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想與燕翎風有再多的糾纏瓜葛,雲蘇清了清嗓子,於是道:“皇上,皇室宗親、文武百官都在廣延樓恭候御駕,我這腿還沒好利索,走的慢,還請皇上先行一步,莫要耽誤了時辰。”平靜的語氣卻說的頭頭是道。
正常來說,雲蘇已經可以猜到燕翎風對她此番話的反應,無非就是‘愛妃善解人意,讓朕十分欣慰……待朕不忙定然好好陪着愛妃,補償你……”之類的話語,或者露出點最近才發現的他不正經的模樣,說着正經話卻透着不正經的意思。
然而正當雲蘇扶着清妍的手慢悠悠的邊欣賞路上的風景邊散步去廣延樓時,哪些燕翎風忽然一把拽住雲蘇的如玉纖腕,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
鐵臂一收力將雲蘇拉進懷裡,動作看似粗魯卻做得小心翼翼,十分輕柔,不給雲蘇半個反應的時間就見燕翎風半蹲身子將她打橫抱起。
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雲蘇出於本能的一把抓緊了燕翎風胸前的衣襟。
抱得輕盈的可人兒站穩腳後,燕翎風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捕捉到了雲蘇不善的狠瞪,惹得他相識發現了什麼新鮮事,臉頰上溫潤的笑容愈現愈大。
看看、看看……他不過是稍微順了順她的毛,她就一副‘我咬死你’的模樣。怎麼說呢?讓人又氣又喜歡,她不經意時的動作方纔展露她的真性情。
在知道他對她無限寵愛的真目的後,總是可以的躲避他,儘量避免與他更多的正面接觸,甚至爲了他不進凰騰宮,而和凰騰宮的奴才們玩的沒大沒小,沒上沒下,心情愉快、笑容燦爛的像個孩子,純淨的令人挪不開視線。
不由讓燕翎風想起一句話——
風姿豔逸自天成,鉛華銷盡見天真。
想到這裡燕翎風心下一抹慌亂劃過,因爲他心裡的愧疚讓他不得不想起皇后……即可恢復了自然,穩穩地抱着雲蘇。
若不是爲了儘快順利離開皇宮,雲蘇絕對跳下去把燕翎風一頓痛扁,爲了避免節外生枝,她只得壓下心底的火,咬牙道:“皇上,這樣不合禮法!”
其實說出這話雲蘇自己都想笑,在皇宮懷中若說最無禮不尊法的就是她了,敢牴觸皇上之人,她不只是鼻祖,想來還會是唯一。
燕翎風纔不理會雲蘇忽然的‘知書達理’,在衆目睽睽之下闊步而行,身後衆人惶恐的趨步緊隨,雲蘇面色微沉,又聽耳邊傳來燕翎風擋也擋不住的笑聲,“朕的愛妃和一幫奴才玩骰子玩的天昏地暗,身子同桌吃飯,大魚大肉,愛妃那叫一個豪邁,瓷碗相撞的聲音可謂是清脆悅耳啊,愛妃可告訴朕哪一件和立法?”還有很多出格的事兒,他都懶得提了,就算說了也說不盡。
“你派人監視嗎!”醜事被揭了個底兒,雲蘇的聲音高了許多,明眸中的怒火更是往外噴發,不可遏止。
“沒有,只是碰巧看到而已。”燕翎風笑道,溫溫的性質給人一種軟弱的錯覺。
碰巧?誰信啊!
雲蘇一聲輕哼幾乎不可聞,望着燕翎風美如冠玉的模樣,蹙起眉心,凝下不解的疑惑。他對自己究竟是爲什麼忽冷忽熱?若說熱是爲了利用她爲皇后擋災擋難,可爲什麼又冷落了起來?冷落了之後又開始這般溫柔?
誰能告訴她!
太過複雜!太過迷糊了!
她忽然心裡自嘲一笑。她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難不成他對這枚棋子心有愧疚了?
皇宮——外面華麗裡面糜爛的金絲困籠子!在這裡活的太累了,她想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麼,就算不想去害人,卻還要時時刻刻提防着別人來害自己!
她要解脫!一定要儘快的解脫!離開這個無法言語的混亂皇宮!希望大哥那面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不然等着國宴這樣一個皇宮進入人多而雜的時機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雲蘇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
一路上雲蘇就由燕翎風抱着,及時踏入廣延樓時也是這般,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入戲,就算現在開宴雲蘇仍然是坐在燕翎風腿上被他抱着,這樣曖昧的動作自然會讓下面的官員內命竊竊私語,本來倒戈代表楚家實力華妃的人又得重新衡量利弊。
“皇上,讓一個妃子當着整個宴會的面坐在皇上懷中,有損皇上的威嚴。”坐於燕翎風旁的太后,她有着保養極好的肌膚,根本看不出她的真是年齡。她看到下面六王爺燕翎驊的目光一直在雲蘇身上不肯挪開,心中暗自無奈的嘆了口氣,於是用周圍人聽不到的聲音和燕翎風說。
“蘇妃還不快從皇上身上下來!”太后眼眸一厲,金燦燦護甲的手動了動,眸光冷冷的滑過雲蘇。
雲蘇第一次覺得這太后老妖婆說的話如此動聽,就這麼一直被燕翎風抱着,她又怎麼如何實行她逃離皇宮的大計呢?
“皇上,放我回去,沒聽到太后的話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真是各種丟人,以前就算再怎麼寵她也沒有這麼當中曖昧啊!
雲蘇內力已經把燕翎風來來回回罵了個百八十遍,然而面上依然風平浪靜。
太后當聽到雲蘇沒大沒小的稱呼後,蹙了蹙眉也沒多說什麼。驊兒喜歡就好,不管是皇位江山,還是美人都該屬於她兒燕翎驊的!
燕翎風低低一笑,手上的力道並未有鬆開的跡象。
他接過華妃遞過來的九轉玉龍金樽,淺酌一口杯中清新酒釀,道:“陳年的就雖然香,入口讓人難以忘懷,但新酒微薰,味淡甜也不易醉人,愛妃你嚐嚐看,想來你會喜歡的。”
“我不勝酒力,皇上你還是……唔……”
雲蘇婉拒的話還未說完,燕翎風已經再飲一口並悉數渡入她口中,她又不能當衆吐出來,若是影響了今天的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她只得忍着氣煙入喉中,本以爲王上玩玩就算了,哪知還死纏着不放,扣緊了她的後腦勺,滾蕩的脣貼着她甩都甩不掉,還好死不死的用舌撬開她的脣齒硬是擠了進去。
燕翎風溫柔而不失強硬的氣息縈繞在雲蘇鼻息之間,她本想狠狠的咬他一口給他個教訓,好讓他知道她不是那種隨要變給、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
就在她下口之際,卻見他眼眸半合,看似朦朧迷醉,實則精明的眼神緊緊鎖定着她的嬌顏。
雲蘇眼皮一跳,反抗的動作沒有下一步。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最近並無異常之舉,況且知道計劃的兩個人一個是無夜,另一個是大哥,怎麼可能泄露出去?
看來是她多心了。燕翎風這個身爲帝王的男人,可並不簡單,若不是如此七龍奪嫡中各個都是佼佼者,如果他纔是最後的贏家呢?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順利實行今天的計劃離開皇宮呢?
“皇上……”
忽而身邊響起華妃幽怨的叫聲。
華妃聲音雖然嗲的發軟,可那雙明豔的眸子中射出的眸光好比塗毒的利刃,落在雲蘇身上,恨不得射的雲蘇滿身窟窿,不得好死。
雙手緊緊攥着羅裙,蹂躪搓揉,好好的衣料變得褶皺不堪,見皇上不爲所動,華妃又將目光落在太后的身上,以示求救。
窩在燕翎風懷中的雲蘇深切可以感受了除了華妃射向來了毒光,下面位置的某一個也正注視着他,眸光強烈灼熱。
距離很近,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個渣男燕翎驊。
雲蘇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應對此事棘手的情況,口中的靈蛇卻在此時越來越猛烈,險些讓她招架不住。
爲今之計唯有以常態來對待,可若是換做平常她又該如何反應呢?心下有一絲慌亂,不知是否是因爲來自於今天即將離開皇宮的興奮……越是觸手可及的東西就越害怕失去不是嗎?
東想西想的雲蘇忽然感覺腰間一疼,倏然回神,猛地對上了那雙幽黑的眸子,明明眸光柔和清澈,然漆黑的眼瞳卻如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個不小心陷進去了,便會萬劫不復……永不翻身!
燕翎風的眸中瞬也不瞬的注視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看到雲蘇身體的漸漸柔軟不再反抗,他自然高興,眸底的喜悅不由自主的溢了出來。
然而當他發現在懷裡的她,被他親吻的她,竟然失了神在想其他的事情。
什麼事情如此重要?還是……還是她在他懷裡想着其他的女人!
如此一想,燕翎風的胸腔裡冒出一股冒名的火焰,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變化,大手夾雜着怒意地用力一捏盈盈纖腰,切斷了她的一切思緒,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誰纔是她的男人,她的天!
回神的雲蘇自然感受到了燕翎風的變化,以及那雙鳳眸中的怒意,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自己是主道的一方,她雲蘇從來不是服軟的女人!
可往往理想很豐滿,事實很骨幹……她的反抗外加反攻被燕翎風一一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