!他根本就是一早就算計好的!還有她,一遇到他的事情,就會化身爲白癡!居然,又被他給騙了!真是,連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只是,他卻根本沒有給她懊惱與思考的機會,霸道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下,帶着傾世的溫柔,卻又強勢的讓人無法抗拒,瞬間奪取了她所有的呼吸與思考。
慕雲希只覺得頭腦一陣陣的空白,像是繁花開盡的碧落仙霖,絲絲縷縷的清涼與燥熱,交織纏繞,千絲萬縷,讓她,只能虛軟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任君,予取予求。
山中不知歲月,翩然靜美處,時光,總是不經意間悄然流逝,快到,讓人來不及捕捉。
在她以爲,自己會窒息昏迷之時,他終於良心發現,微微放開了她。
慕雲希有些懶懶的擡了擡眼皮,看了眼前那不知饜足的妖孽男子一眼,心中萬般感慨,還不如就此昏迷的好……
“希兒,你晚膳想吃什麼?”慕雲希心下腹誹,耳邊,卻飄來那人低沉之中帶着幾分沙啞的嗓音,情意未散,卻又隱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溫柔。
似乎,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慕雲希有些愣然的看着他,面色沉吟。
“看來娘子還在回味方纔的旖旎,既然娘子意猶未盡,那爲夫不介意再來一次。”慕雲希怔然的表情,看在軒轅澈的眼中,便被自動理解爲,沉醉回味,意猶未盡!但見那人,邪肆的眉峰輕挑,脣邊勾着一抹魅惑衆生的笑意,嗓音帶着幾分蠱惑與揶揄的開口。
邪肆幽深的視線,帶着某種意味難明之色,流轉在女子嬌嬈的紅脣之上,其意自見。話音落,便作勢俯下身去。
“等一下!”他突來的動作,驀然間驚醒女子微微恍惚的思緒,一聲低呼,帶着幾分明顯的急切之色。
“哦?娘子有何吩咐?”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之色盡收眼底,軒轅澈微微挑了挑眉,好整以待的看着她,勾脣淺笑,美若夭邪的俊臉,停在了她眼前半寸之遙。
雖然,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可,也終究是讓慕雲希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剛剛說,晚膳?”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這個陰險的男人!沒事靠這麼近幹嘛?不知道這樣很要命嗎?難道,他會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妖孽嗎?
“是啊!希兒想吃什麼?今晚,我親自爲希兒下廚!”聞言,軒轅澈輕輕揚了揚眉,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開口,眉宇之間,似乎還隱着幾分自豪,彷彿,是自豪他的廚藝,也彷彿,是在自豪,可以爲她做晚膳。
“除了粥之外,你還會做其他的麼?”雖然,慕雲希很不忍心打擊他,可是,她說的的確是事實啊!除了蓮花粥,雪梨羹,各種粥之外,他還會做什麼?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會嘛!
但是,她卻沒有絲毫鄙視他的意思,因爲,他至少比她強些,她可是連粥,都不會做呢!
慕雲希心中百轉千回,軒轅澈那妖孽橫生的臉上,始終是笑意瀰漫,慵懶魅惑,眼角眉梢之中,都隱着絲絲得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希兒不是最喜歡桃花酥嗎?晚上,就吃這個如何?”
“別跟我說,你會做這個?”聞言,慕雲希滿臉古怪之色的看了他一會,彷彿,是要透過他那妖孽無雙的笑容,看穿他的內心似的。
桃花酥,這麼高難度的食物,他會做?這怎麼可能嘛!他最近一個多月來,可是來回奔波與戰場和雲城之間,哪裡還有空閒時間去學那個?
“當然!”誰知,慕雲希話音方落,軒轅澈便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開口回答,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
“啊?”有些錯愣的眨了眨眼睛,淡若秋水的眼眸之中劃過幾許不可置信之色。
“只要是希兒喜歡吃的東西,我都要學!”對上她滿臉詫異驚愣的表情,軒轅澈笑得恍若一個得了稀世珍寶的孩子般,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語氣,異常豪邁的開口,志向遠大。
“可是,你哪裡有時間學這些?”聞言,慕雲希絕美的容顏之上,眸光幾許明顯的錯愣之色,然而,看着他臉上那略帶一絲孩子氣的得意輕笑,心中,卻漫過無邊的暖意和細細的感動來,動作輕柔的擡手,拂開他黏在臉上的那一縷溼發,有些好笑的開口,音色空靈之中,帶着無盡的輕柔之色。
“這個希兒就不用擔心啦!你只需負責品嚐美食即可!”時間嘛!固然,他很忙,可是,於他而言,卻沒有什麼事,是比她重要的!對於一個人來說,若是,心心念念想要做好一件事,那,即便是再忙,他都會有時間去做的!
“對啦,希兒,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哪裡也不去,就留在雲城陪你!”思及此,軒轅澈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燁起來,未來的時日,他終於可以天天呆在她的身邊了!非但可以每天看着她,還可以趁此機會,多學一些點心和菜餚的做法,真是,完美!
心中,越想越是得意,那人,竟是不由自主的低笑出聲,一雙浸染了無邊笑意的眸子,黑如點墨,恍若曜日之下的寶石般,晶亮,璀璨。
“真的?”乍然聽到他的話,慕雲希空靈若煙月的容顏之上,劃過滿滿的驚喜之色,那一瞬間,那雙淡若秋水的眼眸,似乎,都被曜曜的星光點亮了一般。
“可是,若你不在,那戰事……”只是,下一瞬,她臉上的欣喜之色,便驀然暗淡了幾分,眸光定定的看着他,語氣,似有遲疑的開口。
雖然,她很希望他可言多陪陪她,但是,卻不想他因此而誤了正事。
“有那羣‘如狼似虎的悍匪’在,希兒不用擔心!”那些悍匪呢,自然是指他的得意屬下和秋水宮那些彪悍的傢伙們!就說那個清凰吧,一聽到上戰場,那簡直就是興奮的找不到北了!還有那些風雲寨的妖魔鬼怪們,一個個,殺起人來,簡直就像砍瓜切菜一般,連他這久經沙場的將軍見了,都不禁咋舌!
戰場,的確是無需擔憂,但他,卻彷彿可以看穿她的顧慮般,一抹輕柔笑意漫過眼底,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帶着幾分撒嬌討好的意味開口,“況且,這麼多天,人家飽受相思之苦,實在是,苦不堪言!希兒就當是可憐可憐我,給我放幾天假好啦?”
“啊?”乍然看到他撒嬌賣萌的諂媚表情,慕雲希有些愣然,這,明明就她牽絆住了他,卻怎麼說的,好像是,她成全了他一般?
“希兒,就讓我在雲城陪你幾日,好不好?”見她不語,他索性抱緊了她,再接再厲,撒嬌諂媚。
也只是一瞬間的恍神,慕雲希便想明白了各種緣由,心底,漫過幾分無法言喻的感動,他,總是這樣不顧一切的爲她所想,讓她感動,卻也讓她心疼……
她無法保證,自己可以回報給他同等分量的愛,只因,他對她的情,早已深若蒼海,渺若蒼穹,她唯一可做的,便是回之以自己全部的愛!
“那,你接下來就哪也不準去,只能陪着我!”收斂起心底漣漪起伏的情緒,慕雲希微微擡頭,眸光清淺的看着他,峨眉輕挑,空靈的嗓音帶着幾許霸道與蠻橫的開口,這是將他禁足了麼?
“遵命!娘子!”未等慕雲希話音方落,軒轅澈便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開口,回答的異常乾脆。
“哈哈……”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的她,不禁啞然失笑,拋開俗世紛擾,萬丈紅塵,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彷彿,正置身於雲端,四周,皆是一片風清月圓的靜謐安然,心,也不由自主的寧靜,恬淡。
“我可是有很多喜歡吃的東西,你一定要聰明點,學快點,知道嗎?要每天學一樣!”身在雲端,思緒,亦是無盡放飛,整個人,都覺恣意清爽,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峨眉輕擰,絕美若煙月的的容顏之上,是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本正經的開口,說的很是認真。
“娘子吩咐,爲夫豈敢不從?不過……”看着她心情極好的樣子,他,也很是配合,只是,邪肆的眉,微微一挑,脣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她。
“不過什麼?”那刻意拖長的尾音,透着幾許難以名狀的意味,慕雲希不由得峨眉輕挑,揚聲問道。
“不過,要等我先吃飽之後,纔有力氣學啊!”脣邊的笑意,愈發加深,那張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神情魅惑而邪肆,恍若一隻蠱惑人心的妖邪,他,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的神采,絲絲縷縷,耐人尋味。
“什麼,意思?”那妖孽橫生的蠱惑笑容,看得慕雲希一陣陣的頭暈目眩,彷彿,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心底閃現,可是,卻又讓人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
下意識的開口輕問,絕美的容顏之上,是淡淡的沉吟之色。
“當然……就是……”看着她蹙眉沉思的模樣,他,不由得薄脣輕揚,眼中的笑意,愈發的邪魅慵懶,低沉開口,音色如魅,語速,非常之慢,彷彿,是在刻意撩撥着她敏感的神經,又彷彿,是好心的給她,思考的機會。
只是,在說話之間,他卻是有意無意的,緩緩低下頭去,其中的意味,朦朧隱約,卻又不言而喻。
不知,是他的動作將她驚醒?還是,他脣邊那抹耐人尋味的邪肆笑意,實在是太過明顯,慕雲希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意味到,他此話,究竟是何意。
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這隻陰險無恥的妖孽!不是剛剛纔……怎麼又……
“希兒,是想明白了麼?”看着她臉上變幻不定的神情,軒轅澈忍不住揚眉輕笑,卻是無盡邪肆與魅惑浸染。
“沒、沒明白……”聞言,慕雲希的眉心瞬間跳了跳,下意識的,便想開口否認。
天!她還是希望自己沒想明白的好!
只是,她卻顯然低估了那人妖孽無恥的程度!
一抹妖孽般的笑意,悄然劃過眼底,看着希兒的神情,分明就是知道了他意欲何爲!只不過,純潔的希兒,實在是把他想得太純潔了!
以爲裝糊塗,他便會讓她矇混過關?萬事皆好說,只唯獨一件事……
“既然希兒沒有明白,那我,不妨以身說教……”低低沉沉的嗓音,如魅慵懶,極致緩慢,帶着幾分讓人心顫的莫測意味,一點點,侵襲着她脆弱敏感的神經。
什麼?
乍然聽到他的話,慕雲希的神情之中,劃過滿滿的驚愣,他這話的意思……額……
“不用……唔……”下意識的開口拒絕,然,他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本就已經近在咫尺的距離,又如何逃得過他快若疾風驚雷般的速度?
還未等她掙脫他的懷抱,疾風驟雨般霸道強勢的吻,便已鋪天蓋地的落下,一瞬間,奪取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感知。
頭腦跌入空白之前,只餘一句話縈繞在心底,這個妖孽!
溫泉水暖,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縈繞在水面之上,依稀之間,恍若上古仙霖之境,空靈清遐的氣息,充斥着山洞之中的每一處角落。
繾綣時,風月正濃。
千里之外,燕京王城。
愁雲慘淡籠罩在整個王城,處處瀰漫着一股死氣沉悶的氣息。
城郊,軍營。
子夜的風,帶着夜晚的一絲清涼,微微驅散白日的燥熱。
營帳錯落,軍營之中,還算是安靜,大多數士兵,都已入睡。
但,也有那麼些人,沉湎於夜色之中,縱情聲色。
靠近軍營最裡面的一派營帳,不同於前面那些昏暗靜謐的營帳,此時,依舊是燭火通明。
遠遠的,便可聽到一陣喧譁之聲自營帳之中傳來,男人放肆的調笑聲混雜着女人的哭喊聲,交織成一道分外刺耳的音符,根本,就無需走入營帳看個究竟,便可讓人猜到,那營帳之中,正上演着怎樣不堪的畫面。
恰此時,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從遠處走來,一步三搖,耗時良久,總算是走到了這座營帳的門口。
“你他孃的張三,這都半個時辰了,你還沒好?想讓老子等多久……嗝——他孃的,快滾出來……老子是,今天的第五十個……嗝——”那人,伸着一隻手,像是要挑開門簾,只是,手卻搖搖晃晃的很是不穩,半天,都沒能將門簾掀開,索性,就站在那裡,粗聲粗氣的吼道。
“哎喲……李二,你別急呀……看你這喝的醉醺醺的,十里外就聞到那滿身的酒味……你可別嚇着了咱們的美人呀……爺可是……會心疼的呀……不如就讓爺代勞吧?哎呀……小美人,別總是哭喪着一張臉,來!給爺笑一個……”裡面傳來男人的嗓音,帶着深重的喘息,聲音很是粗狂,語氣更是流裡流氣,讓人下意識的厭惡反感。
“你個龜孫子!誰說老子喝醉了?就算是醉了,也不需要你代勞!快滾開……”聞言,站在門口打酒嗝的那人,許是怒了,竟一把掀開了門簾,去勢洶洶的闖了進去,口中,罵罵咧咧。
昏暗的燭火,搖曳在狹小的營帳之中,眼前的畫面,糜爛不堪。
裡面,翻雲覆雨的男人,聽到腳步聲,便立刻從軟榻之上爬了起來,動作很是狼狽的披上衣衫,遮住那一身糜亂。
“你怎麼這般猴急?好歹等人完事了再進來!”那人,一邊穿衣,一邊抱怨,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上,滿是慾求不滿的抑鬱之色。
“嘰裡咕嚕哪那麼多廢話?滾開!別耽誤老子尋歡作樂!”那個醉醺醺的男人,生的虎背熊腰,很是魁梧,聽到那人的碎碎之詞,醜陋的臉上盡是怒視,只是輕輕的一甩手臂,便將那個衣服穿到一邊的男人,丟出了營帳之外。
“嗖——”一道拋物線,劃過眼前,直射門外。
“咚——”一聲悶響,重物落地,甚是響亮。
“孃的!你個天殺的李二!”緊接着,便是一道殺豬般的嚎叫,滿是怨念與怒氣。
營帳之中,立刻傳來了女人驚恐的叫聲。
“你別過來……不要……過來……”女人的聲音,很是黯啞,難聽,似乎,她的喉嚨早就已經喊破了,只是,這聲音之中,雖然充滿了驚恐與害怕,但,卻很低,很微弱。
暗夜之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軟榻之上,那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女人,看着那一步三搖朝着軟榻逼近的魁梧醉漢,身體,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不停的往牆角縮去,看起來,是那樣的楚楚可憐!
“賤人!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竟敢拒絕老子?你有什麼資格說不?”那醉漢,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伸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腳下,卻沒有停止向軟榻逼近。
“我不要……你滾……”縮在牆角的女人,手裡緊緊地抓着那襤褸不堪的衣衫,口中喃喃低語着,髮絲散亂,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露在外面的半張臉,憔悴,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配上那一身幾乎已成碎步搭在身上的襤褸衣衫,暗夜幽幽的燭火之下,恍若淒厲的女鬼一般,驚心可怖。
“啪——”一道清亮的掌聲,在暗夜之中響起,分外清晰。
“賤人!竟敢讓老子滾?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個醉漢,此刻滿臉暴怒的站在牀邊,一手扯着那個女人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如熊掌般黝黑粗糙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扇在女人蒼白憔悴的臉上,頓時,女人的臉頰便紅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
“醜八怪……啊——”明顯的趨於劣勢的女人,卻沒有停止反抗,即便,她根本反抗不了,卻還是不顧一切的觸怒那隻暴怒如野獸般的醉漢。
當然,她的反抗所換來的,只能是愈發慘烈的下場。
女人淒厲的哭喊聲,響徹營帳,在暗夜之中,甚是觸目驚心。
而那一聲聲罵罵咧咧的話語,粗鄙,低劣,不堪入耳,混雜着女人驚恐淒厲的叫聲,怎一個驚悚了得?
時間,悄然逝去,不知不覺,一輪明月已上中天,夜,愈發的深了。
營帳之中,也靜靜的安靜下來,女人淒厲的叫聲,不再,只剩下,微弱如貓叫般的哭泣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虎背熊腰的醉漢,終於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營帳。
清幽的夜,一道鬼魅的黑影,如一股黑色的風,瞬間沒入那充斥着糜爛氣息的營帳,如暗夜之中的妖鬼魔障,僅是一個背影,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驚駭然。
“呵呵呵呵……”低迷,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笑,迴盪在暗夜無聲的營帳之中,彷彿,自地獄吹來的陰風,讓人,不自覺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陣陣的涼氣,從腳底冒出。
營帳之中,一抹黑影漂浮在虛空之中,恍若一團黑色的煙霧,那一雙隱匿於黑暗之中的眼睛雪亮,幽深,充滿了陰暗幽冷的鬼魅之氣,陰森駭然,緊緊地逼視着軟榻之上那個幾乎已經死去的女人。
“魔……鬼……”軟榻之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此刻,彷彿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但是,那一雙充滿了怨念與恨意的眼,卻是死死的盯着那個黑影,一副,恨不得,將那人生吞活剝了的刻骨恨意。
“呵呵呵……華夢君,你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怎麼樣?那些個男人,伺候的你,舒服嗎?”低迷幽冷的嗓音,沒有一絲人的氣息,恍若一股陰風颳過,營帳之中,瞬間充斥着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之氣。
“你……不得……好死……”軟榻之上,狼狽不堪的女人聞言,那雙眼中,恨意愈發濃烈。
原來,此人竟是一個多月前被蕭煥帶到了軍營的華夢君!
這變化,的確不是一般的大!真真是,面目全非,今非昔比啊!想到往日風光無限,只得嘆一聲,昔日繁華今何在?
“哈哈哈哈……死?本聖使,早已是永生之體!倒是你,不知還能苟活多久?但是,也不用擔心,本聖使,一定會讓你再活個三五年,再好好的享受一番,這人世間的魚水之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