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派反駁道:“幾百號人,大月還是養得起。皓月山莊那個地方與外界隔絕的厲害,就算造反成功,也打不到京城來。皇上對北陵皇族施以仁政,北陵的老百姓也感念皇恩吶!”
主殺派道:“這不是給自己埋雷嗎?什麼北陵百姓?現在都是大月百姓!百姓誰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就認誰做主子,現在讓他們回到過去經常餓肚子的日子他們都不肯!”
仁慈派有人道:“當年南月滅了北月,對北月餘孽經年圍殺,可北月後人還是一代代傳了下來,隱在暗處、伺機而動。既然殺不乾淨,不如圈起來養着……”
“行了!”雲凌煜被他們吵的腦仁疼,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他們嘴裡的北月餘孽,這些人真是找死呢!
大家都住嘴,低眉斂目的等着雲凌煜做最後的決斷。
雲凌煜眯了眯眼,問顧非墨道:“丞相您怎麼看?”
顧非墨出列道:“兩種方法各有利弊,全憑皇上做主。”
雲凌煜的眼角跳了跳,這是中立派的頂樑柱啊!
又看向公孫漠:“公孫大人的意思呢?”
公孫漠出列道:“皇上是這大月的一國之主,您的決定就是對的。”
雲凌煜簡直要翻白眼兒望房樑了,“好吧,朕的旨意是殺無赦!”
“皇上!”仁慈派跪地磕頭,“自古兩國交兵善待俘虜,這有違仁政禮法啊!”
“皇上三思啊!”
“皇上要顧及百姓民心啊!”
……
跪地的也有一半的朝臣,看那樣子大有長跪不起的架勢。
雲凌煜眯了眯眼睛,不冷不熱的道:“規矩禮法?朕定的規矩就是律法!朕說殺無赦誰敢放人?!”
這羣大臣咬着這事不放,大多數並不是真爲那些北陵皇族俘虜說情,不過是試探他底線,探探他的行事的風格,日後遇到同樣的事,他們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法逼他。
所以他絕不後退半步,半點不妥協。他獨斷卻不專制,朝臣想要左右他,簡直是妄想!
那些頑固不化的大臣,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給遠在海島的雲沐風送信,告狀說雲凌煜任性妄爲,沒有帝王仁心。
帝王仁心?那是什麼東西?你當皇帝都是聖人,有這麼好的氣度?就憑他們當年拿雲凌婉的事來大月挑釁就足以滅他們全族!
這羣朝臣在雲沐風手底下,當了十幾年臣子,依舊不瞭解雲沐風。他從不眷戀權勢,更不是握着權利不放的人。
這羣人以爲,雲沐風一步步奪權皇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權勢慾望,他們都錯了,那都是被人逼的,他不成功就只有死。
如雲凌煜所想,雲沐風沒有理會這些朝臣,只派人對那些大人說:他已退位,不插手政務。
自此,大臣們都知道不管雲凌煜表面如何的溫潤儒雅,骨子裡卻是個強勢霸道、心狠手辣的君王!
可是總有一些記吃不記打的大臣,又開始諫言云凌煜立後納妃了。
雲凌煜快十八歲了,已經是個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俊美公子,帶着骨子裡的尊貴和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
而在雲沐風看來他就和他的師傅顧非墨一樣,明明一肚子壞水,表面還一臉純善的樣子。
帝王成年,御史言官以及大臣們請旨選妃的摺子就雪片般的遞了上來,有的甚至在早朝上跪地請命。
“這羣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跪在那裡請命,以前逼父皇,現在逼朕。”雲凌煜下朝後,揉着額角靠在軟榻上。
雲凌婉端着一碗藥茶進來,笑道:“這種事他們經常做,當年就用下跪逼父皇納妃,可惜父皇對母后情有獨鍾,別說下跪了,就是全部撞死在大殿上,父皇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她現在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了,那個小美人胚子全部長開了,端的是一個美的讓人窒息的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周安也道:“皇上真是太善良了,您就應該讓他們跪上個三天三夜,直接去給閻王爺選妃去。”
雲凌婉笑道:“那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哥哥與當年的父皇不一樣,他想立後娶顧薇過門,但暫時不想納妃。”
不得不說雲凌婉的話說到了雲凌煜的心裡,他喜歡顧薇,皇后的位置一直是給他預留的。
至於妃子?雲沐風和木九久對他沒有要求,想要就納,不想就隨便,只要他扛得住壓力……
雲凌煜喝着雲凌婉的藥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婉兒妹妹今天這麼賢惠,定有事吧?”
雲凌婉性子灑脫,不像一般大家閨秀那般含蓄扭捏,但此時也紅了臉,絞着帕子道:“皇妹只是心疼皇上哥哥,給皇上哥哥煮了一盅藥茶而已。”
雲凌煜笑道:“蘇天蔭進了春闈三甲,過幾天殿試朕要欽點狀元、榜眼和探花,以他的文采……”
雲凌婉立刻緊張的瞪大了眼睛,問道:“皇兄,他能不能中狀元?”
“這要看你的意思了,當年你答應人家中了大月狀元就嫁給人家,現在他還當真了!”雲凌煜繃着臉,似有怒氣。
雲凌婉臉都紅成了番茄,絞着帕子道:“誰知這個神經病,作爲西邵太子竟然來大月考狀元!”
“哦!”雲凌煜煞有介事的點頭,“你的意思不過是兒時的戲言而已,這就好辦了,那朕就點他個榜眼吧。”
只離狀元一步,估計蘇天蔭得嘔死,哈哈哈!想想就好玩兒!
“哎呀!哥哥!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哥啊?!”雲凌婉一跺腳,也顧不得害羞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不是君子,可作爲公主也要說話算數!”
雲凌煜挑眉,笑的欠揍,“你的條件是他中了狀元才嫁給他不是嗎?朕讓他成不了狀元不就行了?”
“哥哥~”雲凌婉都要哭出來了,這幾年她逐漸懂事,夢裡都是蘇天蔭當年與她共患難的情景,閉上眼睛都是蘇天蔭那如妖似仙的樣子。
她這才明白自己的心,也知道了蘇天蔭當年就對自己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