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讓西邵佯攻西南邊境?”
木九久目光定定的望着他,“和安王能聯繫上嗎?”
陸乘風輕咳了一聲,也不隱瞞,老實的道:“能,王妃有何吩咐?”
木九久眸光微轉,“告訴他我們的計劃,讓他聯絡西南封地配合做場好戲。”
陸乘風沉吟了一下道:“可蘇文清不一定聽咱們的呀。再說這千里迢迢的,又刀兵四起,消息一去一回至少半個月,怕是來不及了。”
木九久白了他一眼,道:“我們傳遞消息難,皇上同樣難啊?我們先發制人,先傳假軍情給雲承離。等雲承離查問的消息到西南,我們也做好準備了。”
這個陸乘風就是不如韓瀟聰明伶俐,
陸乘風依然擔憂的道:“我們與西邵剛剛停戰,蘇文清會聽我們的嗎?”
木九久篤定的道:“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給了足夠的好處,沒有解不開的冤家。你只管去聯繫安王,蘇文清交給我。”
陸乘風眸光微閃,心道您曾經是他的太子妃,不是想利用舊情吧?但還是恭敬的點頭:“是!”
看安王的意思吧,如果他不同意,他會說服夫人的。
木九久似是想起什麼,叫住轉身欲走的陸乘風,眼睛錚亮的問道:“你們對雲承離你們做了什麼?”
“啊?”陸乘風略顯驚訝,目光猶疑,顯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木九久。
木九久撇嘴道:“還瞞着我?我既然如此問,就猜個八九不離十。”
陸乘風被戳破了心思,尷尬的道:“嗯,那個,皇上如今日夜寵幸的皇后和兩個宮妃都與劉蓮學過媚術,其中有兩個宮妃是公孫漠安排的千機閣的人。”
木九久眼中精光一閃,道:“皇后也學了媚術?”
陸乘風點頭,脣角露出奸笑:“是的,當時陳丞相暗中尋找劉蓮,是主上故意讓人將劉蓮的消息放給了他。”
妙音雖然背叛了千機閣,但妙音閣裡還有不少忠於千機閣的屬下,雲沐風掌握妙音閣的動向很容易。
木九久臉上浮起了一抹壞笑,“將皇后聯合外臣、私自出宮,與劉蓮學習媚術,不顧龍體爭寵的消息傳給皇上。”
陳丞相倒了,那內閣就獨大,顧非墨與幾個閣老和世家才俊一起掌握朝政,那就好辦多了。
這樣皇上做的少了,也不會死的那麼快,好歹等雲沐風回來再死。
陸乘風當下就明白了木九久的用意,心下佩服木九久的心機,抱拳一禮出去安排。
木九久拿起紙筆,寫了一個小紙條,用小竹筒裝了,用蠟封好,叫來了雪球。
將竹筒綁到雪球的脖子上,把它包在懷裡,順着她的毛哄道:“小可愛,得辛苦你回西邵一趟了。”
雪球聽懂了,瞪着萌萌的大眼睛惶恐的看着木九久,“吱吱?”你是不要雪球了嗎?
木九久粗魯的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笑道:“別傻了,我怎麼會不要你?是讓你幫忙送信給蘇文清,信送到了你趕緊回來。”
“吱吱吱!”雪球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往木九久的懷裡拱了又拱,顯然是不想回去。
西邵有它很多痛苦的回憶,它差點被虐待至死,被迫出賣了雲沐風,還被埋在廢墟里差點悶死。
木九久揉着它圓滾滾的小身子,道:“你看看你肥的,也該做點事了!好好保重,速去速回,別讓人逮到做成貂皮領子!”
雪球哀怨的叫了兩聲,在木九久的懷裡拱了又拱,最後跳上窗子,又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木九久一眼,躍上屋頂,眨眼間就沒了貂影。
木九久收回視線,微微嘆息:“但願蘇文清能看的懂她的信,但願她的條件足以讓他與她合作。”
她也不擔心蘇文清看不懂她隱藏在詩裡的意思,安王得到消息會派人回西南封地籌劃,與蘇文清正式談判合作。只不過那樣就太慢了,一旦與雲承離派人調查的時間銜接不好,就會出紕漏。
……
雲沐風一行人因爲是大小姐的朋友,被安排在清靜寬敞的西客院。
這邊人不少,都是應邀來參加比武大會的。雲沐風站在窗子前,冷眼觀察着客院內忙忙碌碌的江湖人。
這些人衣着打扮五花八門,與朝廷那些方方正正之人相差太多。這些人或凶神惡煞,或儀態翩翩,唯一相同的,那就是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一種嗜血的渴望。
殺人,是會上癮的。而且一回生二回熟,此後就再也不會有感覺了。對於這一點,雲沐風感同身受。
突然,他感覺到一道熱辣的目光。微微轉頭看見不遠處,一個穿着華麗的美少婦正眼含熱淚的癡望着他。
雲沐風凝眉,從窗前走開,若有所思的坐到椅子上。
韓瀟見他神色有異,抻着脖子朝窗外看去,正見那美婦人拿着帕子捂着胸口,眼淚汪汪的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是她!”韓瀟也是感到意外,“李嫣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主上,你又惹上爛桃花了!這李嫣然當初可是寧可給麝月公主做陪嫁也要進睿親王府的。可得小心了哈,若是惹了一身騷回去,夫人可又要休夫了。”
“閉嘴!”雲沐風已經暗暗決定,等回到京城一定把韓瀟的嘴縫起來。或者再弄瞎他的眼睛,他眼瞎的時候多好啊,天天不言不語的。
韓瀟卻不知雲沐風的狠毒計劃,猶自說道:“先皇后一家都被先皇治罪,李嫣然作爲先皇后的侄女應該送做官妓,難道被哪個江湖俠客看中贖身了?”
雲沐風很“木九久”的白了他一眼,“本座怎麼知道?”
“要不要殺了她?畢竟她知道主上的身份。”韓瀟失笑,這冷峻主上怎麼越來越像夫人了,連表情都被潛移默化了。
睿親王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若是此時被公佈,那些江湖草莽蜂擁而上,捉了主上去官府領賞,那就麻煩了。
雲沐風銳利的眸子眯了眯,道:“不必,看她的樣子,應該還存着那心思……”
“不會吧?”韓瀟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主上您這是憐香惜玉、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