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見顧非墨成熟了很多,眼神雖然依然明亮,但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那種不染凡塵的純淨。
這一年多他也成熟了很多,雖然才十九歲,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個成家立業的男人了。
“皇嬸。”顧非墨輕吐出這兩個字,有那麼一刻,心如刀絞。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溫潤笑道:“一路還好吧?”
不想笑就別笑,難看!雲沐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面上依然是冷傲肅然。
“聽說還添了小王爺,真爲你們高興。”緩衝過後,顧非墨臉上的笑容已越發的自然,誠如他自己所言,他是真得爲木九久高興。
至於雲沐風?從來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只要不會死就成了。
八公主也溫柔笑道:“是啊,恭喜皇叔、皇嬸了!改日登門探望小王爺!”
她身形消瘦,身上的公主朝服都顯得有些肥大,晃晃蕩蕩的。雖然面帶笑意,但眉宇間隱隱有一絲愁緒。
“嗯。”雲沐風冷冷的應了一聲,有些不情不願。
木九久覺得雲沐風對小輩太嚴肅了,忙笑道:“好,隨時歡迎。”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然後顧非墨就與十公主告辭先走了。
雲承睿若有所思的看着顧非墨的背影,用扇子拍着掌心,問了一句:“我覺得皇叔你怎麼好像不喜歡非墨?難不成他得罪過你?”說出來聽聽,也讓大家高興高興。
雲沐風臉上線條冷硬如冰,“顧好你自己吧!”
雲承睿和顧非墨是好友,雲沐風連帶着看着雲承睿也不順眼起來。
雲承睿一臉的哀怨,正要無病呻吟幾句,就見端木氏和木婉清從殿內走了出來,端木氏還不着痕跡的在木婉清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木婉清疼的一個哆嗦,但不敢躲,強忍着眼淚。知道回府後肯定是一頓毒打,她後悔剛纔在大殿上扯端木氏的袖子阻止她對木九久無禮。
雲沐風連看也沒那邊,揹負雙手的同時,手指一彈,一道微不可查的寒光閃過,端木氏的脖子動脈處出現了一個紅點。
端木氏一臉猙獰,還要擰木婉清,突然覺得脖頸處有些癢,擡手撓了撓,那紅點不見了。
雲沐風默唸了一個佛偈,他是不屑於親手對無知婦人出手的,但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惡,三番五次的要置木九久於死地,今日當着大殿上這麼多人羞辱木九久,不讓她死的快點,對不起她這份膽量。
“王妃!”沈曉曉邁過高高的門檻,笑容燦爛的朝木九久小跑過來。嚇得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忙追上攙扶,總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動了胎氣。
木九久見她一臉的幸福甜蜜就知道她過的很好,笑道:“慢點兒!都要當孃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其實這具身子也十六歲,但木九久的心理年齡大啊,說出話來反而像她是表姐似的。
沈曉曉站定笑着給木九久和雲沐風行禮,“臣女,啊不,臣婦拜見睿親王。”
呃?木九久眯了眯眼,怎麼不給她請安?這貨是衝雲沐風來的?
果然沈曉曉眉眼彎彎的直接開門見山道:“臣婦有了身孕,月份還小,可否請睿親王幫忙診斷一下男女?”
公孫漠在人羣裡見到沈曉曉朝雲沐風和木九久跑過去,忙和身邊的世家公子應酬了兩句,也擡步走了過來,正聽到沈曉曉的話。
於是柔聲斥責道:“今日這是什麼場合?怎地如此不知輕重?”
沈曉曉嘟嘴道:“睿親王和王妃又不是外人。”
木九久無奈問道:“是男是女重要麼?難不成是男孩你就歡呼雀躍,女孩你就不要了?”
“啊?!”沈曉曉被問住了,她整日吃喝不香,只希望肚子裡的是個男胎,卻沒想過會是個女孩兒。
公孫漠微紅着臉淡笑道:“不管是男是女,我自然都喜歡的緊。”
沈曉曉悻悻的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還是男孩兒好些。”有了男丁那樣她就沒壓力了。
木九久拉着她的手往宮門處走,道:“既然不管男女都是你們的心頭肉,爲何這麼着急知道?徒增煩惱,還是好好養胎要緊。”
雲沐風見木九久拉着沈曉曉的手,如此親熱,反而把他丟下了,尤其是還在公孫漠面前,心裡有些不爽,快走幾步,將木九久拉到自己身邊。
公孫漠眸光微暗,淡笑着將神經大條的還拉着木九久一隻手不放的沈曉曉拉到自己身邊。
沈曉曉一臉懵逼,瞪着公孫漠道:“拉我做甚?”
公孫漠暗中扶額,這傻妞兒是沈家嫡小姐嗎?嘴上卻溫柔的哄道:“爲夫也想拉着你,一起走。”
沈曉曉這才見到前面雲沐風拉着木九久的手並肩而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反握住公孫漠的手,搖啊搖的往前走。
公孫漠眼中現出寵溺和無奈,如此沒肝沒肺,也可愛的緊。只是在後宅中沒有心眼兒可不行,她身邊的人得好好調教纔是。
幾人出了宮門,相互寒暄幾句就各自上了馬車。
木九久有些心虛的瞥了他一眼,想說些道歉的話,畢竟她休夫的做法在這個時代是傷風敗俗,爲世人所不容的,連累他一個睿親王也跟着遭受非議,丟盡了臉面。
但轉念一想她真的做錯了嗎?當初也沒想到二人會複合呀!如果事情重來一遍,她還是會那樣做。
雲沐風何等聰明,把滿眼愧疚和懊惱的木九久拉到懷裡,親了一下她小巧厚實的耳垂兒道:“別胡思亂想,爲夫把你找回來就有準備應對那些非議。只要我們心無芥蒂,管別人何事?”
“可是……”木九久還想說什麼,嘴就被雲沐風的嘴堵住,直到二人都衣衫凌亂、氣喘吁吁。
雲沐風的大手輕輕的撫着她綢緞似的長髮,柔聲道:“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回去好好伺候一下爲夫?”
“嗯!”木九久想也沒想就點點頭,等回味過來他話裡的內容,瞬間紅了臉,給了他一記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