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叔覺得自家小姐好像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哎,可能是因爲遭受了變故,在今日又得知了有關舅老爺的真相才這樣的,樑叔心想。
樑叔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珞初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珞初了,如今的珞初那一副依舊人畜無害的皮囊之下,早就是成了魔道妖女的靈魂,那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魔道妖女。
樑叔將白珞初送到門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給到白珞初手裡。
“想來你應該是被別人救了,所以才能好生生的回來,在人家家那裡叨擾了那麼久,總是要給一點心意的,要不然讓人家笑話咱們將軍府不知道禮數。”
白珞初一愣,她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點,畢竟在大皇子府住了那麼久,與其說這將軍府纔是自己的家,倒不如說大皇子府更像自己的家。
白珞初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發現這些銀子也並沒有很多,所以就便又將錢袋塞給了樑叔,開口勸慰道:“樑叔,那位收留我的,是這京城中的貴人,咱們這點東西,人家是瞧不上的,更何況在他府中的這幾日我也不是白吃白住,都有幫忙的,您不用擔心,如今回去,只是正式的告別,別就那麼一聲不吭的離開,那纔是真正的沒有禮數。”
樑叔聽到白珞初說自己有在別人家的府中幫忙,還以爲自家小姐去給人家當丫鬟去了,一時之間眼圈又有點兒泛紅,哽咽的說道:“小姐,您快去快回,我保證明天一早就在這門口候着您。”
“那就有勞樑叔了。”白珞初微微點頭,便轉頭往大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白珞初的腦子也是沒閒着,一方面是想着如何能讓這大皇子將自己放回將軍府;另一方面則是在思考,自己落入鬥獸場之內,到底和自己這便宜舅父有沒有什麼關係。
還沒等到將這兩個問題一一思考完,白珞初就到了這大皇子府中。白珞初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跨步進去,畢竟該來的總會來的,這件事情,總歸是自己應該面對的。
剛一踏進府門,就見到裴如墨身邊的貼身侍衛在門口等着什麼人,正當白珞初準備接着往內院走的時候,那侍衛卻是開口了。
“珞初姑娘,主子吩咐,說是您回來之後,到書房一敘。”那侍衛說的是彬彬有禮,可是言語間皆是不容人拒絕的意思。
“正好,我也有話,要和您們家主子說。”白珞初說完就擡腿跟着那侍衛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既然避無可避,那到不如迎難而上。
“主子,人帶來了。”行至書房門口,那侍衛不曾推門,只是在門口通報了一聲。
“讓她進來吧,你就好好的守着門口,別讓任何人靠近。”裴如墨在門裡說道。
“是”那侍衛伸手將門推開有朝着白珞初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白珞初剛剛跨進書房門,就見那侍衛將書房門重新合攏。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裴如墨依舊臨摹着字帖,彷彿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自己分神。
若是真不值得,就不會把自己的叫來了,白珞初倒也是沒有任何的躲閃迴避,直接回答道:“沒錯,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自然應該將它拿回來。”
“你可知道,你要是想要把將軍府從你舅父手中搶回來有多難,就算你搶回來了,這些日子你舅父毫無節制的揮霍,你一旦接手只怕是個只有負債的空殼子,一塊燙手山芋!”裴如墨越說聲音越大,顯然是想借着話語,嚇唬白珞初。
可白珞初又怎麼是個嚇大呢?
“殿下您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所以,這不是求上門來了嗎?”白珞初嘴角一勾,顯然是在盤算着什麼。
裴如墨在聽到“求上門”這三個字之後,下手突然一重,突然在原本快要完成的摹帖上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墨點。索性也就不再繼續臨摹,準備好好的和白珞初談談,看看這個丫頭究竟在刷什麼花招。
“我這個人,向來不將就什麼情面,你若是以爲在我府中住了這麼些日子我就能憑着虛無縹緲的‘情誼’二字讓我幫你,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滾回去比較好,免得我落了你的面子,你一個小姑娘再哼哼唧唧的哭鼻子。”裴如墨撫上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來回轉動着。
白珞初不由得失笑,想着虧着自己是有備而來否則怕是要白跑一趟。
“若是我在這府中待了這麼久還不瞭解您的脾氣的話,那我也實在是太沒有眼力價了。我既然敢求上門來,那自然就是帶來了萬分的誠意纔來的,就看您究竟想不想做這筆交易了,大皇子殿下。”
就在這個時候,裴如墨恍惚看到了白珞初背後長出了狐狸尾巴,裴如墨不由得心中暗罵,心道這裴清風還真是能把人教壞,白珞初一開始剛來府中的時候,雖說是脾氣臭了點,但好歹是直來直去的人,如今和裴清風走的太近,都開始學會各種算計人了。
“你倒是說說,你的條件是什麼。”裴如墨接着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狀似漫不經心道。
二人這一討論,就討論了快一個時辰,臨了白珞初見裴如墨還多有猶豫,就開口說道:“殿下您還有一下午的時間考慮,若是您考慮好了決定和我合作,那就不妨在花廳設宴,算是我們正式達成協議,也算是給我餞行,全了我們倆主僕一場的情誼,若是您不想合作便就也什麼都不用做,我會自行在廂房裡用膳,明日一早就會離開,再也不會礙着您的眼。您可要考慮好了,我如今給出的條件已經是極好,若是之後再想讓我做些什麼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價錢了。”
白珞初說完就直接出了書房,頭也沒回的往自己的廂房而去,最令白珞初頭疼的不是和裴如墨談條件,而是和紫蘇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