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喚了,跟你沒那麼親,以後叫我冷姑娘。如果還有機會再見的話。”冷如瞳說着便要上馬車,夜鳳琊卻突然再次拽住她,把她往自己的馬邊拖去:“瞳兒,就算你恨我一輩子,我也絕不能讓你離開。”
冷如瞳冷哼一聲:“怎麼,你想把我關押起來?你關得了我的人,關得住我的心嗎?我不會自己逃走嗎?我有朋友不會幫助我逃跑嗎?別費力了好嗎?”
冷如瞳知道夜鳳琊一來,她可能就會走不了,夜鳳琊武功比她高,她來硬的肯定不行,她現在反倒希望寵七早點出現,可是寵七卻遲遲也沒來。
她不知道她盼的寵七永遠不會來,反倒是這時官道上又有一個人騎着汗血寶馬追來了,冷如瞳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表哥唐如風,她趕緊大喝一聲:“表哥,快救我。”
唐如風坐在馬背上,兩腿一蹬騰空而起落在他們面前,臉色陰沉地說:“七皇子,你這是要強迫我表妹到哪去?”他心裡滿是對冷如瞳的愧疚,他信錯了夜鳳琊,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真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表妹因爲聽了他的見意,只怕受到了更深的傷害,如果當初只是懷疑,也許心裡還會抱一絲希望,比現在也好受一些。
唐如風說着便沒想聽夜鳳琊的回答便走過去拉起冷如瞳。兩人一人拽着冷如瞳一個胳膊,誰也沒打算鬆開。
夜鳳琊兩眼冷冷地瞪着唐如風的那隻手,他是她表哥不錯,但也是男人!“唐將軍,男女有別,你是否該把你的手從我娘子身上拿開。”夜鳳琊語氣淡然,但卻帶着如刀鋒般的狠戾。
“七皇子覺得你還有資格做爲一個夫君?”唐如風毫不留情的話語狠狠地劃過夜鳳琊的心臟,他沒資格嗎?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他只是想讓瞳兒活,僅此而已,即使所有人都誤會他,他也會這樣做,他不後悔,只要是對瞳兒有生命威脅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如果重來,在他不知道瞳兒可以對仇恨心免疫的時候,他依然會同樣的選擇,這不是他的選擇,是他必須要如此的選擇,哪怕瞳兒再恨他,不原諒他的,他也絕不能看着她的生命消失。
“總之我一天沒簽休書,瞳兒都是我的妻子,放手。”夜鳳琊臉上毫無悔意,看得冷如瞳心再次抽痛起來,這樣的男人,竟然是那個說會愛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哈哈,太可笑了,天下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那張嘴,這麼經典的真理,她竟然現在纔看個通透。
“夜鳳琊,別逼我恨你。”冷如瞳淡淡地說,眼神卻遊離着,未去看夜鳳琊那深似海的眼眸。
“那你恨我吧,只要不離開我什麼都好。”夜鳳琊毫不猶豫卻又帶着些無奈地說,然後他暗一用力,把冷如瞳搶了過來扣入懷裡。
恨他吧,他也甘願了,不管現在他在冷如瞳的心裡是什麼樣的人,僧恨的人,仇人還是無恥之人都沒有關係,只要不是做任何事都觸動不到她的陌生人,愛也好,恨也罷,至少他還留在她心裡。
“滾開,別碰我。”冷如瞳掙扎着,試圖從夜鳳琊的懷抱裡掙脫,可是夜鳳琊的雙臂如兩根鐵棍夾得她動彈不得絲毫,其中一隻小手臂上還不斷地滲出鮮血,可夜鳳琊卻毫無感覺,完全把傷給無視了。
冷如瞳撇開眼去,不去理會他結實小手臂上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七皇子,你手受傷了,要趕緊止血。”唐如風這才發現夜鳳琊手臂上的傷,那道傷痕很大,都可以見到肌肉下面露出的骨頭,他竟然絲毫不顧,就不怕手會廢掉!
這使他動了惻隱之心。
夜鳳琊這才往自己手臂上看去,終於意識到自己受了傷,鬆開一隻手來到腰間取止血的藥丸,他剛一鬆手冷如瞳卻如脫兔般反手抓住他受傷的那隻胳膊,彎腰一躬,一個過肩摔想把夜鳳琊摔在地上。
夜鳳琊沒想到冷如瞳有這般武功,一個失神,被她摔過了肩,但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伸出未受傷的手扣住了冷如瞳的手腕,兩足着地,並未摔在地面上。
冷如瞳悶叫一聲,擦,竟然失敗了。
她的頂級格鬥術對付夜鳳琊這種武林高手,果斷沒用。冷如瞳被夜鳳琊扣着手腕,朝唐如風使了個眼色,唐如風立即上前一個重拳砸向夜鳳琊,夜鳳琊伸出一腳踢向唐如風,腳法快狠準,唐如風只得放棄進攻而後退,對冷如瞳使了個抱歉的眼神。
“唐將軍,你是瞳兒的家人,我不想傷害你,別再妄圖進攻,你打不過我。啊。。。”夜鳳琊嘴上剛說着,卻被突然飛來的一繡花鞋踢中了他的胸口。
而繡花鞋的主人正是冷如瞳,她的眼神變得犀利,如一隻充滿了戰鬥力的野狼,這一腳絕不是花拳繡腿,因爲他已經感覺到胸口疼痛得厲害,這一腳傷到了他的內臟。
她恨他,所以如此狠心下重手,他不怪,可是她何時來的這麼強有力的功夫?
“這次是胸口,下次就是你的命根子,還不放是不是?”冷如瞳兩腿分開,冷冽地看着他,已經準備了進入戰鬥模式,夜鳳琊朝她搖了搖頭,使力想再度把她帶入懷裡,冷如瞳哪會讓他如願,一個旋身,一隻腳已從另一邊橫向夜鳳琊的腦袋。
夜鳳琊眼神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他知道冷如瞳這是真功夫,他立即偏過頭去躲開她猛烈的一擊,而剛躲過這一擊,另一隻腿又橫向掃來,冷如瞳的腿尤如靈蛇般敏捷,招招向他致命的地方攻來。
他只能躲而不敢進攻,怕傷害到她,唐如風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怎麼看也像是他倆在打情罵俏,冷如瞳大喝一聲:“表哥你還愣在那做什麼,快來幫我。”
唐如風這才抄起自己的唐家拳衝了上去,二打一,而且夜鳳琊一隻手臂受了重傷,再加上夜鳳琊不能傷害冷如瞳,所以只有防守,他防守這頭,那頭唐如風的拳勁又使來,夜鳳琊第一次戰鬥得這麼狼狽。
他不願傷害冷如瞳,不代表他就可以任唐如風亂來,防守得夠狼狽的時候,夜鳳琊也不管那麼多,一個清風徐來把唐如風震飛好幾米,落在地上大吐鮮血。
唐如風錯了,這不是打情罵俏,夜鳳琊除了對錶妹仁慈,對他可是下了狠手,胸口傳來的疼痛讓他喘息都有些困難。不是他武功不濟,實在是夜鳳琊的武功太好,他也錯愕,武當山的武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表哥?沒事吧?”冷如瞳見唐如風被震飛,趕緊關心地問,惹得夜鳳琊心裡更加難受,他手臂都快廢了,她也熟視無睹,而卻如此關心唐如風。
“放心,死不了。”唐如風掙扎着站起來,冷如瞳卻氣得火冒三丈:“夜鳳琊,你做了那麼卑鄙的事,你是如何有臉來阻止我離開的?”冷如瞳聲嘶立竭的吼着,她不懂,真不懂這個男人他憑什麼這麼不要臉。
“瞳兒,我只求你跟我回去。”這是他唯一的目的,只要看着她在身邊就安心了。“你可知道寧太傅的人隨時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外面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危不危險那是我的事,今天我非走不可,如果你非要留我,那我不介意給你一具屬於冷如瞳的屍體。”冷如瞳冷冷地看着他,犀利而堅決地眼神告訴夜鳳琊,她說到做到。
夜鳳琊猛地一下就鬆開了抓住她的手,不。。。他不放她走,她就要死,而放她走,他就會生不如死,這讓他如何是好,爲什麼他這麼低聲下氣的,只是求她不要離開都不行。
“你真不願意留下來?哪怕只是要你住在七皇府,你可以隨意做任何事也不行?”夜鳳琊最後一次抱着一絲希望地問。
“不行。”只要與他在一起,她就會想起這些痛心的事,她不要這麼折磨自己,更不要永遠呆在他身邊,而導致自己放不開這些事這個人,她要重新放空自己,當這個傷害自己的男人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要忘記這段恥辱的愛情,要忘了,所以必須得離開,不能看見他,不能喚醒自己任何記憶,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失憶,反正她該報復的人都報復了。
雖然很想報復夜鳳琊,但是她知道,那必須要她徹底忘掉這段感情之後,任何帶着感情而不經過三思的行爲都是愚蠢的。
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不帶任何感情地向別人平靜地述說,曾經有個她深愛的男人,寧願把她送給別的男人,也不願碰她,如此就好。
“那好,我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讓你不再離開。”夜鳳琊如深海的眼瞳裡掠過一絲不願,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別無選擇。
冷如瞳斜睇了他一眼,加快步伐轉身走向馬車,而夜鳳琊卻迅速地從腰間掏出白骨攝魂,如陶瓷般美麗的白骨在陽光下發散着耀眼的光芒,冷如瞳被這光芒給驚到,立即回頭看去,那只有蝴蝶結大小的白骨,已然在夜鳳琊的手掌裡越變越大。
冷如瞳心裡一驚,糟了,夜鳳琊竟然要對她使用白骨攝魂。
“夜鳳琊,你若真這麼對我,我發誓一輩子不會原諒你。生生世世。”冷如瞳大叫起來,聲音裡都透露着害怕。“表哥,快阻止他。”她知道唐如風現在受着傷,可是她已經沒有可求救的人了,香思上去只會白白送命。
唐如風剛想爬起來,卻見一個人從半空中掠過,向夜鳳琊猛地拍出一掌,夜鳳琊感受到掌勁立即將白骨握緊,飛身使出掌勁與來人迎了上去,來人不是別人,而是遲遲才趕到的逆千瀧。
“七皇子,這白骨攝魂可是本王夢寐以求之物,絕不可能讓你把它給使用了。”逆千瀧毫不隱瞞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夜鳳琊本是單掌接的逆千瀧雙掌,見逆千瀧如此囂張,他又加入了另一掌,使用全身力氣逼向逆千瀧,逆千瀧功夫是高,但比起夜鳳琊,不對,應該是說比起寵七,他絕對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
而躲在暗處的幻影還一直未出手。
夜鳳琊猛地一收回掌對着空氣中吩咐道:“幻影,交給你。”然後他一個回身,躲過逆千瀧的攻擊朝冷如瞳飛去,逆千瀧想追過去,卻被突然幻至眼前的幻影給攔住。
逆千瀧冷哼一聲:“七皇子堂堂武當山連生道長,竟然也養有這麼邪門的暗衛。”
昨晚他已經跟幻影交過手,追了大半晚,根本毫無勝算,現在這傢伙又出來搗亂,冷如瞳該怎麼辦,可千萬不能讓夜鳳琊對她使用白骨攝魂。
逆千瀧這樣想着對幻影也就使得是致命之招,可幻影迎向他的也是狠兇的招術,兩人在一旁打得不分伯腫。
冷如瞳慢慢地往後退,夜鳳琊攤開手,白骨躍然在他的掌上,他嘴裡小聲地念叨着咒語,白骨突然飛了起來,朝冷如瞳衝了過去,冷如瞳嚇得趕緊跑,她本是往靠山的方向跑,但隨即一想這邊跑毫無出路,並往懸崖方向跑去。
快接近懸崖邊的時候,冷如瞳停了下來,擡起頭顱看向夜鳳琊:“你再讓白骨飛過來一步,我就跳下去。”她轉頭往身後看去,下面是個懸崖,但並不算很高,只是下面水流渾濁而湍急,掉下去,瞬間便有可能死亡。
冷如瞳並不害怕,與其被夜鳳琊使用如此邪門的招術攝走她的魂,不如跳下去還有可能尋得一線生機。
“瞳兒。。。”夜鳳琊害怕地喚了一聲,手指卻在腰間摸着一顆藥丸,猛地朝冷如瞳飛了過去,冷如瞳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那藥丸便點了她的穴讓她動彈不得分毫。
擦,冷如瞳真想罵髒話,夜鳳琊竟然還能隔空點她的穴。她大喝着:“逆千瀧,快來救我,我不要被白骨攝魂。”她的聲音裡帶着害怕,是的,她是真的怕這個邪門的東西,如果她沒了屬於自己意志的靈魂,那她就是行屍走肉,她寧願不活。
逆千瀧被幻影纏着脫不了身,這一走神,被幻影一掌拍在了背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但他仍然對夜鳳琊大喊:“七皇子,白骨攝魂不能亂用,你要相信我,你用了它會後悔的,用了它之後世上將再無冷如瞳。你不要亂來。”
夜鳳琊哪裡聽得進去,他心裡只想着把瞳兒要走的那個執念給攝出來,那瞳兒就會永遠呆在他身邊。
可他心裡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用白骨攝魂,他再次抱着一絲希望問冷如瞳:“瞳兒,只要你能跟我回去,我就不用白骨攝魂。”他眼裡的哀求顯而易見,冷如瞳別開眼去,狠下心回答了一句:“不可能。”
他越是威脅,她越驕傲,當他拿出白骨攝魂的時候,她更加確定了要離開,這個男人太可怕,他的愛竟然可以如此自私,讓這可笑的愛見鬼去吧。
可冷如瞳卻不知道,夜鳳琊不是可怕,而是害怕,他真的害怕失去她,而又不知該如何去留住,所以只有採取最極端的方法。
“可是瞳兒,我的生命中必須有你,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我一切的努力都是想把我倆從黑暗的魔鬼中掙脫出來,如果你不在了,我還有何種勇氣卻完成這一切,所以你不能走,留在我身邊,哪怕只有軀體。”夜鳳琊低低地訴說着自己的無奈和迫不得已。
逆千瀧想衝過去阻止他,可是又被幻影一個掌風掃過來,他一邊躲閃着一邊勸着夜鳳琊:“七皇子,你走了極端,你要的並不是冷如瞳的軀體,否則你就不會把她送給別的男人,你要的是她的靈魂,屬於冷如瞳的靈魂,白骨攝魂施展下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幻影便直衝着他而來,帶着他一起衝向了對面的山壁,阻止他再胡言亂語。他還未來得及告訴夜鳳琊,他也曾經用過白骨攝魂,到現在都後悔不已,他不想看到冷如瞳遭受同樣的命運,可是他現在竟然感到無能爲力。
夜鳳琊搖了搖苦笑:“瞳兒,留在我身邊吧,我會給你所有。”夜鳳琊說着伸出一隻手往前一揮,白骨如離弦之箭直直釘入了冷如瞳胸口,在她的胸口變得越來越滾燙。
冷如瞳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她想吼想叫想求救,可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不能語言的時期。
就在這時,香思卻如一頭猛獸般朝着夜鳳琊衝了過去,正在施着咒符的夜鳳琊明顯感覺到有人衝他而來,飛起身來躲過了衝過來的香思,在空中將剩下的咒語火速的唸完,免得夜長夢多,一個回身想把白骨給收了回來。
可是衝向他的香思卻因爲慣性停不下來,直直地衝向了冷如瞳,剛想收回白骨的夜鳳琊意識到這一點,臉色大變聲音嘶啞而慘烈地大叫了起來:“不。。。”
他迅速地往冷如瞳的方向飛去,可是他再快也已經來不及,香思的身子撞向冷如瞳,在無數聲的哀吼之中,冷如瞳和香思一齊掉下了懸崖。
夜鳳琊沒有片刻遲疑地跟着一齊飛下了懸崖,幻影大喝一聲:“主人。”也如禿鷹一般俯衝了下去。。
夜鳳琊在湍急而渾濁的水裡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視線,努力地想在水裡發現冷如瞳的身影,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河水還是渾濁的,並不會因爲他的努力而變得清澈。
他在心裡安慰着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瞳兒會划水,她一定能平安無事的。
可越安慰自己心裡卻越害怕,他一遍一遍在湍急的河水裡來回遊動着,試圖抓到任何蛛絲馬跡,可是卻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幻影大喊一聲:“主人,我抓到一個軀體。”
夜鳳琊立即遊了過去,和幻影兩人費力地把那個撈到的軀體往上拉,他們兩人已經在水裡尋找了很久,體力差不多都耗盡了,要在湍急的水流里拉上一具軀體,已經很費力。
兩人終於把軀體給拉出水面,夜鳳琊激動地捧着她的臉,淚水混着河水一起流了下來:“瞳兒,瞳兒。。。”
“主人,先找到能落腳的地方,否則我們都要葬身在這渾水中。”幻影可沒有他這麼激動,冷靜地分析着形勢,如果他沒記錯,這條渾濁的河流要到十里開外才有地方上岸,這樣他們體力肯定都會耗盡。
幻影用飛刀砍掉懸崖上長出來的樹,把幾根樹杆拼到一起,讓夜鳳琊和冷如瞳趴在上面,冷如瞳早已失去知覺,夜鳳琊小心翼翼地探了她的鼻吸,還有氣,他們一邊順着湍急的河水漂着,一邊給冷如瞳輸送真氣。
一刻鐘之後,他們上了岸,夜鳳琊把冷如瞳緊緊地抱在懷裡,又從腰間掏出小藥瓶餵了一粒速效丸給冷如瞳,這才發現她白晳的手泡在水裡已經起了皺紋,而她的手還是緊緊握着。
夜鳳琊打開她的手掌一看,竟然是那塊白骨,夜鳳琊把白骨拿在手裡,仔細地端詳着,不知道有沒有攝取成功。
躺在他懷裡的冷如瞳突然嗆了一聲,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蒙着全臉的幻影,烏黑的瞳孔裡露出害怕,大喝一聲:“不,別來找我,惡魔別來找我,我很聽話的,我從來沒有對二孃還過手。”
夜鳳琊趕緊把她抱在懷裡,用手輕拍着她的後背:“別害怕別害怕,他是幻影,不是惡魔。”
這麼驚心動魄的遭遇,定是把她給嚇壞了,夜鳳琊專注着安撫冷如瞳,手裡的白骨掉落在了草地上卻不知。能再的一。
可是他卻忽然感覺有人在他的耳邊吹着氣,他偏過頭去看了眼,卻空無一人,他伸出手掏了掏耳朵,可能是剛剛在河裡耳朵進了水,所以纔有異樣。
剛這麼安慰着自己,可卻聽到有冷如瞳的聲音傳入耳裡:“夜鳳琊,你要的軀體還給你,世間再無冷如瞳。”
他害怕地看向懷裡的冷如瞳,只見她突然變得呼吸困難,眼睛也無力地閉上,彷彿奄奄一息。
剛說話的是瞳兒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