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內,高聳的佛像莊嚴肅穆中透着慈悲,脣角含笑的俯視着整個大殿。
大殿內,鮮血橫流,大理石地面上都是斷肢殘臂和屍首。一個匪徒被攔腰砍斷,半截身子飛撞到佛像上。佛像的金身上立刻濺上了鮮血。
雲承離提着劍,如死神般一步步的走向那羣投靠了恪王的人羣,猩紅的眸子裡殺氣騰騰。
那些大臣和皇族,知道死期已到,絕望的閉上眼睛。只希望家裡的人能得到消息,子嗣能逃出一二。
“皇上!”雲沐風已經“解了毒”,揚聲大叫。
雲承離此時彷彿什麼都聽不見,舉起劍朝那些人刺去。
小喜子從供桌下爬出來,看到地上的血肉和屍體,捂住嘴要吐,但看到恪王的碎屍發黑了。驚恐擡眼,見殺人殺的正在興頭上的雲承離那鮮紅的脣也發黑了。
“皇上~”小喜子尖叫,“您中毒了!”
雲沐風蹙眉,看向他手中的劍,道:“劍上有毒!”
“這是剛纔恪王手裡的那把劍,”小喜子氣急敗壞的吼道:“太醫呢!還不趕緊過來!”
雲沐風本來想上前醫治,但聽小喜子叫太醫,腳步遲疑了一下,蹙起了眉頭。
雲承離頓住動作,目光陰暗,緩緩擡頭摸着雪白脖頸上那道傷口。他此時明白恪王臨死那嘲諷詭異的笑容意味着什麼了。
他取出解毒丸吃了幾顆,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但直覺恪王下的毒應該不是普通的毒,恪王爲太子的時候可和鬼醫走的非常近。鬼醫的毒不是太醫能解的了的。
隨行的太醫被御林軍揪過來,連滾帶爬的行禮:“微臣在。”
小喜子一把將那太醫給扯了過去,惡聲說道:“趕緊給陛下看看。”
“是是是!”太醫不敢怠慢,不用看傷口上的黑血,一看那脣色頓時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直蹦,“皇上中毒了!”
“解毒!”小喜子怒吼道。
“小喜子!”雲承離這才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莫要着急。”
小喜子的眼角發紅,顯然一副要急哭出來的樣子:“皇上您……”
“莫要怕!”雲承離笑着看向雲沐風,“這不是有睿親王在麼?”
“啊?!”小喜子有些驚恐不解,但馬上噗通跪在地上,懊惱的啪啪給自己兩個耳刮子,“奴才是嚇傻了,竟忘了神醫睿親王了。”
心中納悶,皇上不是不信任睿親王嗎?最近這麼針對睿親王,這不是把自己的命送上嗎?
不斷的抽着自己耳光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雲承離吼道:“朕還沒死,不用現在哭!將背叛朕的人通通滅九族!”
大殿之中頓時鴉雀無聲,那些人面如死灰,有的乾脆直接嚇死過去。
雲沐風一如既往的冷肅,眸色幽深,看不出想的什麼,走過去查看了雲承離的傷口,用手指沾了點血,放在脣邊嗅了嗅,淡淡道:“是鬼醫的毒。”
大家都知道鬼醫的毒難解,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小喜子涕淚橫流的道:“求睿親王救命啊!”
“休要聒噪!”安王訓斥道: “陛下洪福齊天,一定會沒事的。”
“陛下服下了解毒丸,解了一部分毒性,但不完全對症,孤王需會同太醫研究一下毒素。”雲沐風在這個時候可不想自己做決定,被這毒蛇咬一口是很平常的事。
安王道:“還是先找個舒適的地方將陛下安頓下來,陛下如今的狀況不宜舟車勞頓。”
大家看着滿目血腥的大殿,心有餘悸的還緩不過神來。各種屍體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血痕,斷箭,殘肢也隨處都是,還有不少受傷的人在不住的呻吟哀嚎。
木易峰吩咐趙宇恆道:“帶人清理現場,安置傷員,搜捕漏網之魚!”
“是!”趙宇恆領命而去。
各府上的護衛都忙着醫治安撫自家主子,用最快的速度將主子帶出恐怖的大殿。
雲承離被安置到大殿後面的一個安靜的房間中,散落在各處嚇的不知所措的宮女和太監已經被叫了過來伺候左右。
雲沐風會同隨行的幾個太醫一起研究雲承離的毒,這毒猛烈而複雜,幸好恪王那柄劍只是劃破了一層皮,不然早就沒救了。即便如此也因他運用內力殺人而使毒很快的侵入了心脈,解了毒恐怕也得好好調養一段時間。
分析病情、商量藥方都是當着雲承離的面,雲承離久病成醫,中毒多年,對毒也瞭解一二,知道他們說的句句在理。
他有些恍惚,是不是冤枉雲沐風了?給皇貴妃下毒的會不會是恪王的人?畢竟恪王沒有瘋,與鬼醫也素有來往。
可恪王對皇貴妃下毒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直接毒死皇上和他來的痛快。
還有更可疑的是這次他的人怎麼都不見了?趙宇桓是怎麼得到消息來的?韓瀟帶着各府的護衛家將殺了進來,陸乘風哪裡去了?
他爲自己修建陵墓,在挖掘地宮的時候,發現了密道。順着密道下去,竟然發現皇陵的地宮下面有人練兵,而帶頭的竟是瘋了的恪王。
下面的人將此事秘密呈報給他,他心生一計。不光不阻止,還通過皇陵守將暗中給予支持,將這把刀磨得亮亮的,只等時機成熟借來用。
如此隱秘的事,看樣子是泄露了,不然今天他不至於被這把刀傷了自己。
到底是誰?是誰陰了他一招?
此時已經的夜幕已經悄然降臨了,皇陵行宮之中點上了燈火蠟燭。燭光明滅,讓死氣沉沉的皇陵行宮更加的恐怖。尤其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和堆積如山的屍體,讓這裡成了地獄。
在一處地宮的密室內,恪王的正妃趙玲瓏,正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哭泣。
一個穿着將領服飾的中年漢子正在擦拭佩劍,時不時的不耐煩的看她一眼。
最後實在忍耐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道:“哭喪什麼?恪王死了你還心疼不成?”
趙玲瓏擡起淚眼,哽咽道:“我是爲咱們擔心,現在恪王落敗。我作爲他的妃子,你作爲皇陵守將,都難逃一死。咱們難道要在這裡藏一輩子不成?”
守將放下手中的劍,走過去攬住這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放柔了聲音哄道:“放心吧,皇上不會把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