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墨見到影嵐也是不甚介意,當即就是也是順着影嵐給的臺階下來,對着影嵐說到:“既然影嵐殿主都不嫌棄,那我也就不再糾結些什麼。雖然說是好飯不怕晚,可是到底還是熱着吃纔好吃,快快請坐,特意將您請過來可不是爲了讓您餓肚子的。”
影嵐聞言,也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緩緩落座。
落座之後影嵐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暗中注意着裴如墨的動作,聽主子的種種描述,這個人城府極深,自然是不能小覷的。
可是影嵐卻是沒有想到,這裴如墨雖然是城府極深,可是卻也是禮賢下士,求賢若渴之輩。如今的裴如墨見識了白珞初的本事之後,就是想將白珞初拉攏到自己這邊,在裴如墨眼中,拋開白珞初的身份不談,單單是她的一身醫術,就足以讓她能夠在這世間留有立足之地。奈何他欣賞她沒有用,這個丫頭精神着呢,向來是不鬆口的個主兒,每次自己想往這個話題上繞一繞,總是被她打着太極饒了過去。原本也以爲恐怕就是要這麼算了的,可是沒想到,這個鬼靈精的丫頭雖然對他煞是冷淡,但是卻和這重煌殿的殿主來往密切。又聯想到重煌殿剛剛建立不久,正是存着遍攬天下賢士之心的時候。是以裴如墨倒是沒有覺得影嵐和白珞初原本就是認識的,反倒是覺得影嵐纔是主而白珞初纔是手下。
這麼想着,裴如墨就覺得倒不如直接就將重煌殿的統領拉攏了過來,這纔是個好事纔對,畢竟她珞初再厲害既然是入了重煌殿自然就是會聽從殿主的安排纔是。可是裴如墨壓根就是沒有想到,這重煌殿真正說話算數的人從來就不是影嵐,而是白珞初,白珞初纔是真正地重煌殿背後主使。
“兩日前才決定要邀請閣下到府一敘,所以也沒有什麼時間搜尋一些珍奇的食材,今天這一頓不過是同平常的家宴一樣,還望您不要覺得我大皇子府怠慢了您纔是。”裴如墨見到影嵐還沒有動筷子就以爲是影嵐對於自己今日設宴的菜色不是很滿意,就連忙解釋原因,自己有意拉攏的人,總不能就這麼從一開始就將人得罪了纔是。
影嵐如今又怎麼能不明白這大皇子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影嵐如今對於裴如墨可以說是避如蛇蠍,生怕這飯裡有毒,如今正想辦法讓這裴如墨先動筷子呢。
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了一個還算是靠譜的法子:“您是主人,自然應該是您先動筷子,我這個當客人的才能動筷子,若不然我可就算是在最爲注重禮法的大皇子面前失了禮數了。”
裴如墨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爽朗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影嵐殿主說得對,的確是我的不是。你一來,我這一高興就忘了這一出了。既然如此,我先動筷。”說完便是直接動了筷子,似乎是有所察覺,便就是直接將菜直接嚥了下去,又直接幹了一杯梅花釀,對着影嵐說到:“方纔是本宮思慮不周,讓閣下餓着肚子了,既然如此,我就自罰一杯,先乾爲敬。”說完還不忘把已經空了的杯子給影嵐看了看,表示自己的確是將一整杯酒都給幹了的。
影嵐見狀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推脫些什麼,當即就是和裴如墨一樣,吃飯喝酒。
這一頓飯倒是吃的相安無事,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裴如墨就讓人將剩下的一小壇梅花釀連同着溫酒的爐子,一起移到花廳當中去,想着同影嵐一起飲酒賞花談正事。
酒過三巡,裴如墨似乎是有些醉了,便就兀自開口,對着影嵐問道:“本宮有一事,想要問影嵐殿主,如今這雲瀾國當中幫派衆多,隨便加入一個就能吃穿不愁,還能讓修煉提升速度,爲何您還要自己建立一個幫派呢?從一開始一步一步的來,這當中所消耗的心力,我也是能明白一些的,更別提幫派的日常維護問題,我就是想問問閣下,閣下究竟是什麼目的,這雲瀾國京城郊區的一座荒山之上開山立派。”
原本還在慢條斯理品嚐這美酒的影嵐,突然就是手下動作一頓。心裡明白這就是要直接進入正題了。不過影嵐心下也是奇怪,等了一個晚上,到頭來竟然就只是爲了這麼個問題,不過是影嵐不信,就裴如墨的那個小書童也是不信的,
自家主子讓自己忙裡忙外的腳不沾地的忙了兩天,好不容易纔讓這一桌晚宴能顧如期進行,主子怎麼會問這一種和大皇子府利益無關的問題。
影嵐雖然疑惑,但是在聽到問題的一剎那,當即就是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選擇了成立重煌殿。僅僅是以爲主子的意思嗎?不,不是的,除了自己也是想振興宮門的,最重要的是,他早就想要建一個和之前的宮門差不多的門派,因爲他始終覺得白珞初沒有死,若是有朝一日,主子回來了卻發現宮門都沒有了,沒有了家的主子,如何能快樂。
影嵐又是思索了片刻,像是將腦海中的一系列話語組織成邏輯通順的語句一般:“不瞞大皇子,在下建立重煌殿,往小了說,不過是希望故人歸來之時,能夠有一個容身之所,自己也能護住那受盡辛酸苦楚的故人罷了。至於這往大了講,那便是在下這一輩子的夢想,我希望能夠匡扶天下正義,蕩平這這世間一切不公之時,讓世道重回清明之境。”
裴如墨聽到影嵐這一番話後,到先是一愣,沒有想到如今不過是一個嶄露頭角的門派,竟然就是有着這般遠大的理想。不過這樣也好,有理想的人比起沒有理想的人,更好蠱惑不是嗎。
“既然這樣,影嵐殿主要不要考慮同我合作,將重煌殿發揚光大。”裴如墨微笑着,像是誘導着獵物落入自己的陷阱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