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宣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之中,恭敬的看着楚涼和楚彥行禮道:“臣見過晉王,見過四皇子殿下。”
楚彥靜靜的坐在一邊沒去搭理聶宣,這個人可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他的心思太多,城府太深,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給算計進去,他可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的。
楚涼靠在大椅上嘴角冷笑了一聲,眸中淡淡的光芒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來,眉頭輕輕的一挑道:“喲,真是稀客啊,什麼風把聶將軍吹到本王這小廟來了?”
聶宣聽着楚涼酸酸的話語,並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是挺胸擡頭的看着楚涼道:“晉王,臣這幾日沒來稟報景王府的消息,那是因爲臣府外有些不乾淨,今日好不容易纔在府外製造了那麼一小會兒的混亂跑了出來。”
楚穆第一天派人在將軍府外監視他,他就已經是知曉了,想了很多的辦法都沒能夠甩開那些人,讓他差一點兒就失去了晉王楚涼這一顆大樹了。
楚穆會有這樣的手段當然不足爲奇,不過楚涼卻嬉笑着道:“本王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唯一的妹妹可是嫁給了楚穆爲妃,並且還是正室。他對你怎麼會這般防範?”
聶宣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道:“臣原本以爲妹妹嫁入了景王府會更加便利的獲取消息,可誰曾想臣那傻妹妹一心就在景王的身上,根本就不懂得天下大事,最近還在府中跟側妃蕭莞爭風吃醋,着實讓臣頭疼得緊啊。”
看着聶宣那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楚涼要是不瞭解他爲人的話,怕是還真會被他給騙了,眸光淡淡的看着他道:“今日來本王的府中有何事啊?”
聶宣朝着楚涼微微的躬了躬身子,雙手作揖的道:“回稟晉王,今日臣前來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今日一早皇上只宣了景王楚穆一人進宮商議金國戰事,這征戰金國的帥印必定是會落入他的手中了,不知晉王有什麼對策嗎?”
楚涼倒是沒有想到聶宣會如此開門見山的跟他說這件事情,冷淡的雙眸微微的眯了眯,深邃的眸光在眼底深處不停的閃爍着道:“楚穆雖然是景王,但是他如今可是你的親妹夫,你這般出賣他幫本王,你說本王應該相信你嗎?”
聶宣不卑不亢的看着楚涼,自信滿滿的道:“臣可是一直都在幫助晉王走向那最高的位置,臣要的不過就是榮華富貴,晉王曾經答應過臣,臣自然記得晉王的恩惠,即便是親妹妹又如何呢?更何況臣如今有一計可以讓晉王掌控征戰金國的帥印。”
聶宣十分輕聲的帶過了最後兩個字,可是落在楚涼和楚彥的心中卻是重重的,楚彥甚至是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他和楚涼已經想了很多天都不能夠挽回如今的局面,難不成聶宣會有辦法?
楚涼眉頭高挑着,饒有興趣的看着聶宣道:“既然聶將軍這般有自信,那本王洗耳恭聽。”
聶宣嘴角擒着一絲
冷笑,眼神在楚涼和楚彥之間來回的掃視了一圈,緩緩的開口道:“楚穆此刻必定是以爲帥印在手了,倘若晉王此刻進宮稟報皇上,你手中有着金國的行軍路線圖,皇上會將這帥印給誰呢?”
楚涼聞言瞳孔收縮了一分,腦海裡不停的思索着聶宣的話語,震驚的眸光鎖定在他的身上。
楚彥在聶宣的嗓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驚得起身了,驚恐而又興奮的看着聶宣道:“你有金國的行軍路線圖?”
聶宣輕笑着搖了搖頭,金國的行軍路線圖那是那麼容易到手的啊,先不說他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是有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交給晉王。
楚彥看着聶宣的回答,立刻臉色就陰沉了起來,怒吼道:“聶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聶宣見楚彥發怒,一點兒害怕和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反而是笑看着楚涼輕啓薄脣道:“金國的行軍路線圖有誰見過嗎?”
一句話已經將所有的計劃都給說得很明白了,楚涼和楚彥兩人齊齊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聶宣可是在教唆着他們兩人欺君啊。
楚彥瞪大着雙眸沒好氣的看着聶宣,擡手在半空指了指聶宣道:“你要是瘋了就別來拉上我們,事情一旦暴露那可是欺君的罪名。”
聶宣緩緩的側頭看着快要暴怒的楚彥,嘴角扯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欺君?誰能夠證明這是欺君之罪?誰見過金國的行軍路線圖嗎?即便是上了戰場,以晉王的手段難道還破不了金國?一旦金國兵敗,誰還會來在意這行軍路線圖是真是假呢?”
一連竄的幾個反問,將楚彥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聶宣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只要金國兵敗誰都不能夠說話,可是萬一不成功,那後果可就是不堪設想。
到時候即便是皇帝對他們二人疼愛,不處置他們死罪,那他們所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地位可就都煙消雲散了。
楚彥眉頭緊蹙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這一招棋太冒險了,成功了倒是功成名就,可是一旦失敗那可就是萬丈懸崖呢。
楚涼靜靜的聽着聶宣的話語,一個字都沒有說,眉頭微縮着仔仔細細的想着,聶宣的辦法雖然是很冒險,但是的確是目前唯一能夠實行的辦法了。
聶宣見楚涼一直都沒有說話,嘴角的笑容就越發的擴大了起來,對於皇權有着野心的人,自然是會被他方纔的話給刺激到的。
書房之中安靜得連楓葉飄落的聲音都能夠聽見,楚涼思量了很長的時間,擡眸定睛的看着聶宣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本王需要時間考慮,有了結果自然會派人通知你。”
聶宣重重的點了點頭,雙手作揖的行禮後退出了書房。
在走出書房的那一剎那,聶宣眸中閃爍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精光,即便楚涼說他需要時間考慮,但是他能夠確定楚涼已經動心了,必定是會按照他
的辦法去做的。
皇權是最能夠迷惑人心的東西,一旦對它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貪婪,那麼這一輩子都將會是萬劫不復的。
楚彥見聶宣已經離開,快速的將書房門給關上,急急忙忙的走到了楚涼的身邊壓低着嗓音道:“三哥,你真打算這樣做嗎?”
楚涼深呼吸了一口氣,雙眸微微的眯着道:“反正兩個辦法都是冒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都嘗試一下,只要我們小心一點兒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楚彥不同意的看着楚涼,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三哥,我不同意你這樣做,太過於冒險了,欺君之罪可不是兒戲,如果我們的計劃失敗了,那我們還可以找人當替罪羊,可是一旦用了聶宣的辦法,我們可就得自己上了。”
楚涼何嘗不知道這裡面的要害呢,可是現在這是唯一可以將帥印奪回的辦法,一旦錯失了這一次的機會,那就只能夠是用自己的辦法,可萬一自己的辦法都失敗了呢?
楚彥見楚涼遲遲的不開口,心中着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來,上前一步定睛的看着楚涼道:“三哥,你別聽聶宣的,他是什麼心思沒有人能夠看懂,我們就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好嗎?”
楚彥這一次是真的着急了,要是楚涼真決定這樣做了,那後果可真是不能夠想象的。
楚涼見楚彥着急擔憂的模樣,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這樣做,那就算了,還是按照我們自己的計劃來。”
楚彥聽見這話語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擡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道:“三哥,聶宣那個人太深了,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掌控的,他做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楚涼何嘗不知道聶宣不是個好東西呢,可是他有時候需要藉助聶宣的手爲自己做一些事情。
輕輕的朝着楚彥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不過我不能夠完全不用他,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去做,不過三哥答應你,今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三哥絕不會用他的,放心吧。”
楚彥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和楚涼肩並肩的並排着,擡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上道:“雖然我們每一件事情都在算計,可是我們也必須要有底線,不能夠被人抓住把柄。聶宣剛纔的提議我們一旦做了,那他手中可就有我們的罪證,到時候我們就要受制於人了。”
楚涼方纔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他一心都想着如何將帥印奪回來,好在是楚彥還十分的清醒,並沒有被權利給衝昏了腦袋。
此刻聽見楚彥的話語,楚涼也明白了過來,心中頓時對聶宣起了一股恨意。
萬幸的看着楚彥,楚涼感激的道:“四弟,好在是有你。”
楚彥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三哥,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能夠衝動,皇權的魅惑是大,可是也必須有那個命去奪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