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如此無所顧忌,天昏地暗,太后的話都聽不進去了,華妃在一旁急的直跳進,對雲蘇的怨恨更加深了,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
華妃氣的表情扭曲,本來美豔的容顏此時顯出幾分可憎,她猛地起身去拽燕翎風的休息,儘管表情不敢恭維,但聲音一人軟的似可掐出水。
“皇上,皇上您看臣妾今天的裝扮美嗎,皇上……”她不依不饒。
燕翎風在怒火上,不着痕跡的甩掉華妃的糾纏。
眸波一轉,靈氣四溢,雲蘇開始放身心熱情地迴應燕翎風。
牀都上了還在乎一個吻?更何況從此以後她將與這個男人、這座金籠子再無瓜葛!
灑脫不羈纔是她的風格!
軟在燕翎風的雲蘇正好腳對着華妃,反鎖的羅裙下一腳牟足了勁送了她一程。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華妃身子向後倒去,正好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惡火頓時竄了上來,預備找雲蘇拼命,卻被身旁的其他妃子勸了住,不知說了些什麼,就讓華妃只得坐在位置上惡狠狠的瞪向燕翎風懷中的雲蘇。
不過說實話,找這個情形下去,雖然之前有吏部尚書閔秋仁參了蘇妃一本,口上‘禍國妖孽’的大帽子,可顯然這對皇上對蘇妃的寵愛並沒有影響,就算在國宴之前有過所謂的‘冷落、失寵’,可皇上將蘇妃抱着進了廣延樓,這說明了什麼?
而此時此刻又無所顧忌的恩寵蘇妃,又說明什麼?
這些到底不言而喻,想來瞎子都能看得出皇上對蘇妃的寵愛與縱容,先前不過是表面現象現象,想來皇上已經想出了什麼對策應付朝堂上的那羣大臣了。
隨風倒、趨炎附勢……都是在皇宮生存的保命守則罷了。
衆大臣、羣妃、內命婦對蘇妃的議論聲漸漸又響了起來,不少人已經端着酒盅向宰相雲天敬酒恭維。
本想只是單純的躲避這次的風波,可現實與雲蘇的預想差的太多,她以爲自己可以控制住被激起的慾望,但她錯了,她被他說政府,她因他而失控,這些都不是在她預料之中。
這讓即將離開皇宮的她心中怎能不怕?可又無力招架反擊。
她從來不喜歡這種任人擺佈的感覺,可無力可措的她也很無奈。
儘管她狂傲,她要強……可她終究還不是一個女人?這一點儘管讓她痛恨,卻又不得不承認。
一段激狂且纏綿的吻,到最後讓雲蘇腦中只剩下空白,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摸不着,寂寞、心驚和焦躁反覆將她凌遲,沒人可以幫她,可是有一個人卻在喚她,溫軟的語氣夾雜着一絲慌亂。
慌亂?
那個利用她保護心愛女人的男人也會慌亂嗎?
雲蘇緩緩睜開靈動的雙眸,把燕翎風從擔憂到轉喜的表情變化看的一清二楚,一個虛情假意的人也可以演得如此逼真嗎?
回想那個夜晚,他用着世間最溫柔聲音說出世間最深情的話。
“幸好……不是你……”
然而不管是溫柔還是深情都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留給她的只有世間的最殘忍,他怎能在把心給了他之後,用刀刺得血肉模糊不說,還要灑上一把鹽。
冷諷從眸底深處一閃即過,雲蘇已經徹底清醒,而那顆欲離開的心也更加堅定,不知大哥那面準備的怎麼樣了。
見雲蘇轉醒後還在走神,燕翎風用大掌輕輕的拍了拍雲蘇的臉頰,脣角勾起淺弧,似笑非笑,“被朕吻一下就暈過去,這樣也敢說自己身體好?”
雲蘇聞言憤憤然地瞪了一眼惡人先告狀的燕翎風,到底是誰讓她喘不過氣兒來的,也不知道今天他那根神經不對,他的舉動熱烈且瘋狂,讓她招架不住。
真是丟死人了,前生今世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出現被吻道暈的情況,儘管身體素質不如前世好,沒想到不過前陣子病了一次,還未根除。
哎,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好起來?
等待總是最美好的,心中有期許的人,會活的比別人充實。
雲蘇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這偌大的皇宮,如此的富麗堂皇卻不曾屬於自己,奢華的表面究竟擁有怎樣糜爛內在?
越想越便會心涼,越不捨便會越害怕,越靠近真相便會越心死。
好生羨慕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衝破牢籠,翱翔於蔚藍的天空。
此刻的雲蘇倚在竹榻上,腦中回想起國宴上的一幕幕。
那抹熟悉的龍涎香好似彌留在鼻間久久不肯散去,亦如千絲萬縷的無形紅線,剪不斷理還亂。
心煩意亂的雲蘇忽而回神,衝着門口忙綠的清妍喊道。
“姑姑,我想洗個澡。”
她不想身上留着皇上的氣味,好怕自己會沉淪下去,不能自拔。
清妍帶了兩個丫鬟,手腳麻利地備好了熱水,“娘娘,怎麼精神這般不好,可是又着了風寒?或許哪裡有感到不適?”她關切的問道,“娘娘,可要和奴婢們說啊,不然苦了自己的身子。”
雲蘇笑了笑:“無妨,許是累了”。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對付那個妖孽,還要時刻提醒自己,可不要再陷在皇上的虛假的寵愛裡,身心疲憊不適麼?“我的身體我知道,姑姑,不要太緊張了,若是不舒服自然會說的,我也不是小孩子,好像會騙你似的。”
“不是小孩子還怕藥苦?”清妍無奈的搖了搖頭。
“姑姑!”
“好了好了,不說就是了。”
“那姑姑你留下來服侍我洗澡吧,我真是一點也不想動。”雲蘇扯了扯衣裳,這繁瑣的古代衣服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弄。
清妍見此,輕笑了聲:“娘娘,還是奴婢來吧。”笑意愈濃,還說不是小孩子?她熟練的幫雲蘇脫好衣服。
清妍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這份美感。
作爲女人都不由爲雲蘇失神,更何況男子呢?
清妍不自在的咳了咳:“娘娘,您真的好美。你是奴婢見過最美的娘娘,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您。”
雲蘇的心微顫了一下,所謂的寵愛,一聲微乎其微的輕嘆傳來……哎,不提也罷。
她擡起白藕般的玉臂:“扶我進去吧。”
屏風內,熱氣撲面而來,空中略有淡淡地玫瑰香氣,甚是好聞。
雲蘇進入水中,水溫適中。
舒適感讓雲蘇不由的放鬆下來,身體彷彿也隨着溫熱的柔水微蕩。
她的嬌軀不由的輕顫了一下。
“娘娘可是奴婢弄疼了你?”清妍慌忙說道。
雲蘇剋制自己:“皇上現在何處?”
清妍微愣,笑道:“皇上下了國宴,便急匆匆地向皇后寢宮去了。”
“哦。”雲蘇本該想到的,卻不肯相信。
他終究愛的不是她,不過也無妨。
就在雲蘇難過之際,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娘娘,外面有名叫午夜的公公有事要稟”。“是無夜,姑姑快替我更衣。”
雲蘇興奮極了,她忘記了,皇上已經把無夜調到她的凰騰宮來,玲兒已經不再身邊,她多少有些落寞。
幸好無夜還在,儘管讓無夜到自己身邊費了些事,但她還是從心裡感激燕翎風,倘若他真的不肯讓無夜到她身邊,她也沒轍,那麼離開皇宮的計劃也只能一拖再拖,甚至很有可能這個計劃永遠不能實現,畢竟無夜爲她所做的,她絕對不可能拋下無夜一人留在這個沒有自由的吃人牢籠。
穿好了衣服,雲蘇快步來到殿前。
無夜一身公公制服臉色略有些蒼白,然而神情卻是歡喜的,“奴才,參見蘇妃娘娘。”清秀的男子跪地行禮。
“無夜,不要這樣。你我之間還需如此嗎?”雲蘇故作生氣,嬌嫩的臉頰隱約顯出幾分小女人的韻味,與那個冰冷果決的上校有了鮮明的變化。
看的無夜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恢復了正常神色。
“小姐,還是謹慎些好。”
“這樣也好,天色不早了清妍帶無夜去他的房間吧,定要安靜些纔好。”雲蘇叮囑道。
“是,奴婢遵命。”清妍帶着無夜下去了。
雲蘇進了內殿,躺在牀上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心中不免擔憂起了玲兒,也不知玲兒如今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欺負她。不過,哥哥會保護她。這樣想雲蘇便安心了。只想着能早早的擺脫這裡就好。
雲蘇靈動的雙眸緩緩閉上。呼吸漸勻,一夜無夢。
清晨一縷陽光照到雲蘇白皙的臉上,泛着淡淡金光,靈氣逼人的鳳眸霧氣濛濛。
“啊——”雲蘇毫無形象的打個哈欠,伸了懶腰,“清妍。”
雲蘇清脆如清泉般的聲音,讓人聽了心情好起來。
房門推開了。
清妍帶着宮女,緩緩進來。
穿衣,挽發。最後雲蘇只插了一隻步搖在發上,簡單,大方。
“小姐”無夜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雲蘇此時也穿戴完畢.,“進來。”聲音中掩藏不住的喜悅。計劃可以順利進行了不是嗎?一種隱隱有種不安,若是繼續留在皇宮下去,時間越長,那麼她最不願見到的事情便會越近。
“何事讓你這般高興?”霸道尊貴的聲音倏然響起。
一抹明黃色的龍袍映入眼簾,雲蘇驚愕地擡起雙眸,正好對上燕翎風探究地眼神。
那目光似要把雲蘇看透,赤裸裸地目光讓雲蘇好不舒服,驟地想起燕翎驊那個混蛋,眸中不禁帶了一絲冰冷的恨意。
“皇上,這個時候你怎麼過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在皇后身邊麼。
雲蘇斂眸望了望屋外的天氣。今兒個吹的特大級北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