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公主的藥量下的極重,肖雲卿傷了身子,經過半年才調養好。對臨川更是厭惡,避而遠之,別說同房了。
而臨川卻認爲他不願碰她另有隱情,於是開始明察暗查,幾年後在書房的暗格裡發現那副畫。
後來
“唉!”肖雲卿嘆息一聲。皇上日趨年邁,疑心也越來越重。皇子王爺們的奪嫡之爭也日趨白熱化。臨川公主和肖雪瑩頻頻和皇后、太子的人接觸,這是要作死啊!
他覺得累極了,爲了家族撐到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了。他想放下了,這一生總該爲自己活一次。
門被輕輕敲響,他緩緩放下手,坐直身子,樣子疲累之急,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進來。”
身穿戎裝的護衛應聲而進,“侯爺,大小姐在門外求見。”
他微微斂眸,想了一下說道:“說本侯在會客,讓她回去。”畢竟這是他唯一的血脈,心裡還是有點不捨的。但在那種情況下得來的孩子,脾氣又像極了臨川,是以自小也不親近。
一個黑衣暗衛不知從哪裡突然現身,抱拳行禮:“爺,已經準備妥當。”
肖雲卿點頭,舒了一口氣,“好,伺候筆墨,本侯要寫封信。”
暗衛領命,爲他鋪紙研墨。他提起筆思索了片刻,心中千言萬語,卻無從落筆。最後揮揮手,“罷了!你下去吧。”
暗衛消失後,肖雲卿對門外吩咐:“給本候準備酒菜。”
……
木九久一行人剛進了城,就發現西南方濃煙滾滾,沖天的火舌像怪獸一樣舔着暮色漸濃的天空。“走水啦!走水啦!”城裡裡一陣騷動。
睿親王府也在那個方向,幾人一驚,立刻快馬加鞭的去查看,發現不是睿親王府着火,鬆了一口氣。
但着火的府邸離睿親王府不太遠,隔着兩三條街的樣子,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
韓瀟判斷道:“好像是大長公主府、臨川公主府、安王府的位置。”
街上有敲鑼呼喊的聲音:“走水了!去救火啊!走水啦!救火啊!”
這個時代大多房子都是木質結構,很容易蔓延,所以城防營、各府裡的家丁、護院都去幫忙滅火。
一時街道上人聲鼎沸,呼喊奔跑之聲不絕於耳,氣氛緊張而凝重。
雲沐風吩咐道:“叫人去幫忙滅火,另外也要注意有人趁機作亂。”
陸乘風應聲去安排。
雲沐風也帶着木九久快馬加鞭的朝着火的地方趕去,到了近處才發現着火的是臨川公主府。
着火的地方是外院,正值秋高氣爽、天乾物燥,火勢被風一吹,有鋪天蓋地之勢。
這若是控制不住,周圍的房屋都得燒成灰燼。
很多人呼喊着來回用各種工具運水救火,但是杯水車薪。
大長公主府、安王府和附近府邸的人也都來幫忙,場面十分混亂。
公孫漠、雲承睿等人在指揮大家救火,雲沐風和木九久也過去幫忙。
公孫漠見到木九久眼睛一亮,正要施禮,被雲沐風制止道:“救火要緊。”
臨川公主抱着肖雪瑩哭喊哀嚎:“肖雲卿還在裡面!肖雲卿還在裡面!”
大長公主被丫鬟婆子扶着,蹙眉看着熊熊的火勢,高聲道:“誰救出定西侯賞銀萬兩,良田千畝!”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幾個自詡身手不錯的護衛就要往裡闖。
“慢着!”木九久高聲阻止。
衆人齊齊看過來,肖雪瑩哭罵道:“你個賤人!現在還跟我作對!”
臨川公主也尖叫道:“你阻止救人,安的什麼心?”
木九久懶得理她們,高聲道:“火這樣大,還沒進去就被燒死了!用溼棉被裹住身子,用溼布遮住口鼻,這樣堅持的時間長點!”
大家都露出讚賞的神情。
大長公主當即下令道:“按睿親王妃的法子辦!”
“是!”幾個護衛撕下衣服浸溼矇住口鼻,幾桶水潑在身上。
有人尋來棉被,在水裡浸溼,幾人披上溼棉被鑽進了火裡。
木九久見火勢順着風向有蔓延的趨勢,對雲沐風道:“我看應該分出一部分人把周沒着火的房子潑溼,這樣火勢……” 就會最大可能的控制在現有的範圍內。
沒等她說完,雲沐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還是詢問的看向大長公主。
他下令,臨川公主母女若是不領情,還不知胡言亂語些什麼。反正好建議是提了,愛聽不聽,反正燒完了他們府纔會輪到睿親王府。
不得不說,夫妻二人想到一起去了!
大長公主見一盆盆水潑在火上根本就不管用,甚至人根本接近不了灼熱的火場,水根本就潑不到火上,吩咐按木九久的建議去辦。
果然臨川公主見狀尖叫起來:“不行!救火,救火!駙馬,駙馬還在裡面!”
兩刻後進火場的護衛,抱着一具燒黑的人形物體衝出來。
肖雪瑩尖叫着衝過去,“父親!父親!”
臨川公主驚懼的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會的!不會的!”
白天她還和他吵架,怎麼只隔了一個多時辰他就成了這個樣子!
被丫鬟扶着顫顫巍巍的走過去,當看到那殘留的衣角料子正是白天他穿的衣服料子時,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眼神空洞。
肖雪瑩跪在旁邊大聲號哭:“父親!這不是父親!”
一塊玉牌從燒焦的衣袍內露出來,雲承睿用帕子捏起來一看,“這是定西軍的調令。”
這玉牌非同小可,肖雲卿一直是貼身收着的。這次肖雪瑩哀嚎起來,“父親!嗚嗚……”
大長公主閉了閉眼,吩咐定遠侯道:“給肖家送信,準備葬禮吧。”
定遠侯揮手叫了那幾個入火場的護衛過來,“你們把定西侯的遺體好生安置,雖然沒活着救出他,但賞賜不會少的。”
幾個護衛領命擡起肖雲卿燒焦的屍體去安置靈堂,在經過木九久面前時,木九久無意間發現那屍體較爲完好的一隻手,頗爲寬大短粗。
肖雲卿雖是武將,但身材欣長,長身玉立,頗爲儒雅,絕對不會有這樣一雙短粗寬厚的手掌。
木九久蹙眉,這人如果不是肖雲卿,那爲何穿着肖雲卿的衣服,爲何身上有定西軍的調令玉牌?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