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眸色冷了下來,猛地撞她一下,沉聲道:“還不專心!你只需帶好煜哥兒便是!”
木九久輕呼了一聲,心沉了沉,這個時代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皇親貴胄最忌諱的便是女子干政。她是不是管太多了?
畢竟雲沐風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對女子干政這樣的事想必是深惡痛絕的。
以後還是收斂一點,不然就被當成野心勃勃的女人了。如果她真的是那樣的女人,雲沐風會殺了她嗎?
從雲沐風對雲承離處處手下留情來看,他作爲上位者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不然他有的是機會殺了雲承離。
智空大師說他戾氣太重,真不知他的戾氣在哪裡?上位者如果無原則的心慈手軟,就等於助紂爲虐。
如果早早把雲承離解決了,或者當初乾脆他自己做了皇上,南月的老百姓也不會受這麼多荼毒。
難道這不是變相的荼毒蒼生?
所以說有些事得辯證的來看,智空大師這老和尚生生把雲沐風從一個孫悟空教育成了唐僧。
在木九久天馬行空的思緒中,雲沐風嘶吼一聲 ,這才結束。
緊緊的摟着她,在她懷裡拱着,貪戀着那隻屬於他和煜哥兒的溫暖。喘了一會兒,才道:“你看不出來嗎?木哲文是看上你的丫鬟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可以趁機……”
他的話沒說下去,但木九久知道他的意思是把採荷賣個好價錢。
當然這裡的價錢指的可不是銀子,他們要的東西可是銀子都買不到的。
木九久嘆息,除了愛情,還有什麼可以讓高高在上、淡然灑脫的福王殿下冒着風雪在那裡與陸乘風對質?簡直到了死皮賴臉的地步。
外面的採荷聽到裡面沒了動靜,大着膽子隔着門簾,小聲道:“王妃,福王殿下在外面,被陸乘風擋住了。”
采詩冷着臉也不阻攔,心裡卻忍不住雀躍,韓瀟已經去洗白白了,一會兒,或者晚上……
木九久整理着衣衫,道:“讓福王進來,一路辛苦,準備沐浴香湯,再做幾個他喜歡的菜。”
沒等採荷傳話,木哲文自己就聽見了,傲嬌的揚了揚頭,不屑的道:“你家夫人發話了,還不起開?這裡可是她當家!”
陸乘風乾咳一聲,摸了摸鼻子上的雪花,閃開了路。
這個採荷真是笨,讓他們在這裡凍了這麼半天!
木九久難得的好脾氣的像這個時代的小媳婦似的伺候着雲沐風沐浴更衣。
自家的男人出生入死的在外面打拼江山,囫圇個兒的回來了,怎麼能不小意溫柔一番?
女人在自己家男人面前可不能一味的逞強任性,該溫柔體貼的時候要毫不含糊。不然哪天他發現女人原來是應該溫柔如水的生物,他會毫不猶豫的投入別人的懷抱。
尤其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們都絞盡腦汁的把男人往懷裡攏,她更不能把自家男人往外推了。
顯然,雲沐風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從他眼底的溫柔幸福就看出來了。
當雲沐風神清氣爽、饜足的坐到飯桌上時,捱了木哲文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出息!
雲沐風脣角微彎,將煜哥兒抱在懷裡,拿了塊兒豬骨頭讓他啃着。
胖小子第一次啃這麼有滋味的東西,啃的那叫一個歡暢,滿臉都是口水和油。都不知道自己老爹把肉都剔掉了。
木九久笑的眉眼彎彎,拿着帕子給胖兒子擦臉,“胖小子長牙了,正需要東西磨牙呢。”
木哲文看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的樣子,又一次起了成家,自己也生一個胖小子來玩兒的念頭。
這麼想着,下意識的朝在一邊伺候的採荷一眼。
木九久用眼角的餘光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擡眼看韓瀟也是一臉羨慕嚮往的模樣。
於是笑道:“韓瀟你趕緊把采詩睡服,早日成婚,也生個胖小子叫你爹,多好。”
韓瀟哀怨的看向表情木然冷淡的采詩,“就等她一句話了!不如王妃你做主,讓我們成婚吧!”
采詩看着煜哥兒油乎乎的小手抓住雲沐風新換下的錦緞長袍的衣袖,仰着沾着油和肉沫的小臉要親雲沐風的下巴。
眉頭不由得就皺了起來,小孩子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可愛。
木九久喝了一口湯,笑道:“只要采詩鬆口,我立刻爲你們操辦婚事。”
韓瀟的腦袋立刻耷拉下來,還要采詩鬆口,說了等於沒說。
但是,話說回來,他暗中換了避子湯的成分都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采詩的肚子還沒有動靜?真是急死人了!
木九久看向一旁事不關己的陸乘風道:“韓瀟怎麼說也找到了他喜歡的人,成婚那是一句話的事,你呢?”
陸乘風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道:“夫人,屬下目前還沒有成婚的打算,屬下想一輩子伺候在主上身邊!”
“別!”木九久嚇了一跳,差點兒被一塊兒豬肉噎到,“你主上有我伺候一輩子就夠了,莫不是你有別的想法?”
說着眼神詭異的在陸乘風和雲沐風之間飄來飄去。
雲沐風給兒子換了一根更趁手的骨頭,黑着臉委屈的瞪了一臉壞笑的木九久一眼。
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勇猛?以至於他的小夫人動不動就懷疑他有別的愛好。
陸乘風一臉的便秘表情,“這,夫人知道,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木九久笑道:“既然你不是那個意思,那就趕緊娶媳婦吧。要不,你也在我的貼身丫鬟裡挑一個?”
這話一說出口,正殷勤的給木哲文佈菜的採荷手抖了一下,一塊兒排骨掉到湯碗裡。湯汁濺到了木哲文身上,但木哲文卻毫無察覺,一筷子蒜苗剛放到嘴裡,卻忘了嚼。
“哎呀!”採荷紅了臉,慌張的立刻拿出帕子給木哲文擦。
可是那湯汁濺的位置,正好在大腿上部。她站在木哲文後面,彎着腰一擦,帕子正好一下一下的拂在那個位置。
木哲文神色淡然的擡手道:“無妨,一會兒換下來,罰你給本王洗乾淨就是了。”
但他微微發紅的耳根,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採荷感激的道:“多謝福王不責怪婢子,婢子一定給您洗乾淨,婢子……”
她的神情黯淡下來,她只是個奴婢而已,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飯她在一邊伺候。竟然有了那種不切合實際的妄想,真真是傻的可以。也許她只適合配個下人,陸乘風也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