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道錯了?”半晌之後冷如瞳才淡淡地開口。
夜鳳琊用力地點頭,像個孩童。。。儼然一個夜灝然的翻版。冷如瞳忍俊不住便笑了出來,笑得美豔如斯,笑得夜鳳琊看傻了眼。
“瞳兒,你真美。”夜鳳琊見她笑,傻傻地看着她,目光如炙,眼前忽然浮現出瞳兒站在奼紫嫣紅的花叢中朝他微笑,他提起氣飛了過去問道:“三太子往哪邊逃了?”
他看到自己一身紅色大袍,袍間閃着詭異的紅光,自己的髮絲半散着垂至腳邊,瞳兒眨着好奇靈動的秋眸凝視着他問:“你是魔君閒琊嗎?”
她的話語裡帶着兩分疑惑,三分俏皮,五分的可愛,她的眉宇間都閃耀着純潔無瑕的天真,他一時便看傻了眼,忘了回答她。
“親愛的。。。夫君。。。夜鳳琊!!!”冷如瞳拍打着發呆的夜鳳琊,這貨怎麼說着說着便發起了呆來?
夜鳳琊渙散的目光纔開始聚攏起來,回到了冷如瞳的身上,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詫,自己看到的是什麼畫面,魔君閒琊又是誰?那個畫面裡的純潔仙子分明就是瞳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了?”冷如瞳關心地看着他,這才發現夜鳳琊眼底泛着猩紅的光澤,有些駭人。
夜鳳琊搖了搖頭,一個反身把她壓在身下:“沒事,就是看瞳兒給看傻了。”他把頭埋進冷如瞳的頸窩裡,心裡卻泛起了疑惑,他要追的三太子和瞳兒是什麼關係?剛剛的畫面似來自前世的警告嗎?
冷如瞳嬌嗔一聲:“虧你一代君王,竟然如此貧嘴。”冷如瞳笑鬧着拉扯着他的髮絲,絲毫沒有注意到夜鳳琊眼底的猩紅愈加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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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歌城北部雪山山頂
“主上,你真要這麼做?”花汐兒一身雪白與山頂的萬年積雪融合在一起,飄逸冷然。
她面前有一紅袍男子坐在雪頂之上,盤腿而坐,雙目閤眼,俊美無儔的五官被半邊火焰的面具給遮擋着,聽到花汐兒的疑問,他狹長的眼斂微微顫動了一下,最終歸於平靜,仍風平浪靜地閒坐着,雙手合十立在胸前,似在虔誠的禱告。
但花汐兒知道,他並不是在禱告,禱告對他而言毫無半點作用,因爲他根本不屑做這些,便能擁有世間一切,因爲他非凡人,他是她的主上,格格女巫乃至世間靈媒一體都由他掌控,哪怕他被先帝貶至凡間,他依然還是她的主上。
見他不回答,花汐兒素來平靜的性子有了些慌亂,她翕了翕嘴想再度出口,洗濯卻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來輕擡了一下,示意她無需再言。
“主上可知前世懲罰讓你們喝了忘川水,便是要你們忘掉過去,在人間遵己輪迴,如若這般把記憶從忘川水裡釋放出來,便犯了大忌,主上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尊貴的身份。”花汐兒沒有因爲洗濯的示意而閉上嘴,仍關心地提醒着。
“忘川水如果真有用,爲何她還記得他?”洗濯突然睜開了如星之眼冷冷地看着花汐兒:“既然忘川水沒用,那就對大家都公平一點。”洗濯說着便露出了輕然的笑容,彷彿這只是輕描淡寫的一件事情,不足掛齒。
可只有花汐兒知道,這種逆天的做法,主上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花汐兒忍不住地想,天上的忘川水何止對冷如瞳沒用,就連主上不也一點也沒忘卻嗎?那水是不是被誰兌進了山泉,爲何會如此沒有作用?
本是人間最普通的事情,卻因爲她下的仇恨之心,一切都改變了。如若知道會這樣,她斷然也不會對夜鳳琊下什麼仇恨之心,這般以來定是生靈塗炭,泛黃大陸上的事情,已不是人類的力量所能阻止的。
“主上要屬下如何做?”花汐兒見勸不成,只得恭敬地問,錯是因爲她而起,她自然要付出代價,從主上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她便知道自己逃不了這一劫。
“夜鳳琊不願被脫離仇恨之心?”洗濯擡起眼看着她,目光如星。
花汐兒點了點頭:“是的,他已入魔道,屬下已動勸阻給他終止仇恨之心,可他卻堅持不從。”魔果然是魔,認了主就再也不捨得出來了。
“閒琊果然是閒琊。”洗濯輕輕地說出了這句感嘆,然後站了起來負手道:“想辦法把斷崖連接起來。”
花汐兒眼眸驀地睜大了一些:“主上是說要把泛黃大陸全部連接起來?”
洗濯輕輕一笑,轉過身來反問她:“若不這樣,如何讓夜鳳琊與天雅見面。”他可不想真再等個三年,他要三千,立即就要,再也不能放任她在夜鳳琊那裡一絲一秒了。
花汐兒一驚,想到那驕傲如斯的冷如瞳,竟然有些害怕她的憤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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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大陸大,大到從來就沒有從南走到北,不僅是因爲它的大,還因爲南北之間有一斷崖,生生把南北兩邊分開,誰也過不去,曾有武林高人用高深的輕功想過去,卻在半空活生生撞到屏障掉下了斷崖,斷崖之下是清晰可見的渾黃滾燙的岩石水,任何東西掉進去,都會化爲灰燼。
所以沒人再敢試,也沒人試圖去知道對面是什麼樣。百年來,泛黃大陸南北從未通過聯絡。
其實崖底的滾燙岩石水,只要洗濯一揮手便能變成常溫,中間的結界只要他一句話便能撤退,可是他卻指使着花汐兒來做,花汐兒是凡體,只不過是格格巫的繼承人沾了些仙氣法術,要做這些,是要費盡她的修行的。
她知道這是主上對她的懲罰,懲罰她給夜鳳琊下的仇恨之心詛咒,如果沒有這詛咒,冷如瞳就永遠是夙三千,等到時機成熟,主上便可以帶着三千轉變輪迴,結束十世的懲罰回到天間,做他們的神仙眷侶。
可是這一切被仇恨之心毀了,這世的夙三千感應到仇恨之心穿越時空回到了夜鳳琊的身邊,主上阻止了他們九世見面,卻在最後一世時被她下的仇恨之心弄得功虧一簣,他如何不恨自己。
她的命之所以還在,是因爲主上還要利用自己,她都知道,但卻不得不做。
這斷崖已存在千年,毀掉了,就逆了天,她花汐兒也命不久已。花汐兒捂着胸口離開了斷崖,剛一轉身,便見到了葉忘塵。
“格格巫的巫王從不聽命於人,誰讓你這麼做的?”葉忘塵疑惑地看着她,前幾日他觀星像,所有星像都指向斷崖,他便趕過來一看,卻沒想到發現花汐兒不顧自己修爲在這做法。
花汐兒撐着直起身子看向他:“葉忘塵,你我都是凡體,哪怕有些修爲,能懂天命,那又如何,這事,我勸你少管,前世的糾葛本就存在,也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事情。”
花汐兒說完虛弱地拖着身子離去,留下葉忘塵看着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如果這事能讓花汐兒都主動出手,那就算他打算捨棄自己的修爲只怕也真的如她所說,毫無作用。
稍微有點懂命數的人都知道,冷如瞳這般來來去去,定非一般凡人能所承受的,何況夜灝然更不似凡人般的智慧,他算過天命,算不出冷如瞳是誰,他也算過夜鳳琊的天命,只知他能長命百數,同樣算不出他的前世是誰。1cayg。
這樣的結合,他早知不簡單,所以才勸他們合離,可如今夜灝然都有了,再合離又有何用,誰要阻止?又會以何樣的方法來阻止。
他們的結合是逆天而行,還是順應天意,如果是逆天而行,爲何現在纔出現裂痕?
他只恨自己是凡體,不能上天去問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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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下去,舉全國之力找世子。”夜鳳琊吩咐着幻影,他絕不可能把自己的兒子放在一個陌生人手裡。
冷如瞳也就隨他去,但她心裡其實是不擔心的,夜灝然在現代的時候,也曾在鬼剎手裡兩年,不也毫髮無傷地還給她了麼,而且鬼剎說過半年見一次面,到時,她可以想辦法把兒子再搶回來。
鬼剎那麼厲害的人,能穿越千年來找自己,來去自如到讓人覺得他彷彿不是人,這樣的人與其與他鬥,不如順應他的想法,三年賭約很快便能過去,她只希望一切恢復如常,讓她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三天之後
知才俊浮口。邊關快馬加急送來了信,逆天國發現了斷崖可通北方,岩石水不再滾燙,武林高人也能用輕功輕易地飛躍而過,逆天國已派高手在斷崖邊上建立天橋,不久之後便可通往斷崖那邊打探情況。
一個月後,逆天國的天橋建成,夜鳳琊派了青燈和酒綠去打探情況,卻被逆天國的國師給攔了下來,除了逆天國的朝庭之人知道對面的情況,沒有外人知道。
“國師?逆天國何時有了國師?”夜鳳琊一聽覺得疑惑,逆天國向來國君爲主,臣相爲輔,並不設國師之職。
“是九千歲逆天瀧失蹤之後,逆青楠新提攜的,是個二十來歲的俊美公子,戴着半邊火焰面具。。。”青燈如屬地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