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大不小的反問能叫人從頭寒到了腳。
緊接着,楚穆吐了一口血水之後,又開始侵佔她的脣齒。
心底的溫柔全部褪去,動作粗魯到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要撕碎了。
一夜的暴風雨過去,楚穆破天荒地睡到了正午,也是幾日以來睡得最舒心的一夜。
低頭看了眼蜷縮成一團的女人,眉宇之間不自覺地緊擰。
幾眼下去,他猛地回神。
一聲低咒後,他起身。
掃到桌上趙柯昨夜送來的飯菜,早已經失了原本的溫度結成了冰。
“報……”
這一聲急促的聲音讓楚穆回神,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讓士兵降低了聲音,並示意跟他一同出去。
“怎麼回事?”離開營帳之後的楚穆問道。
士兵急促地道:“稟告將軍,金軍遞來了開戰書,叫囂着讓您去迎戰!”
“可有人遞呈過來?”楚穆翻看着開戰書道。
終於這一次,金軍敢正大光明地戰鬥,不再當縮頭烏龜了。
“沒有,是金軍在百米之外命有名的弓箭手射到了看守臺上。被巡查的士兵發現之後,這才上報了上來。”
“速速通知聶將軍還有軍師,並數八萬精兵隨着本王一同到前線迎戰!”楚穆到達了營帳之後,迅速換上了戰甲命令道。
“是!”
當八萬精兵面目高漲地出現在校場之上的時候,蕭瑟的氣息瀰漫到了每一個角落。
“將士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之際是顯示大梁實力的時候,衆位戰士們務必要爲國爭光!”楚穆清冷地掃過烏壓壓的人羣,沉聲道。
“大梁萬歲,大梁萬歲!”
人羣中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八萬的聲音幾乎響徹雲霄。
“趙柯,本王命令你帶領剩餘的人全都退到五十里外的守城之中。行軍速度必須快,即刻出發,天黑之前務必到達那裡。”楚穆翻身上了馬,對着身邊的趙柯吩咐道。
趙柯有些不願,“末將想隨將軍一起上場殺敵!”
一旁的趙良有些幸災樂禍道:“你就留在城中等我們的好消息吧,我會把你的份也算上,多殺幾個敵人的。”
“趙良,你去帶上五日的糧草還有足夠的營帳。”楚穆睨了趙良一眼後把他支走。
又對明顯不甘的趙良道:“保護好側妃娘娘是你現在的責任,知道了嗎?”
楚穆身邊穿着鐵甲的聶宣聽到這句話略一沉吟。
目光不經意地掃到了楚穆的營帳之中,沒想到在懷疑蕭菀的情況下,他還能妥善安排好她的去處,以及她的人身安全。
看來蕭菀還是真在楚穆的心裡留下了一方土地。
“將軍,末將認爲金軍這時來叫囂,定是有炸。側妃娘娘纔剛回來,金軍明顯地是想趁着我們沒有防備。”聶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宮羽正好過來,經過一夜的休息,他的臉色好了不少。
“將軍,或許又是因爲金軍早上發現了夫人的消失,便想用這種障眼法遮我們的眼。”
兩人各執己見,楚穆夾了下馬背之後離開了兩人的範圍。
兩個時辰後,八萬精兵直奔前線。
另外的兩萬精兵則向反方向走去,馬上的蕭菀轉身看了一眼原本滿是營帳的場地,如今除了地上的痕跡外哪還有個人影。
只怕幾日風雪過後,這裡就再也看不出人生活過的痕跡……
趙柯不敢有違楚穆的命令,一路都是用最快的速度行軍。
一個時辰下來,蕭菀只覺得自己的腿都失去了知覺。
蹙眉發現身邊的凝兒更是在死死地撐着。
夾了夾馬背後,她追上了趙柯,“還有多久才能到?”
日頭已經逐漸地落下了山,附近也沒有人煙出現。
“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明明已經很快了,還是不能在天黑之前到達。
趙柯緊抿脣着繼續道:“只怕到了守城之後,天已經黑了。”
聽他這麼說,蕭菀原本心中打好的說辭怎麼也來不了口。
“那便再快些趕路吧。”話出口,成了這句。
趙柯一眼就看出了她臉色的難看,有些抱歉地說:“側妃娘娘,實是對不住。將軍下的命令讓我們天黑之前務必到達守城,也只能委屈您了。”
“無妨,繼續趕路吧。”話是這麼說,蕭菀的臉色卻是又黑了幾分。
趙柯沉吟了片刻道:“側妃娘娘,有句話不知屬下當講還是不當講。”
“講吧。”
“將軍給屬下的命令是務必保證您的安全。”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粗人,他還是感受到了蕭菀的不開心。
“嗯,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繼續加速趕路吧。”蕭菀面無表情地說完便轉了馬頭去到了凝兒的身邊。
凝兒慘白着一張小臉,見到蕭菀幾乎要哭出來了,“小姐,究竟還有多久纔到啊。”
“還有兩個時辰,你堅持一下。”楚穆給出這樣的命令必然有他的考慮。
她不能因爲體恤凝兒一人故意下令減慢了大部隊的隊伍。
更何況要是拖到了夜裡,路會更加的難走,更加大了可能性發生預測的事情。
“小姐,凝兒知道了。”凝兒笑得十分勉強。
“說幾句話吧,能分散注意力。”蕭菀想到了這個法子。
凝兒也覺得是個好方法,於是道:“小姐,奴婢總覺得看不到您以前的身影了。”
“這個你早就說過了。”蕭菀還記得凝兒曾說過她變了。
其實不是她變了,而是身體裡的靈魂變了。
“對啊,不過奴婢還是想說。”凝兒說道。
“那你更喜歡哪個我呢?”
“現在的您!”凝兒沒有半分的猶豫。
……
兩個時辰在聊天中倒也不算難熬,蕭菀從凝兒的嘴裡套出了不少她不在時發生的事。
到達守城的時候,天還是黑了。不過幸好,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迎接他們的是守城的太守,他因爲早就得到了飛鴿傳書,所以早就備好了酒席在等着了。
這頓飯是蕭菀來邊疆以來,吃得最豐盛的一頓。
不過,她也只是意思地動了動筷子。
沒想到,她纔剛回來,金軍就發動了戰爭。就連她都不確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預謀已久的事情。
李煜的身影回了腦海裡,有些不相信他是在利用她。只是如今回想起種種,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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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守已經爲您安排好了房間,要早些去歇息嗎?”凝兒問道。
“你指給我房間的位置,我自己去歇息就好了,今天不必伺候我了。”蕭菀體諒凝兒,讓她也回房休息。
凝兒也不勉強自己,替蕭菀指了個方位以後便也離開了。
“吱呀”一聲,門被蕭菀從外面打開了。
從房間的佈置來看雖然有些匆忙,但也不失了意境和風雅。
看來,這個太守也不是個池中物。
躺回到牀榻之上,不是硬邦邦的木頭,觸及的是柔軟的感覺。
久違的舒適感,蕭菀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此時的楚穆已經駐紮到了前線,夜裡挑着燈燭,參考地形圖商議着進攻的方案。
“金軍如今駐紮的位置對他們有利,我們不可強攻。”聶宣運用自己帶兵打仗的經驗,圈起金軍如今的位置道。
“雖然不可進攻,但也不可一味地防守。這樣就會被金軍搶了先機,我軍處於過於被動的狀態。”南宮羽又用硃砂筆圈出了一個地方,這裡是比較容易破解的地方,我們可以選擇佔領這裡。
聶宣和南宮羽各抒己見,很快就把地形圖中對他們有利和不利的位置圈了起來。
楚穆忽然想起了蕭菀昨夜畫出的地形圖,幾乎與這個如出一轍。
只怕金軍早就派人在薄弱的地方派了重兵把守。
他一口否決道:“既然金軍已經駐守在了那個地方,必然已經派了重兵把守,就等着我們入甕了。”
“或許我們可以派幾個人探探虛實。”聶宣可不想這一場仗被金軍取勝,大梁這次要是敗了,必會成爲一個附屬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他可沒興趣。
“一番查探之下,必要兩天的時間。這樣會讓金軍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對付我們的方法。”楚穆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
聶宣則道:“將軍又是如何篤定他們肯定派了重兵把手,說不定只是幾個小兵虛張一下聲勢呢?”
是啊,他又怎麼能因爲蕭菀的片面之詞就如此篤定呢?
昨晚內心的掙扎又開始重新上演,楚穆揉了揉眉心,心思到底該如何定奪。
最後還是南宮羽用用了折中的方法道:“或許我們投個石子來一場聲東擊西,趁機讓金軍轉移注意力。”
“如何聲東擊西法?”楚穆反問。
……
金軍中,李煜營帳中的燈也沒挑滅,桌上整齊地放着兩張絹布。
一張是被蕭菀偷看去的行軍作戰圖,而另一張則是那天蕭菀寫下的他的名字。
再往下看去,還有蕭菀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寫的十分認真。
觀摩了片刻後,李煜把它重新寶貝地捲了起來放進隨身的小匣子裡。
雙眼聚精會神地看向了行軍作戰圖,一手扶着下巴,一手下意識地捻着什麼東西。
(本章完)