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用匕首把小盆裡的冰弄碎,取出一碗,放上糖、水果丁、乾果、牛乳。
“姑姑,姑姑,”小包子扯着木九久的衣角,大眼睛亮晶晶的,可憐巴巴的像個求投喂的小狗。
“等一下哈,”拌勻了分到幾個小碗內,讓大家都嚐嚐。
“可以用一些模具,放上竹棍,凍成冰棍來賣,也可以像這個樣子放各種水果,有很多花樣的!”看她們眯着眼睛愜意的樣子,木九久得意道:“怎麼樣?這是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想想把造火藥的神物用來涼快,木九久就覺得好浪費,只是,火藥這東西,暫時她還不想折騰。歷史有它發展的規律,火藥會改變歷史進程的。
再說這種事情,大約顯擺的越多,死的越快。解決生活的小事,發點小財尚可,顯擺大發了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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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驚奇道:“我還以爲妹妹是開玩笑呢,原來竟真做出了乾淨的冰。我陪嫁的鋪子有地段好的,這就讓人騰出一間來。”
王氏提出質疑道:“冰品只有夏天賣的好,其他季節難道要關門?”
木九久道:“我還會做一種叫蛋糕的點心,鬆軟可口,香甜軟糯,老少皆宜,也可以做出很多花樣,和冰品搭配着賣肯定會火。”
衛氏笑道:“無妨,不行撤了就是,只要妹妹開心,不要胡思亂想的。”
艾瑪!原來是拿個鋪子讓她轉移注意力來了?
原主雖然愚鈍了些,在家裡的人緣還不錯!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日常練功,就是畫各種圖紙:各種模具、手動碎冰機、桌椅、裝修.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這天她正在廚房和黃氏幾個做蛋糕,就聽一陣急促紛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梧桐院的大丫鬟明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來不及行禮帶着哭腔道:“小姐,快去前院吧,大將軍回來了,受了重傷,怕是……”
木九久等人大驚,“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還收到家信麼?”忙洗了把手就往前院跑。
前院的正房前已經跪滿了男男女女的人,裡面有各房的姨娘、庶出女兒和孫女和一些身着戎裝的兵士,都低着頭或大哭或飲泣。
門口守着的施嬤嬤看到木九久過來,立刻招手,把她迎進屋內。
屋內或坐、或站、或跪的都是人,木九久認出跪在地上的是她的庶出兄弟及侄子們。
沒人說話,只低聲哭泣。
木九久掃了一眼,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但眼裡沒有半點悲傷焦急之色。
裡面的牀上躺着一個人,沈夫人坐在牀邊哭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流着淚站在她身後,是長孫木乃樑。
兩個不知身份打扮妖嬈、穿紅戴綠的女人站在稍後一步。
施嬤嬤小聲說道:“九小姐來了!”衆人都看向她。
沈夫人立刻哭泣着喊道:“九久!快來讓你父親看你最後一眼!”
木九久本來心裡除了惋惜以外沒什麼沉痛的感覺,此時不知是被氣氛感染了還是這身體的原本感情,竟爲那個素未謀面的人感到悲傷。
牀上的人面色青灰,眼睛緊閉,確實是將死之人的面色。
沈夫人拉過她的手,對着木哲武哭道:“老爺,看看女兒,你看她一眼啊。”
周圍的哭聲大了起來,木乃樑更是哭的厲害。
木九久看到他胸前還有輕微的動靜,往前走了一步,伸手翻開木哲武的眼皮,看完一隻去看另一隻。
沈夫人立刻止住了哭聲,不解的看着木九久的動作,其他人也看過來。
手指摁在木哲武脖子的動脈處,木九久對沈夫人說道:“這不是還有生命跡象麼?怎麼不救?”
木乃樑抽噎着說道:“御醫們都說沒救了。”
沈夫人又哭起來。
看木哲武的臉應該很瘦,但腹部卻高高鼓起,中間有道像香腸一樣的勒痕。木九久猜測應該傷到腹部,或者腸道梗阻。
“傷到哪裡?”木九久說着去解木哲武的外袍。
周圍的人被她的動作嚇呆了,沈夫人抓住她的手,瞪圓了眼睛吃驚的問道:“九久這是做什麼?”
這個時代就是父女在女兒七歲以後,也不能有肌膚接觸的。
王老夫人更是怒道:“成何體統!敗壞門風!”面上露出鄙夷之色。
黃氏卻說道:“聽說致命傷在腹部,當時腸子都流出來了。現在湯藥喂不進去,只靠含着參片吊着命。”
她知道木九久不是以前的木九久了,玉竹寺裡也曾爲自己縫好那道膜。
木九久心裡鬆了一口氣,如果沒傷到內臟應該還有救。看腹部這麼脹應該是腸道的問題。
木九久握着沈夫人的手說道:“母親,我想檢查一下父親的傷。”
“豈有此理!男女授受不親,你怎如此不知廉恥?”王老夫人怒喝。
木哲霖也責備的說道:“九久莫要胡鬧,你想讓你的父親去的不安心麼?”
一旁那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尖聲說道:“大將軍的屍身豈能讓人褻瀆!”
另一個妖嬈的女人冷哼道:“大將軍的女兒怎地如此不堪?”
木九久看二人沒有半點悲傷之色,衣着花哨,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不禁怒從心頭起,“你們是何人?”
最先說話的女子仰着下巴說道:“我們是大將軍的寵妾,這幾個月都是我們貼身伺候大將軍。”
麻淡!肯定是哪個官員送的玩意兒。
“放肆!既是貼身伺候,怎麼大將軍受這麼重的傷你們卻毫髮未傷?大將軍看這樣子受傷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二人還穿紅戴綠!”木九久聲音不大卻充滿殺氣。
兩個女人一愣,隨即驚慌的互看一眼。
木九久冷聲說道:“我要檢查大將軍傷口,你們竭力阻攔,難道你們不希望大將軍好?還是大將軍受傷本來就跟你們有關係?”
言外之意是在場的人誰再反對就是不希望大將軍好,都給我乖乖閉嘴!
沈夫人給木乃樑一個眼色,木乃樑上前去解木哲武的外袍。
誰知一個女人推開木乃樑趴到木哲武身上哭起來,“大將軍!妾好委屈啊,你屍骨未寒就有人容不下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